安置好手下後,硯冰和斬風又商議起下一步計畫,既然活死人部己要想找個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下面該做的事情就是幫助刺魄奪位,但眼下與刺魄失去聯繫,鬼界龐大,要想找個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怎麼辦?”
斬風打算履行自己的承諾,因此決意要找刺魄,硯冰卻擔心這十幾萬活死人失去控制後會發生叛變,也許會不聽勸告闖入人界。
“看來只好分頭行事了。”
硯冰嚇得臉色慘白,鬼界高手實在太多,她雖然自忖有點實力,但不安的情緒一直困擾着她,若是斬風離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真的要走嗎?沒有你我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望着剛纔還在手下面前豪言壯語,要爲活死人的平等、自由、獨立而戰,現在卻變成了嬌弱無力的美少女,斬風花了很大的氣力才適應過來。
“他們安全了,我留下來沒有意義,還是讓這場王位之爭儘快結束較好。”斬風歸心似箭,根本不想留在鬼界。
硯冰卻不以爲然,主動權並不是掌握在他們手裡,即使去了也必須聽命於刺魄,想到斬風被人呼來喝去做這做那,她的心裡就很不舒服。
“姐姐,我們不能再拖了,阿雪、赤大哥他們還在黃龍山等着我們回去,散仙盟和陰屍族隨時都可能發動進攻,因此鬼界的事情必須儘快解決。”
硯冰悚然一驚,這段卡子她整個腦袋只裝着活死人,想的都是如何令活死人強大,如何像拯救之神一樣帶着他們離開萬惡的鬼界,去到理想的國度,至於什麼黃龍山、陰屍族、散仙盟,一次也沒有想起過,心裡不禁有些同;慚愧。
“你是對的,我支持你。”
突然,天空中飛來一片紅雲。
“戟布,你怎麼會找到這裡?”
戟布淡淡地道:“這還不容易,既然你們收編了活死人部,就必然要把他們帶離鬼界,如今鬼界局勢不明朗,你們又不敢貿然行事,鬼門周邊的無人地域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斬風和硯冰不禁面面相覷,原以爲藏在鬼門附近是個絕妙的安排,進可以參與鬼界內亂,退可以回到人界,然而戟布的三言兩語卻將其中的弊端全部抖了出來。
“連你都能想到,不用說刺魄那個狡詐陰險的傢伙……”
戟布淡淡一笑,望着斬風問道:“你們大概也在找刺魄的下落吧?”
“嗯!沒錯。”既然被戟布找到斬風也不想隱瞞,大家都坐上了一條船,自然不希望出現沉船。
“跟我走吧!”
“你專門跑來接我們?”硯冰驚訝地望着他。
“不是你,是他!”戟布隨手指了指斬風。
硯冰又是一驚,急問道:“爲甚麼只是他?難道是刺魄的決定?”
戟布瞥下眼活死人羣落,不答反問:“你敢離開他們嗎?”
硯冰心頭一震,轉眼看了看活死人的新家,正如戟布所料,她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自己的隊伍。
戟布不再多問,淡淡地道:“還有些時間,你們商量再起程。”
硯冰拉着斬風走遠些,小聲道:“風,你要小心啊!刺魄的敵人都是高手,千萬彆強出頭,有甚麼讓刺魄去解決,我們只是答應助他並不是要爲他賣命。”
“我明白。”
“我等你回來。”硯冰凝視着斬風,彷彿妻子在望着即將出徵的丈夫,眼中充滿了柔情與不安。
“姐姐放心,我會回來的。”斬風沒有迴避熾熱而又溫柔的目光,“你也要小心,這裡雖然人煙稀少,但難保不會有人發現。”
“我知道。”硯冰心頭一酸,突然衝上前緊緊摟住他的脖子。
“我會回來的。”
夜明城,中央區西北邊域的一座大城,駐守着龐大鬼族軍隊,雖然一直是重要的地域,但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更加重要,因爲八大鬼族的領袖都聚集在這裡,準備推舉下一任鬼王,使得這座城池就和它的名字一樣,在黑色世界裡綻放光芒。
這種時刻,鬼王之城那些野心勃勃的高官們,自然不會坐等結果,他們各自帶着親信來到夜明城。
鬼相骸玄、鬼帥無牙子、總司督破魂、掌魂使灰權,這鬼王之城的四大勢力都到了,隨同而來的還有他們的部下。
刺魄是個例外,手中握着三個鬼族的支持,勝利的天秤己經向他傾斜,然而這種時刻卻也是最危險的時刻,一旦鬼王之城的四大勢力知道這一點也許會放棄爭鬥,共同剷除他這個最大的威脅。
刺魄選擇了留在城中,身邊只有人界跟來的幾千人以及幕僚團隊,比起四大勢力如海的陣式,有些在淵之別,自然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當然,老謀深算的野心家們,深知任何競爭者都存在着威脅,因此都派了人監視刺魄的一舉一動,以防不測。
刺魄表現得很悠閒,有空的時候就帶着幾個幕僚到城裡去享樂一番,在外人看來他們只想混水摸魚,沒有問鼎王座的實力。
斬風和戟布的迴歸,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震動,刺魄見到斬風更是甚麼也沒有問,只說了一句“回來就好”,然後就丟下他跑進城了。
最注意斬風的是御名,一見斬風,他那陰冷的眸子就散發出陣陣寒潮,彷彿遇上了在生的對頭。
“斬風!”
