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醒過來了。
背部劇烈撞擊讓他醒了過來。
對,不是別的原因。
不是巴掌喚醒,也不是氣血灼燒。
就是從二樓墜落下來,後背着地受到猛烈衝擊醒的。
醒過來第一眼,是頭頂上的房子破了一個巨大的洞,能看到二樓的天花板。
房子塌了?
他沒在意,塌就塌了。
又不是故意弄塌的,而且他是執行公務,朝廷會賠錢的。
接着便感覺都雙腿承受着巨大的壓力,甚至還有一絲灼熱的溫度從肌膚傳來。
他下意識地向雙腿方向看去,便與赤條條的李冠玉面面相覷。
林白:“……”
李冠玉:“……”
林白:“盯!”
李冠玉:“盯!”
兩人一陣沉默間,煙塵散去,尖叫聲傳來。
“啊……那是什麼?”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麼?我的眼睛不乾淨了。”
“哇,林大人和李大人的身材都好有型,我好喜歡。”
“果不其然,果不其然,林大人喜歡的是男人。”
“……”
林白和李冠玉兩人扭頭看過來,跟老鴇等人四目相對。
他兩的尷尬與老鴇等人的興奮形成強烈對比。
林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醒過來就成了這副樣子,但是他知道現在很尬。
瞪了眼李冠玉:“李大人還不下去?”
李冠玉愣了愣,隨即起身站了起來。
老鴇等人又是一陣驚呼。
李冠玉什麼都沒穿,衣服褲子全被他的氣血蒸發掉了。
但他絲毫沒有羞澀,向幾名發呆的斬妖衛喝道:“愣着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林白也想起來,可他根本沒有力氣,整個腦袋跟要爆炸了似的,及其難受,要不是那一下撞擊,他根本醒不過來。
他強撐着道:“李大人,去道觀找我的師兄弟們過來,他們有滋養元神的丹藥,再遲,我很可能醒不過來……”
話音未落,他便再度昏迷過去。
李冠玉隨便弄了件袍子穿在身上,抱着林白就衝出飄香院。
他想的是,與其差人去道觀找人,不如直接帶着林白過去。
京都是禁飛的,畢竟這裡住着大楚女帝,是大楚最尊貴的人,在京都飛行就是對她大不敬。
可李冠玉顧不得那麼多了,出門就御空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太上觀。
他這一舉動,很快就被禁衛軍發現,在後面追趕。
“前方何人?膽敢在京都御空飛行,對皇上是大不敬,要治你死罪。”
“停下,前方那人停下!”
李冠玉哪兒會聽,直接無視了。
在他準備御空時,就已經做好了被罰的準備。
“你們追擊,我回去請援兵。”
隨後就是三道人影追去,另外一道人影向皇城方向奔襲,去找援兵。
三名禁軍在地上追,李冠玉抱着林白在天上飛。
飛過集市,引得衆人紛紛擡頭仰望。
有個小孩兒指着李冠玉驚叫:“那個男的沒穿褲子!”
他這一聲驚叫,直接驚動了周圍的婦女們,她們紛紛擡頭:
“哪兒呢哪兒呢?”
“哇,真的耶。”
“黑黑的,什麼都看不清。”
“黑就對了。”
……
太上觀。
三名禁軍追到此處停了下來。
前方匾額上金漆三個大字,晃得人眼暈。
他們自然知道此地爲何處,沒敢貿然闖進去。
一禁軍問道:“頭兒,似乎是太上道的人,怎麼辦?要不要呈請皇上定奪?”
禁軍頭兒道:“哼,太上道的人又如何?犯了大楚律例一樣當斬,想我們禁軍什麼時候能再遇到一次這種敢藐視律例的人?這可是咱們立功的大好機會。”
另一禁軍摩拳擦掌道:“頭兒,你說,要我們怎麼做?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現在就衝進道觀拿人。”
禁軍頭蔑視地看着前方的道觀,道:“不,等援兵。”
道觀裡面。
林白躺在牀上,身邊圍着太上道的弟子們。
鹿臨清已經給他喂服養元丹,現在就等他醒過來。
鹿臨清坐在牀邊,握着林白的手,淚眼婆娑。
“師兄啊,不是說好的一起睡覺,你怎麼先睡了,都不等我……嗚嗚嗚……”
她這一哭,本來衆人就很擔心,這下更是心急如麻。
李冠玉道:“我看養元丹的效果並不大,要不還是把林大人送回太上道吧,請太上道的前輩救治,不能坐以待斃。”
楊濤道:“可是回去的話,必須要繞死亡山脈走,那樣路途很遙遠,若是穿過死亡山脈的話,只能步行,那路途會很顛簸……我看聖子這個樣子,肯定經不起折騰。”
即便走死亡山脈,一去也要半個月時間。
這半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林白要想熬過去,以他目前的狀態很難。
這時,有弟子進來通報說皇城禁軍要進來緝拿要犯。
“皇城禁軍?”李冠玉啐了一口,“這羣癟犢子一直跟在我身後,沒想到還是讓他們找到了,真不愧是狗腿子。”
“勞煩諸位在此照顧林大人,我去去就來。”
李冠玉走出去後,武烔才從另一側出來。
她看了幾眼林白,沒說什麼安慰的話,轉身又出去了。
沒人知道她去哪兒,也沒人會關心,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林白的身上。
武烔來到道觀的後院,見四下無人,她從須彌納戒裡取出一面玉鏡,放在一塊石板上。
然後默唸口訣,玉鏡上面雕刻的精細龍紋散發出金色光芒,彷彿活了過來。
不一會兒,玉鏡的中間出現一個虛影,虛影的臉跟她有幾分相似。
“烔烔?”虛影頗爲驚訝的樣子,“你身在何處,爲何突然動用乾坤玉鏡?知不知道這是你有危難的時候才能啓用的?”
武烔面無表情道:“不要用你那教訓的口吻呵斥我,我有事找你。”
“既然有事找姐姐,你還這種態度?”虛影冷冷道:“你先說你在什麼位置,再說什麼事,幫不幫看朕的心情。”
“我在皇城外的太上觀裡。”
“你回京都了?那你怎麼不回宮?”大楚女帝隨即醒悟過來:“你跟太上道的弟子廝混在一起了?”
武烔不滿道:“什麼叫廝混,你別說得那麼難聽,再這樣我把乾坤玉鏡收了。”
“說吧,遇到什麼事了?”
“林白,就是太上道聖子,那個被你賜官的人,現在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