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變故讓周圍的人都嚇呆了,赤瑕璧站得最近,目光與紫芒接觸時也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此時看著寒子午的樣子,更是驚得膛目結舌,久久不能自己。
“果然是邪門妖術!”虎極揮戟指著斬風正顏喝斥。
“她呢?”斬風早已是笑罵由人,虎極的指責如輕面拂過,在他心裡不留一絲痕跡,繼續追問流千雪的下落。
虎極沉著臉道∶“你也太過份了吧?千雪道師天性善良,仙緣深厚,怎能與你這種人在一起,簡直是沾污了她,我勸你還是別纏著她,免得毀了她的仙路。”
赤瑕璧著實爲斬風叫屈,如果不是他讓流千雪回去修道,只怕早已雙宿雙飛了,又怎會出現現在的情況,硬著頭皮爲他辯道∶“仙士,斬風他沒有阻攔千雪道師修道,這一點我可以做證。”
虎極仙士見他說話,神色稍霽,道∶“千雪道師是資質奇高,是修道的奇才,所謂近墨者黑,與這種人相處久了一定會被他影響,稍有不慎就會前功盡棄。”
“老弟,我也無能爲力了。”赤瑕璧無奈地看著斬風。
斬風冷冷地道∶“不必在意,像他這種心胸狹窄的小人,說多少也沒用。”
虎極被損得體無完膚,臉色更是難看,沉聲道∶“我一心爲正,你不要信心呲黃。”
斬風不再理他,轉眼盯向憶紅等人,問道∶“你們應該知道。”
憶紅等人嚇得連連後退,連嘴脣都哆嗦了,害怕變成第二個寒子午。
虎極又擋住他的面前,正義凜然地道∶“她自然好的去處,我們不會把好人往虎口裡送,你就死了這顆心吧!”
斬風的耐性早已磨光了,雙眼一挑,長刀又染上天藍色的光芒,像蒸騰的氣霧般。
“不要動手!”赤瑕璧按住他的肩頭。
斬風揮起一抹藍色,傲然喝道∶“虎極,今天我就借這谷中二十五萬對眼睛,讓世人看看仙人不是不可擊敗的。”
周圍的人都大吃一驚,沒想到他要在大道法會上挑戰仙人。
“老弟!”赤瑕璧激動萬分,無論實力如何,這種誓與天斗的豪氣重重撞擊著心靈,頓覺豪氣激盪滿懷,熱血沸騰。
虎極身爲仙人,面前一個普通人的挑戰,根本沒有退路,否則會是對仙界聲譽和形象的重大打擊,因此他傲然一笑,點頭道∶“如你所願。”
氛氛頓時沸騰了,沒有人見過仙人動手,也沒有人見向仙人挑戰的人,現在他們都見到了,心中的興奮和渴望都難以言表,有的更興奮顫抖起來。
雖然全部都傾向虎極,但斬風的豪氣也得到了不少人的欣賞。
“他要向仙人挑戰!膽子也太大了吧?”
“我看他一定輸。”
“輸是一回事,不過敢在二十幾萬道士面前挑戰仙士,恐怕他是天下第一人。”
斬風聰耳不聞,目光只盯著虎極,沉聲又道∶“你輸了要把她交出來。”
虎極臉色一變,淡淡地道∶“輸了再說吧,我就不信你還能贏。”
憶紅忽然戰戰競競地走了過來,道∶“斬……斬公子,千雪她走了,尊瀚道仙有事要找她問話,派人去把她叫走,仙士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
“尊瀚!”斬風臉色大變,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厲色喝問道∶“甚麼時候走的?”