斬風正想離開,聽到叫喚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首席幕僚正盯着自己,眼神中有着難以言喻的意思,似是敵視,又似是妒忌,心裡微微有些驚訝,自己與他之間沒有任何交流,更談不上衝突,似乎沒理由露出這樣的眼神。
旁邊的戟布雖然表情淡淡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顯得漠不關心,然而他的眼底卻閃爍着陣陣異光。
“有事嗎?”斬風朝前走了一步。
“聽說你收編了活死人部,恭喜啊!”御名微微一笑,說詞雖是恭喜,語氣卻沒有一絲喜氣。
“謝謝。”斬風點了點頭。
御名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斬風的冷漠令他很高興,敵意也更濃了。
“你回來的正好,現在八大鬼族族長正在城中商議下一任鬼王的人選,各大勢力都蠢蠢欲動,一場好戲成要上演了。”
“是嘛!”
御名淡淡地問道:“難道你不關心嗎?這可是關乎我們生死存亡的大事,不過你這樣也對,冥人畢竟是冥人。”
咄咄逼人之態令斬風很不舒服,雖然不知道原因,卻明白這個幕僚長對自己有敵意,心裡微微一緊。
“好了,你們回去休息一下,很快就會有任務分配給你們。”
“知道了。”斬風轉身看了一眼戟布,擡腿便往林子深處走去。
身影的背後突然閃動着一道寒光,御名一陣冷笑。
“他似乎很不喜歡你。”戟布饒有興致的看着斬風。
“哦!”斬風還是很平靜。
戟布擡眼望向在空,喃喃地道:“鬼界沒有日月,也不知道我們來了多久。”
斬風心頭一緊,這些日子一直忙忙碌碌,連日子也忘了。
踏入夜明城東的森林,沉抑的氣氛頓時爲之一變,不時傳出的鬨鬧聲打破寧靜。斬風和戟布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着同樣的感覺,如此緊張的時刻,刺魄的部下居然還有心情玩樂,不是這批手下無知,就是他們對鬼王之位充滿了信心。
“看來我錯過了甚麼?”斬風詢問的目光看着戟布。
“你甚麼也沒錯過,他們一開始就是如此,只是近來……更輕鬆了。”
“是嘛!”斬風沒有再追問下去,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刺魄是有備而來,八大鬼族中至少有兩個以上決定支持他,否則不可能如此輕鬆。
難道鬼王之位己經內定?一切即將結束?
他搖了搖頭,如果真的這麼簡單,刺魄也不必拉攏他和戟布。
其它鬼人倒不像御名那樣對兩人懷有敵意,不少人都是從人界而來,知道斬風和戟布的名聲,因此對兩人倒挺客氣,頻頻向兩人點頭示意。
走到近處,兩人忽然發現了人們的眼中依然藏有淡淡的不安,不禁又對視了一眼,似乎這種神情纔是現實的寫照。
刺魄的部下大都在準備即將到來的決定性時刻,也許一切和平,也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會戰,真正能保持平靜的只有戟布和斬風。
兩人各自坐在一棵樹下靜靜地修煉着,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直到御名再次出現。
“斬風,休息好了嗎?”御名笑吟吟地看着斬風,真誠的語氣感人心扉,可惜這番做作還是派不上用場,斬風連眼都不睜。
“嗯!”
