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銀花一張白嫩嫩的臉蛋上漾出了兩朵紅雲,聲音更是軟得一塌糊塗,“大人,人家這個樣子還怎麼出去啊?被別人瞧見了,這輩子可是嫁不出去了!”
啊,還有這樣的事兒?
顧章拍了拍腦袋,總覺得今兒諸事不順。心急火燎地想去和離兒道歉,偏又攤上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想要丟下不管,又覺得人家小丫頭何其無辜!
只好轉身往屋裡走,“既如此,我先給你找件外衣披了吧?”
銀花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已是跟了過去,兩手一合,就摟上了顧章健碩的腰肢。
“大人,您孤身一人和胡人廝殺的事兒,城裡都傳遍了。銀花愛慕大人好久了,請大人憐惜則個!銀花不圖什麼名分,這輩子只要能在大人身邊伺候就成!”
室內水汽氤氳,身邊女子軟玉溫香,正當血氣方剛的顧章,只覺得頭嗡地一聲大了。
雖然和蘇若離已是夫妻,但是兩人也從未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就算後來他厚着臉皮和她躺在了一處,但是也不過是他擁着她而已。
何況,大冬日裡,兩個人都穿着裡衣。哪像現在這女子,身上只着了一件紗衣,還溼透了半邊。玲瓏有致的身子若隱若現,燙得他身上戰慄起來。
“別,別,你這是做什麼?”顧章不敢動彈,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碰到了她身上某個不該碰到的地方,“我,我是有家室的人,你快些走吧。”
銀花一想到自己今兒要是完成了那位大人交代給她的任務,她就是這男子的人了。這等身材健碩品貌一流的男子,就算是做個妾也是值得的。何況以後會不會做一輩子的妾,誰也不好說。
給這樣的男子做妾,總強過年歲大了。隨便被主子給配給一個小廝強。
想想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臨了,銀花越發箍得緊了。嘴裡跟夢囈一般地說着,“大人,小女子什麼都不要,只願常伴大人身邊就足矣。”
雙手還是死死地攬着顧章健碩的腰身,柔嫩的臉頰早就情不自禁地貼在了他的身上。
聞着顧章身上那股子濃郁的男子氣息,聽着顧章那實誠的話,銀花只覺得自己一下子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給砸中了,自己真是運氣太好了!
顧章急得無法。身子被這樣的女子給箍住,又怕生硬地掙開傷着了這女子,一時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此時的蘇若離,正隨着一個小丫頭往這兒走來。
剛纔和顧章置氣的時候,她一肚子的憋屈回到了自己的淨室,躺炕上歇息了一陣子,外頭就有小丫頭來回,“大人請姑娘去用飯呢。”
蘇若離大半夜地就跑到城門樓上,見顧章單騎面對胡人,一顆心早就不知道起落幾次了。忙活了大半夜。早就餓了,剛纔和顧章生了點兒氣,也不覺得。這會子才發覺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着後背了。
一聽說用飯,她骨碌一下就翻坐起來,攏了攏頭髮,跟着那小丫頭就走了。
還笑着打趣李扶安,“大人隨便打發個人給我送來就成了,怎麼還特意讓我過去一趟?”
心裡也是有些覺得李扶安太過多事兒了,想她不過一個小山溝溝裡的丫頭,李扶安要陪着那些大帥帳下的人用飯的,幹嘛還多此一舉把她也給叫上?
有心不去又覺得自己會不會顯得小家子氣了?
一路上就那麼糾結來糾結去。蘇若離只管跟着前頭那小丫頭走,並不知道自己朝哪兒走的。何況這縣衙門後院她也不熟。統共沒住過幾天。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小丫頭忽然就來到了一個月洞門前。探了身子就往裡邁步。蘇若離自然也是緊跟着,絲毫沒有發覺任何的不妥。
那小丫頭帶着她穿堂度院,拐了兩個彎兒方纔在一個雕花木門前停下。
她也不回頭跟蘇若離說一聲,徑自就伸手去推開那兩扇緊閉的門,擡腿跨了進去。
蘇若離這才意識回籠,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小丫頭也未免太不正常了,就算她不是正兒八經的主子,尋常丫頭來請她過去,也該回頭請示一下要不要推門啊?這丫頭怎麼如此膽大包天,就這麼不經允許就推開了門?