殺氣彷彿暴破的氣泡,涌出無盡的寒潮向四方衝去,壓得人幾乎窒息,就連虎極和赤瑕璧也感到很不舒服,那隻神駿的仙鶴更是扇動翅膀大叫。
“我……”憶紅嚇得臉色慘白,竟嚶嚀一聲,昏倒在斬風懷裡。
斬風倒也無心嚇她,只是心情激盪難以壓抑,見她嚇成這樣,眼中有些歉意,隨手把她交給赤瑕璧。
“老弟,別太激動,她手裡有神天令,尊瀚不敢怎麼樣。”赤瑕璧一聽尊瀚插手就知道要壞事,一邊接下憶紅,一邊極力勸說。
“可惡的尊瀚!”斬風知道尊瀚是小人,兩次敗在自己手裡,可謂奇恥大辱,如今明知自己是戟布邀來的人,只能去找流千雪的麻煩,以他的卑鄙和險惡,只怕流千雪的處境十分不妙,想到此處,心裡像是被數十把小刀挍著,提著刀急匆匆就往谷裡奔去。
場面又爲一變,人們都在等著虎極與斬風之戰,沒想到斬風的矛頭又指向尊瀚。
赤瑕璧心中大慌,急忙追上去喚道∶“老弟,別急,問清楚再說。”
斬風沒有聽他的,因爲扇君之死,他早有殺尊瀚之心,現在玉人又可能身陷險境,再沉穩的人也難免衝動,直接化入黑影往谷內飄去。
“尊瀚這個混蛋,惹出大亂子要你吃不了兜著走。”赤瑕璧暗罵一聲,利用他的速度急弛入谷,搶在斬風的前面去見其餘道仙。
山谷又大又深,否則也容不下二十幾萬人,兩側的溫泉湖不斷冒著水氣,仙霧繚繞,百花綠茵,有如世外仙境,又經過道官的修整,谷內已有了小城的規模。
谷中央搭建的三座高臺,最高的一座名叫朝仙台,是給仙人設置的朝仙台。高臺呈四方形,每層高約五丈,用巨木製成,上面用鋪著上等的紅色絨布,豔如紅血,上面還有許多精美的佈置。
朝仙台的右側是一座黃色高臺,是十大道仙的道仙台,高度稍矮,用的是大理石,外面用大幅黃布包裹。最矮的崇仙台在朝仙台左側,用青色石層堆成,是道聖和坐的地方。
三座高臺之間都有木橋和樓梯相連。
高臺周圍是一片草地,再往外去,四個方向各搭建了一排殿閣,高度與崇仙台相若,是給參加盛會的貴賓準備的,朱雀皇帝和他的親隨們就坐在裡面,而道君一級的道官也坐在裡面。
滿懷憂色的赤瑕璧不顧飛行的禁令,一口氣衝到道仙台,此時臺上已坐著七人,七名道仙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紅髮鬼!你居然在這裡用飛行術!難道不知道禁令嗎?”尊瀚與他不睦,抓著把柄立即大聲叫囂,生怕別人忽視了。
這一叫果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戟布板著臉問道∶“赤瑕璧,甚麼事這麼大驚小怪,把規矩都忘了,別忘了下面有二十五萬對眼睛盯著你。”
尊瀚見戟布幫他說話,頓時壯了膽,陰笑道∶“聽到沒有,連規矩都不懂,真是丟臉。”
赤瑕璧心頭怒火難平,見他搶先算計自己,更是怒不可抑,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尊瀚,厲聲譴責道∶“好你個尊瀚,自己鬥不過人家,居然把人家的媳婦騙來,你可真卑鄙啊!”
尊瀚一聽就知道是爲了斬風和流千雪的事,心中有愧,眼角偷偷撇了一圈,見同僚的眼神中都有置疑的神色,反口質問道∶“你發了甚麼瘋?在這裡胡說八道,也不看看是甚麼地方,大家還沒追究你的錯,你居然惡人先告狀!”
“你辦的好事,現在居然還來問我!”
道仙們都知道赤瑕璧一直都是嬉皮笑臉,做事隨意,很少見他氣成這樣,都感到事出有因,菊寧雖然不接受他的追求,但心裡還是向著他,插嘴問道∶“紅髮鬼,甚麼事氣成這樣?”
赤瑕璧憤然地撇了尊瀚一眼,冷笑道∶“這個尊瀚兩次敗在斬風手中,一次失了一臂,第二次被割了耳朵,心生怨恨,又打不過人家,卑鄙地把他的小情人抓走。”
在場的人一聽都露出不屑之色,道仙是何等地位,在朱雀國內幾乎可以呼風喚雨,也沒有可相比的對手,做事根本不必耍手段,尊瀚這麼不做不但辱沒了他自己的名聲,連其餘九人也要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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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瑕璧指著谷口方向焦急地道∶“斬風的實力你們也許不清楚,但戟布老大一定清楚,這裡有二十五萬人,只要他動了殺心,即使我們有辦法抓住他,只怕血流成河。”
戟布怎能不知道斬風的實力,臉色驟沉,瞪著尊瀚喝問道∶“是你乾的嗎?”
尊瀚憤然反問道∶“你怎麼只相信他的話?”
赤瑕璧冷笑道∶“這消息是虎極仙士親口說的,這還有假嗎?”