一陣狂怒襲上御名心頭,身爲鬼族的重要人物竟然受到如此輕視,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想到自己的安排,嘴角不禁撇出一絲冷笑。
“咳咳,斬風,我受刺魄大人之命前來宣佈你的新任務。”
“說。”斬風依然閉着眼睛。
御名獰笑道:“如今的局勢估計你不太清楚,爭奪鬼王寶位最激烈的有五派,除了我們,還有鬼相骼玄、鬼帥無牙子、總司督破魂、掌魂使灰權,他們是鬼王之城的四大派系,也是我們的死對頭。”
斬風此時才睜眼看了看他,只是表情還是依舊冷淡。
御名收斂起猙獰的笑容,變成了一個謙謙君子,微笑道:“這四派人對我們虎視眺耽,他們都派出了奸細在附近監視,這些人對我們的行動構成了威脅,必須加以剷除。”
斬風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心裡一陣冷笑:借刀殺人?鬼人果然卑鄙。
“由於八大鬼族正在商議,夜明城禁止一切形式的戰鬥,所以我們不方便動手,而你是冥人,不受約束,因此這件事希望你能辦好。”
“禁止一切戰鬥?難怪周圍如此平靜,想不到鬼界還有這麼文明的制度。”
略帶譏諷味道的聲音激怒了御名,他憤怒地甩臉望向戟布,卻見說話之人閉着眼睛,彷彿甚麼也沒做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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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光?”斬風忽然問道。
“當然是殺光,你們既然投奔到刺魄大人的麾下,總該做點事吧?怎麼?不敢去?還是沒有能力?”御名忍不住譏諷道。
斬風從不受人挑撥,這些話對他起不到任何作用,御名的敵意很明顯,借刀殺人的用意也昭然若揭,問題在於這個命令若是刺魄下的,他多少也該做些甚麼,如果不是又另當別論。
沉默的戟布又開口問道:“都是些甚麼人?”
“鬼相派來的叫光泛,灰權派來的是內使官,叫風映殘……”
斬風猛地一顫,兩隻眼睛狠狠地盯着御名。
御名被如劍的眼神嚇了一跳,此時才領悟到七號幕僚所描述的感覺,心頭的確像被大山壓着,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怎麼了?有問題嗎?”
斬風很快收回目光,沉默片刻後再次閉上眼睛。
等了半天,御名有些不耐煩,催問道:“這是命令,你聽到了嗎?”
“我拒絕。”
“你……你說甚麼?”御名呆住了,這個小小的冥人竟有如此膽量,實在難以置信。
斬風沒有響應,閉着眼睛繼續修煉,彷彿聾了一樣。
御名沒想到他會拒絕,如此一來借刀殺人的妙計便落空了,不禁恨得牙癢癢的,表面上卻裝得正義凜然,指着斬風厲色喝道:“放肆!你是刺魄大人的部下,執行大人的命令是你的職責,如果你敢拒絕,我就能以軍法處置你,絕不會容情,聽到了沒有!”
戟布又不識時務的開口了,淡淡地問道:“刺魄甚麼時候跟你說過我們是他的部下?我們好像從沒聽說過這個字眼。”
御名恨不得宰了他,可偏偏這又是個殺不得的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問:“你是甚什麼意思?”
戟布輕笑道:“我們只是答應來幫助他,算起來應該是盟友,並沒有從屬關係,你以上司的身分命令斬風做事,似乎有些不合適。”
語氣雖然平,字眼卻藏着咄咄逼人的氣勢,頓時將御名的氣焰壓了下去。
御名愣了很久回過神,仇人般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大聲喝問道:“放肆,難道你們想造反嗎?”
“放肆?嗯……也對,放肆就放肆一下吧!有什麼問題叫刺魄來處置我們。”說罷戟布也閉了眼睛。
御名氣得臉色通紅,狠狠地瞪着兩人,恨不得扒了兩人的皮,抽了兩人的筋,拳頭緊緊捏着。
“可惡,你們居然藐視我……”
終於他忍不住,雙手猛然一推,兩股螺旋形的黑光從掌心奔騰,隱隱帶着風雷之聲,分別罩向兩人。
黑光一出,林中風雲突變,周圍的鬼人都感覺到勁風撲面,以爲敵人來襲都嚇得跳了起來,卻發現動手的是一號幕僚,都大吃一驚。
猙獰的笑容,強大的攻擊,御名彷彿看到了兩人狼狽的一幕,然而勁風只吹倒了兩人身後的大樹,斬風和戟布依然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連眼都不睜。
斬風身邊裹着一個淡黑色的光球,光球表面有流水般的波紋,透着一股神秘的氣息。在他對面,戟布的周圍卻是光彩奪目,紅、藍、黃、綠各色光芒幻化成迷霧狀,將身軀完全包裹在裹面,外面望去朦朦朧朧,看不清是甚麼力量。
“好厲害!”
