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冠玉走出道觀,正好遇上禁軍準備闖入。
禁軍頭兒看清開門的人,微微一愣,又覺其穿着就跟他們追的人一模一樣,頓時犯嘀咕了。
禁軍頭兒試着問道:“李大人,適才是您御空飛行?”
李冠玉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鼻孔出氣道:“是本官,如何?”
咕咚。
禁軍頭兒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心想完犢子,遇到硬茬了。
這可是鎮妖司府司,完全獨立於朝堂之外,只對皇上負責的大人物啊。
可屬下們的在看着,他一個頭兒總不能慫了,以後怎麼帶兵?
禁軍頭兒硬着頭皮道:“李大人,身爲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您不會不知道吧?”
李冠玉眉毛一揚,“你要抓本官?以你的職級,夠資格嗎?”
禁軍頭兒有理,可他拳頭沒對方大啊,官職更沒對方大,說話一點兒底氣沒有。
他只能讓開身子,道:“統領,還是您來吧,這、這個屬下無能爲力。”
禁軍頭兒很雞賊,大佬之間的爭鬥就讓大佬來,他一個小嘍囉還是乖乖地閃開比較好,小命最重要。
聽到‘統領’二字,李冠玉瞬間變臉,從門後迎了出來。
“哎喲,申大人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裡面請裡面請,申大人能來真是令太上觀蓬蓽生輝,光彩奪目,五彩繽紛……”
走出幾步,迎上申屠宇的目光時,李冠玉不自覺地頓住腳步。
李冠玉要知道申屠宇來了,他哪兒還敢像剛纔那樣裝啊。
申屠宇,大楚第一武夫。
其實實力是龍紋榜前三的存在,第二是道人冷璇葉,第一是大楚女帝。
申屠宇第三,卻被譽爲大楚第一武夫,原因則在於大楚女帝乃帝王,此虛名她是不屑要的。
何況沒人敢私下議論大楚女帝,真給她安上‘大楚第一武夫’的名頭,則代表有人私下妄議皇上,被抓住是要砍頭的。
但是妄議申屠宇就沒問題了。
他是大楚禁軍統領,大楚守護神一般的存在,給他安上‘大楚第一武夫’的名頭屬於錦上添花的事。
李冠玉與申屠宇的職級差不多,但是實力可就差遠了。
申屠宇面無表情,目光落在李冠玉的臉上,猶如一道利劍讓人不敢直視。
他一點兒情面也不講,直接道:“抓了。”
左右屬下嘩啦一聲上去,就把李冠玉給銬了,連掙扎都不敢。
有此結果,李冠玉是早就遇見到的。
他只是沒料到申屠宇回來,但凡不是他來,今天就有逃脫的可能。
遇上了,那就只能自認倒黴,此人鐵面無私,從來不講情面。
就連申屠宇的老爹犯了事兒,都是他親自帶人去抓的,如此狠人,講情面只會罪加一等,還不如乖乖就範。
“裡面的人,也抓了。”
沒想到抓一個不夠,申屠宇要把裡面的人全抓了。
李冠玉不得不提醒道:“申大人,裡面住的可是太上道的人,你這麼貿然闖進去不怕得罪了太上道?”
“太上道?”申屠宇輕哼一聲,“就是冷璇葉犯了大楚律例照抓不誤,太上道的弟子又如何?”
李冠玉心道完了,這個殺神誰的面子也不給。
他之所以輕鬆就範,就是想着把他帶走,申屠宇不進去抓林白。
可惡的是禁軍的眼尖,連他帶林白一塊兒看到了,今天不讓申屠宇抓夠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以他的性格,是不會管林白是否傷重的,絕對照抓不誤。
林白現在什麼情況?二度昏迷當中,有沒有脫離危險都不知道,讓申屠宇帶走了,絕對凶多吉少。
申屠宇可不是菩薩,沒有任何慈悲心腸。
唯有大楚女帝的命令,他纔會聽,其他人說什麼都不管用。
“那大人就把我們全抓了,到時我太上道掌門來找大人要人的時候,也希望大人像今天這般硬氣。”
鹿臨清率領太上道所有人走了出來。
申屠宇和李冠玉的對話,很清楚地傳到裡面,他倆也沒避諱任何人,鹿臨清等人怎麼可能聽不見?
他們氣憤的是申屠宇竟然連掌門的面子都不給,作爲弟子連掌門的尊嚴都不維護,那還有什麼資格做太上道弟子?
“聒噪!”
申屠宇橫眉冷對,一聲輕喝,武夫的威壓如狂風席捲而去,鹿臨清怎能承受得住,噗嗤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鹿師妹!”
“蜣螂!”
太上道所有弟子全部拔劍迎敵。
儘管面對申屠宇這樣的強者,他們握劍的手都在發抖,可仍然沒有後退半步的意思。
這些年,冷璇葉並非什麼事都沒做。
至少在她多年的引導之下,太上道弟子在外是非常團結的。
雖不敢說全部,至少一大半都是如此。
他們懂得維護太上道的尊嚴,因爲他們知道,一旦太上道受辱,接下來被辱的就是他們。
李冠玉對他們一致對外的態度十分讚賞,可是這麼做無異於以卵擊石。
因爲申屠宇是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傢伙。
朝堂上樂意跟他往來的官員沒有幾個,他就像只孤狼,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所有人都懼他。
“太上道的弟子很勇。”
申屠宇嘴角掛着一抹嘲笑:“這麼多年了,本統領終於遇到硬骨頭了,本統領也最喜歡啃硬骨頭。”
“把他們全部帶回去押入天牢,再命人通知冷璇葉來領人。”
“若有違抗者,殺無赦。”
“是,統領。”
李冠玉被他的話驚到了。
申屠宇真的是個瘋子,哪怕是冷璇葉的面子他也不給。
還派人去通知冷璇葉來領人,這不是明擺着挑釁?
這個大楚第一武夫又發什麼悶衝,吃錯藥了吧?
“申大人,皇上來了。”李冠玉突然說道。
申屠宇巍然不動,“李大人,你搬出皇上也沒用,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在京都御空飛行,相當於衝撞皇上,按罪當誅。”
“皇上駕到!”
太監吟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申屠宇不由自主地身體一抖,全然沒有禁軍統領的威嚴。
李冠玉捂住嘴巴憋住笑:“申大人,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一般不會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
這話,是他從林白那兒學來的,只是他訓練沒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