“仙士!”其餘六名道仙都吃了一驚,一起望向尊瀚,有了虎極仙士的證明,沒有人再懷疑赤瑕璧的話。
赤瑕璧意猶未盡,繼續指責道∶“斬風的情人是位道師,手裡還握有神天令。”
戟布眼中寒光突閃,冷冷地道∶“尊瀚,我警告你很多次了,要是把大道法會攪亂了,我拿你是問。”
尊瀚見道仙們都瞪著自己,知道無法抵賴,不敢再逞強,辯駁道∶“她是墨名的弟子,也就是我的門人,我當然有資格處置她,憑她的罪應該重罰,正因爲她握著神天令,所以我沒有處置她,只是以道仙的名義把她派到青龍國去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沒甚麼可指責的。”
“青龍國!”赤瑕璧呆了呆,轉眼望向戟布。
戟布沒有立即迴應,若有所思地站了半盞茶時間,臉色稍霽,轉頭望向索嚴,問道∶“青龍國的赤道會由你掌管,他把人交給你了嗎??”
索嚴年紀不大,只有二十八歲,但皮膚沙黃,沒有光澤,看上去像是六七十歲的老人,身材又細又長,離遠看上去像個竹竿,最特別的是一條黝黑的長辮,有一丈長,靈蛇般盤在脖子上。
見戟布看著自己,他淡淡地應道∶“不錯,那個女道師叫流千雪,七天前尊瀚把人交給了我,當時正好要派一隊人去做事,因此就加上她的名字,不過尊瀚沒有說她手上有神天令,那位千雪道師也沒有說。”
“戟布,我沒說錯吧,我是她師輩,把她送出去是想磨練她,不是甚麼報復。”尊瀚極力爲自己開脫。
戟布盯著他看了幾眼,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你給我記好了,她手裡既然有我的神天令,就是我戟布的客人,再讓我知道你對我的客人不敬,別怪我去掉你道仙的名位。”
“嗯!”尊瀚最討厭這種上司教訓下屬的語氣,對戟布早就滿心不憤,但現在也只能隨口應著。
“老大……”赤瑕璧沒想到戟布居然護著尊瀚,大吃一驚。
戟佈擺了擺手,淡淡地道∶“放心,我會應付他,你不必太擔心。”
“他可不是普通人,只怕要鬧出一場大亂。”赤瑕璧著急地望向谷口。
“紅髮鬼,你怎麼這麼怕他?”菊寧見他一味替斬風擔心,略感不悅。
赤瑕璧正想細細,人漸中突然引起一陣騷亂,知道必然是因爲斬風,急忙往臺下飄去。
如海般的道士們大都坐在地上,等待著霧隱仙士出現,因此場面雖然大,但很有秩序,也很安靜。
斬風的出現打破了寧靜的氣氛,化入黑影的他雖然只帶著一股殺氣而來,但這足以驚慄所到之處的道士,那些閉目養神的道士們被突然而來的寒氣鬧得心驚肉跳。
“甚麼事?”
“好冷啊!”
一個個正想破口大罵,忽然瞥見赤瑕璧,這位古怪的道仙給了他們極深的印象,一見是他,都不敢再說甚麼。
“站住!”一名道使看不慣,傲然走了過來,想擋住斬風的行動,但當他的身子剛動,整個人被扔了,竟然沒有一絲還手的能力。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看呆了,黑影的攻擊輕描淡寫,無跡可尋,彷彿一陣輕風吹過。
無論是道使,道佐,還是道師,都被他像揪小雞似的,一個個拋開,摔得鼻青臉腫,破口大罵,場面亂成了一鍋粥,但比起二十五萬道士來說,場面不算太大。
“這個斬風,再這麼鬧下去可要惹出大亂子!”撲到近處的赤瑕璧沒有出手阻止,能戰勝尊瀚的人對付道師就等於大人與小童的遊戲,如果不是斬風手下留情,只怕連性命都留不下。
“聽好了,他是戟佈道仙的客人,誰也不許攔他。”他怕道士們不明事理上來挑戰,將大道法會變成血海。
衆人一聽是戟布的客人,再也沒有人敢動,都愣愣地看著飛逝的黑影,心裡同樣嘀咕著,只有這種實力的人才配做戟布的客人。
巨大的人潮像被利刃破開,讓出了一條細長的通道,隨著斬風的行動一直伸向道仙台。
赤瑕璧緊跟在斬風上方,監察著道士們的舉動,任何帶有攻擊性的舉動都被他大聲喝止,才使場面不至於太亂,即便如此,斬風引起的軒然大波已漫延至整個山谷,當他衝到道仙台下時,一羣道君突然擋住通道,一個個怒目相向,如果不是赤瑕璧在場,早已羣起攻擊。
“站住,這裡是朝仙台,你沒有資格上來。”一名年長的白髮道君直言喝斥。
赤瑕璧急忙竄到前面,大聲喝斥道∶“讓開,他是戟布的客人。”
白髮道君淡淡地應道∶“守護仙台是那斯然道仙交給大家的責任,沒有他的吩咐,我們不敢放閒人上去,免得引起麻煩。”
赤瑕璧突然愣住了,掃視著面前十幾道君,目光中沒有絲毫敬意,甚至還有些敵視,令他大惑不解,弄不明白爲甚麼連自己會是他們敵視的對象。
“讓我來吧!”斬風浸泡在怒火和擔憂中,片刻也不願等待,揮起長刀就往臺上竄去。
“我來!”赤瑕璧雖然脾氣好,整日嬉皮笑臉,此時被地位低的道士蔑視,心頭的怒火比斬風更盛,怒吼一聲,九蝶翼迅速飄出。
“住手!”
