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我們在“聚點”麥克家舉杯,珍妮穿着孕婦服,雖然才三個月的肚子看不出什麼端倪,可珍妮有點發圓的臉上冒了好多痘痘,這也說明了這個未來母親是何等緊張。
麥克看起來喜氣洋洋,這也難怪,他剛剛被正式提供了U17青年隊的體能教練合同,這一切,是靠他自己能力拼回來的,加上珍妮有喜,麥克一臉春風得意,美國式的誇張表情不斷。
道森的精巧大手拿杯子掃過我們,“週三我第一次正式錄影,到現場支持我不?也許主播發現我能帶你們去,直接讓我進決賽也說不定。”道森口中上這麼說,但一臉的自信早說明了他對比賽胸有成竹。
“行,”我估摸着週三我也該輪換了,好不容易打下一場硬仗,我想我也該放鬆放鬆,我越來越發現自己不是一個求勝心強的人,無盡的比賽會讓我厭倦。
“先說好,我們去看沒問題,可別給我們丟臉啊,一輪就出局我可饒不了你。”
這個笑着調侃道森的金髮朋友卻和我不同,格曼越來越意氣風發,今天格曼穿着馬靴、皮褲,上身是非常帥氣的修身馬褂,如果再配上他那件掛在門口的名牌外套,這傢伙看來就像是個要去走秀的男模。
而他身旁的阿雅兒則樸素得多,一件大毛衣套着件牛仔褲,曾經的大小姐獨身來了英國這麼久,生活讓她學會了儉省。
我看着這對情侶,總覺得好像有點什麼不妥,不過電視裡噼裡啪啦的話語卻分散了我的思緒。
“阿森納在這個賽季似乎真的在崛起,2比0,在2011年3月的足總盃第六輪,曼聯曾經在老特拉福德以這個比分擊敗阿森納。可這個賽季,人們熟悉的兵工廠回來了,在失去亨利6年之後,槍手終於找到了一門重炮,瘋狂的中國人吳在老特拉福德梅開二度,6年來讓阿森納第一次在曼聯的地盤放肆一把,這輪之後,吳也以10球領跑英超射手榜,這位前狼隊核心殺手早已在英超進球如麻,這個賽季他又一次在英超射手榜佔據榜首。上個賽季他隨狼隊在下半程陷入低迷,但是現在呆在氣勢如虹的阿森納,中國人會在這個賽季後順理成章地登上英超殺手王座嗎?”
電視裡將幾寸小的我投射出來,伴隨着慢動作,解說開始講解我的進球:“上半場41分鐘,阿森納的熱爾維尼奧在左路突破成功,看,他的這腳傳中並不標準,詭異的弧線讓費迪南德沒有吃準弧線,禁區裡的吳無人看守,他笑納了這個大禮,一個有力的頭球砸進曼聯大門右下角。”
我呡着酸酸澀澀的紅酒,總覺得電視裡那被吹噓得牛氣沖天的射手和自己似乎毫無關係。
“曼聯後防線顯然是出現了問題,也許是受體力影響,他們在上半場快結束前注意力不太集中,所以不到2分鐘,小貝二世格曼在接張伯倫傳球后,一個漂亮的挑球過人,接下來這個進球,應該在幾年內都會爲人所稱道。”
“前狼隊二人組驚豔了整個英超,他們才值2300萬?NO,NO,NO,狼隊主席這一刻一定在氣得砸桌子,這個賽季後也許多一倍這個價錢都買不到他們。格曼這個晃過香川真司的動作已經勘稱經典,可接下來他這個傳球更具想象力,這個傳球漂亮地越過了曼聯防線,吳在這個時候及時插上,多麼漂亮的一個凌空接力!多麼完美的側身凌空!毫無疑問,吳絕對將成爲亞洲球星裡最出色的射手。”
聽着電視裡有點過激的讚譽,我的臉上也感到有點發燒,媒體就是這樣,他們喜歡在新聞裡塑造偶像,可其實他們吹噓的那個人物與真實的你我有很大的差距。
果然,一個冷冷地聲音傳來,“哇,你給錢收買了這個解說吧?他的這些屁話有沒有廉恥啊。”我旁邊不遠,那個蹭吃蹭喝的女人一手一個雞排,吃得滿嘴油光。
“這個球真的很漂亮,”道森晃動着手指點點頭,他最近就差拿牛奶天天泡手了,“格曼過的很瀟灑,麟那個凌空也想象力十足,這個球應該是這個賽季英超最經典的進球之一。”
我用手指敲敲華頓前面的桌子,“聽見了沒?不懂就別說話,除了展現你的無知和丟人以外,別無好處。”
華頓這妞臉皮真厚,她依然毫無表情地啃着雞排,我佔了上風,就懶得再繼續羞辱她,轉過頭繼續看電視。
電視裡的節目並不會因爲人們的不關注而停止,“下半場,72歲的弗格森一口氣換上了加起來比他歲數還大的吉格斯和斯科爾斯,比起在阿森納前場熠熠生輝的吳和格曼,曼聯戰車已經顯得老邁,堅持使用年輕人的溫格終於教育了他的老對手一次,弗爵爺曾經拿下無數的冠軍,可在這場宿敵之戰吹響終場哨那個瞬間,弗格森顯得有點蒼老,也許,他是該退下來了。”
我對無情的解說心生不滿,一場主場失利就能否決縱橫英超多年的弗格森?我正思考着,忽然一雙油手在我臉上一抹,“你纔是無知的大笨蛋!”