不知誰輕呼了一聲,周圍隨即應和,御名的力量他們都很清楚,而斬風和戟布則是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動手,知道兩人實力的人還好,不知道的人無不勃然變色,第一次意識到冥人與人類也可能擁有強大的力量。
御名臉色慘白地看了看兩人,第一次意識到他們的實力,腦海中忽然想起刺魄對兩人的評價,又驚又怒。耳邊的驚歎聲像是是一隻隻手,狠狠地摑着御名耳光,憤然一擊居然落空了,臉上火辣辣的,自出生以來從未感到像現在一樣的恥辱。
這兩個混蛋,想不到他們的實力這麼強,雖然我沒有用上全力,但他們也似乎沒有盡力,似乎任何一個人都與我旗鼓相當,早知如此我就全力一擊,現在……
衆目睽睽之下,他知道自己沒有第二次出手的機會,只能硬壓出手的衝動。
情況不利,御名也不敢逞強,鬼人的強大除了力量之外,還有他們的陰險惡毒,御名見正面攻擊無法成功,自然而然想到別的手段。
“好手段,好本事,難怪刺魄大人千里迢迢把你們招來,大人的眼光果然不同凡響,我只是試一試兩位的實力,冒犯之處還望兩位見諒。”剛纔還殺氣騰騰的御名,轉眼間又變成了至誠君子,變化之快令人咋舌。
斬風和戟布對視了一眼,腦海同時浮現出一個字眼一“無恥之極”。
“既然你們不肯出手,我也不便強迫,我現在就回去請示刺魄大人,等大人決定。”御名笑了笑,身子一轉卻又變回那猙獰陰狠的表情。
瞬間,一切又恢復了平靜,若沒有周圍鬼人驚訝的目光,似乎此處甚麼也不曾發生。
戟布和斬風都沒有說話,雖然一個是人,一個是冥人,但兩人之間卻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默契。
望着離去的背影,斬風意識到自己在鬼界樹立了一個大敵,雖然不清楚一號幕僚的來歷,但看他的神態與表現出來的姿態,地位一定不低,而且似乎還有強大勢力支持,與這樣對手爲敵,若不能將他剷除,將永無寧日。
突然,一陣暴風雪從斬風的眼中吹出,冷凍了周圍的空間。
沒過多久,七號幕僚的身影出現在林中,對象依然是斬風和戟布,但這一次卻沒有帶來甚麼任務,而是刺魄請他們一起進城。
“進城?”
斬風和戟布對視了一眼,明白刺魄邀請他們加入就是爲了這一刻,雖然不知道他要幹甚麼,但這條路絕不輕鬆。
七號幕僚對兩人很客氣,含笑道:“不用猶豫了,這次進城是去參加重要的會議,能與刺魄大人進城的都是高手,而且……你們是第一個冥人和第一個人類參加這種會議。”
“好,我們走。”戟布爽快地答應了。
斬風也點了點頭。
比起一號幕僚,這位七號幕僚的態度明顯溫和,陪着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說笑笑,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說話,但平易近人的態度給斬風和戟布留下了好感。
穿過樹林,三人來到接近夜明城的一處小山,刺魄的指揮所就建在這裡,小山方圓一里內都受到嚴密的監控,所有進入區域的人都需
要受到盤查,緊張的氣氛就像一面警鐘,告誡斬風不能大意。
有七號幕僚帶路,他們很快就越過了封鎖線,來到了山坡頂部,這裡像人類的中軍大營一樣,外圈用籬笆圍成一個圈,附近不斷有整隊的鬼人衛士巡邏。
走到中央的大型帳幕門口,一道身影突然撩簾而出,陰冷的目光掃見斬風突然一楞,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
斬風只看了一眼就驚得呆若木雞,俊朗的外貌,高傲的氣質,不是兄長又是何人。
“大……大哥!”