一道白光擋住了九蝶翼的攻擊。
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戟布。
“老大,這是怎麼回事?”
戟布的臉極度陰沉,目光掃過道聖們的面孔,冷冷地道∶“看來你們連我都不放在眼裡了。”
“不……不敢!”道君們紛紛躬身行禮。
“不敢就是你們的造化,連道仙都敢渺視,我看你們是活膩了,他們兩個一但出手,你們這十幾個也只有死路一條。”
斬風急不可待,一見戟布就問道∶“叫尊瀚出來。”
戟布一臉平靜地看著他,道∶“你的事赤瑕璧都跟我說了,人很安全,無需擔心。”
“哦!”一句話並不能讓斬風放心。
戟布聽出語氣中的懷疑,臉色一沉,不悅地道∶“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斬風凝望著他片刻,沉聲問道∶“她在哪裡?”
“放心,我們還有約定,到時候再細說,眼下大道法會就要開始,你隨我上臺吧!”
“上臺!”道君們一片譁然,一個布衣小子竟然能上道仙台。
戟布冷冷地掃了一眼,沉聲道∶“他擊敗了尊瀚,實力如何你們應該清楚,誰想找他比試現在就說,我讓你們打一場。”
一句話說得道君們啞口無言,只能讓開道路。
斬風也有些好奇,一直猜不透戟布葫蘆裡賣得是甚麼藥,但事已至此,也沒有退縮的理由,泰然自若地隨著他登上道仙台。
赤瑕璧發現自己離開的時間太久了,地位和威望都已蕩然無存,連這羣道聖都敢當面露出輕視之態,背後的聲譽只怕更差,雖然他不在乎,但真正面對時心裡多少有些不快。
戟布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不必在意,那羣道君都是新人,你沒見過,他們仗著是那斯然的門下,目中無人,連社老三都看不起,別說是你。”
“那斯然現在飛揚跋扈,老大,你最好小心點。”赤瑕璧好意提醒道。
戟布泰然自若地答道∶“放心,憑他的那點實力還動不了我。”
“這樣就好。”赤瑕璧轉頭望向斬風,見他身上的殺氣消散,心頭的大石也放了下來,含笑勸道∶“放心吧,大會之後我陪你去找。”
斬風挑眼掃向戟布,深邃的眼睛裡藏著外人看不懂的深意,更顯深沉,這個氣度不凡的男子就像一團迷霧,即使站在身邊也琢磨不透霧裡的世界,雖然他保證流千雪沒有危險,但斬風的心裡還是覺得事件不會這麼容易就解決了,至少這名深藏不露出的男人會提出交換的條件。
隨著三人的身影出現在道仙台,臺上六人都站了起來,目光都盯著戟布身後的斬風,尊瀚兩次敗在斬風手下,見到他又恨又怕,哼了一聲,吼叫道∶“滾,憑你也配來這裡!”
戟布反問道∶“他是我叫來的,不服氣嗎?”
目光很平靜,但尊瀚卻沒來由地感到一種殺機,頓時說不出話。
斬風卻不肯放過他,不單是爲了流千雪,還爲了死去的扇君,即使身邊有八位道仙也無所懼怕,清嘯一聲,挾著巨浪般的殺氣揮刀相向。
戟布早有準備,斬風剛剛起動,立即擋住了他的去路,淡淡地道∶“這裡是大道法會,一切聽我的。”
“憑甚麼?”