華頓一邊罵着,一邊飛也似地逃出客廳。
我拿起紙巾悻悻地擦着臉,這女人上輩子一定是我的死對頭,一天不吵個兩句,她就皮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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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惱火地手撐着地喘氣,今天的天氣霧濛濛的,可科爾尼基地上空就是沒有一點雨滴。
也許是昨天在麥克家吃完晚飯後吃了兩塊冰西瓜,我今天從早上開始胃就一直不舒服,直到剛纔的搶球活動裡吸了口深秋的冷空氣,讓我忽然打起嗝來。
我的胃和食道翻騰着,這真是說不清但是又很痛苦的事。如果是重感冒,我可以請隊醫測測體溫,如果是撞傷、擦傷,總有傷痕可以看,可現在,我還不得不繼續跟波多爾斯基和吉魯一組玩跨欄。
說起阿森納的訓練,溫格可以說是英國最能折騰的教練,他總是喜歡採用新奇的方法來訓練我們。
今天我們三個前鋒一組,玩的就是百米跨欄,跑最後的要被射屁股。
本來我對跑贏波多爾斯基和吉魯很有把握,可現在,我每1分鐘就要抽一下的胃讓我很是蛋疼。
吉魯不停地做着擡腿運動,他緊繃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很凝重,曾經的法甲最佳射手來到槍手以後表現不可謂不出色,卻被我活生生地壓了下去,這讓吉魯很是不服氣,不論在訓練還是在比賽中,他都拼命地想證明自己不輸於我。
波多爾斯基壓力沒吉魯那麼大,他這時正輕鬆地跟默特薩克開着玩笑,不過德國人也是好勝之徒,他見我望向他,挑釁式地對我挑了挑眉毛。
我甩甩頭,想用力地忘掉自己的打嗝。
博爾德吹起哨子,我們三人站到起跑點。
哨響,我盡力地甩動手臂,屏住氣衝了出去,不出氣地話,也許就不會打嗝,我怎麼想。
我的大腿肌肉和胃顯然沒什麼神經聯繫,它猛烈地顫動着爲我的身體提供動能,我飛快地衝在前面。
跨過第一個欄,落地的那刻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喘了口氣。
“糟糕”,我心裡暗叫。
果然,在領先吉魯和波多爾斯基跨第二個欄的時候,我的胃如期抽了一下,這個嗝壞了大事,我上身一拉結果後面的左腳沒能過欄。
“嘩啦”,塑料的欄被拉倒在地,我也摔了一跤。
還好我身下是草皮,還好這欄是塑料的。
吉魯和波多爾斯基連忙甩開了我。
我閉上一隻眼,悽慘地站在鐵網前,吉魯和波多爾斯基獰笑着在我身後10米的地方擺弄着腳下的足球。
“嘿,鈴鐺,翹起來。”波多爾斯基指指我的屁股,笑得一臉燦爛。
吉魯比較內向,沒波帝那麼多話,不過看起來他那精確的左腳也不打算放過我,若是真要說腳法,我覺得吉魯比波多爾斯基打中我的可能性更大。
我着打嗝,乾脆豁出去了,“來呀,你們兩個是娘們兒嗎?唧唧歪歪,來大姨媽了?”
波多爾斯基受不得激,聞言,他後退一步,甩起右腳就是一個抽射打向我。
我半閉着眼睛,暗自祈禱,當然,被踢的人是不能躲閃地。
波多爾斯基果然不負“波飛機”的稱號,他這球高出我頭一個足球的距離。
我轉頭對着波飛機吐了吐舌頭。
吉魯穩穩地將球放在草皮上,一副射冠軍盃點球的表情,退了兩步。
我瞄了眼他,心想,哥們,你不是這麼認真吧?我和你有何等深仇大恨啊?
吉魯起腳,我一看他的動作,鬆了口氣,太認真有時候也不好,吉魯的球偏離了我一米多。
我鬆了一口氣,過關,我開始思考是不是該找找隊醫,打嗝也算身體異常吧?弄不好可以請個假什麼的。
“碰”,我的屁股一痛,張眼一望,格曼在波多爾斯基側後方陰笑着拍了拍手。
“你妹,”我一邊“怒喊”一邊追過去追殺格曼,“我今天非要揉爛你的頭髮!”我喊着。
醞釀了一整個下午,科爾尼上空終於打起雨點,英格蘭的秋雨綿綿,又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