戟布和七號幕僚都吃了一驚,不約而同望向斬風,眼神中包含着同樣的驚訝與懷疑,冥人沒有兄弟姐妹,鬼人也一樣,這聲“大哥”似乎顯得太突然了。
風映殘滿臉微笑迎了上來,拉着弟弟的手道:“想不到我們在這裡又遇上了,不愧是親兄弟,真是緣分啊!”
斬風半夭沒反應過來,兄長在黃龍山是那樣的決絕,寧願與他們決裂也不肯投向刺魄,而且不久之前,一號幕僚還命令他擊殺代表灰權來監視刺魄的兄長,如今兄長卻在刺魄的中軍大營出現,如此重要的軍機要地,沒有一定的身分絕不可能進來。
“別發楞了,進去吧!”風映殘親密地拉着他往帳幕內走,看上去的確就像親兄弟。
七號幕僚和戟布對望了一眼,眼中卻有不同的神色,一個疑惑,一個深沉。
走進帳幕,斬風發現裡面坐了不少人,聽到聲音都望向門口。
“風老弟,你來的正好,坐吧!”刺魄雖然熱情,卻沒有起身,端着架子巍然坐在中央,神色凜然,氣勢充斥着整個空間,儼如一方之霸主。
斬風點點頭,目光掃向兩側,左右兩側放着兩列坐墊,但大都坐了人,幕僚團的人坐在左側,而其它人則坐在右側。斬風除了幕僚團的人外,其它都不認識。
七號幕僚走進來行了一禮,便走向自己的座位,斬風看了他一眼,目光自然而然掃過幕僚團,一對冰冷的眸子迎了上來,不用細看也知道是誰,但他沒有在意,又把目光移向右側,近門口的地方有兩張空墊子,他知道這是自己與戟布的座位。
在場的人都知道,座位離刺魄越近地位越高,斬風和戟布在刺魄心中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相對而言,風映殘的地位要高許多,他的座位在右側後排第二個。
斬風和戟布都不是計較的人,見有空位便坐下,絲毫沒有在意別人的眼光。
御名卻顯得很得意,又有一點點失望,座位是他安排的,爲了讓斬風和戟布難堪,故意讓他們坐末席,原想挑起兩人的怒氣,沒想到兩人像石雕般坐着不動,一聲都不吭。
刺魄好奇地看了看風映殘,又看了看末席的斬風,笑着問道:“聽說你們以前是親兄弟?是真的嗎?”
風映殘剛剛坐下,一聽這話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道:“是,就是因爲知道二弟在大人手下做事,所以我才決定棄暗投明,向大人效忠。”
話剛說完,對面的御名冷冷地譏諷道:“效忠?風大人身爲掌魂使灰權的親信,居然跑到刺魄大人這裡來說甚麼效忠,你不覺得可笑嗎?”
斬風心中一緊,知道這個一號幕僚必然是因爲自己的關係敵視兄長。
風映殘似乎習以爲常,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吟吟地道:“人界有句俗話,良禽擇木而棲,我以前是在灰權的府裡做事,那又如何?我是鬼王之臣,不是灰權的家臣,如果下一任鬼王即將登位,我自然要向下一任鬼王宣誓效忠,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衆人都知道,這番話的言下之意,無非是“刺魄是下一任鬼王,我要向他效忠”,但話說得巧妙,既反擊了御名的譏諷,又拍了刺魄馬屁,還彰顯了自己的忠誠,不禁都暗暗讚賞他的應變能力和口才。
斬風深知兄長口才與反應都是超一流的,見他如此,知道御名奈何不了他,緊繃的心情驟然鬆弛了下來。
刺魄顯然對風映殘的反應很高興,微笑道:“你的忠誠我很清楚,以後就在我這裡好好幹,我不會虧待自己人。”
“謝大人。”風映殘又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然後得意洋洋地坐回原位。
刺魄掃了一眼在座諸人,沉聲道:“好了,言歸正傳,八族族長派人送信來,要我去參加會議,所以在去之前,我把你們找商量一下應變之策。
御名傲然笑道:“我們有三族的支持,不必太擔心。”
斬風心頭一震,暗道:刺魄果然是有備而來,八族內拉攏了三族,只要再拉攏一族就佔了半數,其它勢力根本無法競爭,就算只有三族支持也zhan有優勢,其它四個勢力總共纔有五族的支持,除非他們聯合起來與刺魄相抗,否則鬼王的人選己是板上釘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