是太不懂規矩還是成心的?
她那雙剪水瞳眸閃了閃,不動聲色地站那兒。
“啊”地一聲尖叫,忽然自屋內傳來,先前那丫頭已經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雙手還捂着雙眼,“對,對不住大人,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走錯了,奴婢什麼都沒看見……”
她一邊高聲叫着,一邊還不忘了偷偷打量蘇若離。
蘇若離面沉似水,眸中閃過微芒,這丫頭說自己走錯了?她難道是新來的?只是新來的丫頭也得管家調教好了才能讓主子用啊?這種走錯路的事兒,怕是哄人的吧?
她究竟看到什麼了,慌里慌張的跟被蛇咬了似的?
這裡頭的大人又是誰?難道是李扶安?
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波瀾不興地看着那小丫頭。
那小丫頭尖聲尖氣地叫了一陣子,實指望蘇若離會忍不住好奇跑進去看看的,誰知道面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几歲的姑娘,只是靜靜地站那兒,並沒有要進去一探究竟的意思。
小丫頭不由急了,先前那位大人可是告訴她,若是能讓這位姑娘進去看到了那一幕,那她一家子往後可就吃香的喝辣的不用愁了,那位大人可是親口許諾了的。
小丫頭的臉上不由就帶了一分的焦慮,遲疑着望着地面,一張小臉上紅暈半邊,“姑娘,您,您不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麼?”
“我本寄居籬下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裡頭大人有什麼不便見人的事兒,我怎能隨隨便便進去?”說罷,轉身就要往外走。
不管是什麼事情,她都懶得去看。
那小丫頭一見此景,頓時急了,若是今兒她不讓蘇姑娘看到,她可就拿不到那麼多銀子了。
情急之下,她逾矩地伸出手拉住了蘇若離的胳膊,“姑娘,裡頭的大人不是我們老爺,而是,而是……”
“是誰?”蘇若離已是猜測到幾分,只是再也想不到這會是真的。臉色不由就青了幾分。
“是姑娘的夫君——顧大人啊!”那小丫頭似乎不敢說出來,吞吞吐吐的,就跟往外頭擠一樣。
裡頭的人是顧章?
蘇若離只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他在做什麼?
有心要進去看一看,可一見拉扯着自己胳膊的那個丫頭眸中閃爍不定的光芒,蘇若離就沉下氣來,站那兒不走了。
“哦,原來你說的那個大人原來是我夫君啊。只是他什麼時候也成了大人了?”蘇若離故意岔開話題,笑着打趣那丫頭。
“顧大人可是我們清泉縣的大英雄啊,一人對抗那麼多的胡人,打得胡人聞風喪膽的。不是大人可是什麼?”那丫頭是個機靈的,交口稱讚着顧章。雖然隻字不提讓蘇若離進去看看的話,但蘇若離看得出來這丫頭是在拖延時間呢。
她心裡瞬息萬分的時候,那扇雕花木門忽然被人給從裡頭打開了,一個渾身溼漉漉穿着白紗衣的年輕俏麗的姑娘捂着臉就從裡頭跑了出來,“大人,奴婢雖然身份低微,但是奴婢甘願伺候您一輩子,並不要求什麼名分。大人何苦爲難自己呢,莫不成大人懼怕您那位夫人?”
蘇若離張口結舌地瞪着這一出,只覺得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這是什麼情況?顧章,這麼快就有三兒了?
乖乖不得了,這纔在外頭轉了一圈兒就有女人爬上牀了?
這姑娘口中的“夫人”指的就是她了吧?
看這姑娘一身淋透薄紗裹身的樣子,難道顧章那小子已經上了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