“就憑我是戟布。”
六個字不但震撼了斬風,也震撼了其餘七人,心裡都在暗暗讚歎,戟布不愧是道界第一人。
赤瑕璧伏到斬風的耳邊小聲勸道∶“不必急著報仇,尊瀚跑不了,法會之後再找他算帳,戟布不會再管你。”
“嗯!”斬風沉默了,擡眼望向臺外,數以萬計的眼睛都在盯著他,感覺很奇妙,使他想起了冥武典盛會,那一次也是人山人海,而冥皇帶著他登上了高臺,承受萬千冥人的注目禮,也是在那一天,身上多了一些紫袍,成爲紫衣冥使。
菊寧對斬風充滿了好奇,從他登上道仙台開始,水靈靈的眸子一直盯著他,這個青年雖然冷漠如冰,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態,卻有種一種奇妙的吸引力,讓人不知不覺中多看幾眼,連赤瑕璧這種獨來獨往的人也願意與他相交,戟布更是動用了神天令,破例邀請他參加大道法會,她實在想不透這個身軀到底有甚麼能力,能像星星一樣發光。
典羅忽然走到戟布身邊小聲問道∶“戟布,你到底在打甚麼主意,讓一個普通人登上道仙台,這會影響道仙的公信力。”
戟布微笑道∶“等人到齊再說,那斯然怎麼還不上來。”
“佐思也還沒到,這一年他們消聲匿跡,不知跑哪裡去了。”說話的是跎烈雷,大眼大耳,滿臉落腮鬍子,長得很粗豪。
“對呀,佐思呢?好久沒見到他了。”赤瑕璧望向戟布。
“一會兒就知道,都坐回去吧!”戟布微微一笑,指著最左側的一張雲色錦墊朝斬風道∶“你坐那裡。”
一句話又掀起了波瀾,讓一個普通人坐在道仙的座位上,戟布的舉動引起了大部份道仙的非議,因爲道仙只有十位,是道界至高無上的地位,所以纔會吸引道士們苦苦修練,爭取有一天能登上這個位,雖然只是一張普通的軟墊,但意義非凡,不是普通人能坐的。
“那是佐思的位置,戟布,你怎能讓他坐道仙的坐位!”尊瀚首先叫囂了起來。
“閉上你的嘴!”謙和的戟布突然充滿了霸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道仙的坐位呈環狀,乍眼看上沒有高低之時,唯一的不同就是坐位的顏色和樣式,斬風並不理會其他人的反應,泰然地在佐思的座位上坐下,身爲局外人根本不需要考慮一張坐墊背後的含意。
典羅看著有氣,忍不住說道∶“戟布,你到底要幹甚麼?這是大道法會,不是你的私人聚會,不能壞了規矩。”
赤瑕璧不以爲然地道∶“不就是一張坐墊嗎?何必這麼緊張,難道沒有了這張坐墊,佐思的道仙名位就被剝奪了?這也太荒唐了吧!”
如果沒有斬風,他就是最特殊的一個,因爲他也沒有穿道袍,還打扮得稀奇古怪,與場內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只不過因爲斬風的出現,人們減少了對他的注意。
尊瀚譏笑道∶“不穿道袍算甚機道士?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赤瑕璧反脣相譏∶“穿上道袍就是道士?狗穿上道袍,豈不是狗道士,哈哈!”
尊瀚氣得面色紫僵,兩眼噴火,騰的站起來指著他罵道∶“你敢罵我!”
“我只說狗道士,難道你是嗎?”赤瑕璧知道他不可能在這種場面動手,因此故意挑撥他的情緒。
“人都到齊了嗎?”那斯然的身影突然出現臺上,他並沒有走上來,而是坐著踩著黃煙飛上道仙台。
誰都看出他這麼做是公然違抗禁令,都轉頭望向戟布,因爲禁令是他定下的,違抗禁令就意味著向他挑戰。
戟布城府極深,這種表面上的舉動根本無法動搖他的心神,淡淡一笑,假裝沒有意識到那斯然越軌的行動,其實他心如明鏡,如果指責那斯然就必須指責赤瑕璧,沒有必要把親自己的盟友捲入不必要的爭鬥中。
那斯然見他沒有反應,傲氣更盛,眉尖高高揚聲,斜眼掃視一圈,忽然發現斬風也在道仙台,而且閒坐在道仙的座位上,不禁勃然大怒,喝斥道∶“滾下去,你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是我讓他坐的。”戟布冷冷地頂了一句。
那斯然斜眼看著戟布,冷冷地譏諷道∶“這裡是神聖的道仙台,不是甚麼人都能來的地方,讓這種人上來,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語氣又直又硬,幾乎是指著戟布鼻子大罵,脾氣再也難法忍受,戟布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冷冷地斥責道∶“那斯然,你說話最好小心點,這裡是大道法會,我是首席道仙,還輪不到你來指責我。”
“首席道仙?哼,大會之後誰坐那個位置還不一定呢!”
“哦!”戟布的眼睛眯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