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再自私一點,或許,他可以直接帶她離開這個地方呢!
瞅着躺在牀上完全沒有半點醒轉意思的女人,韓兮深深吸了口氣,終於起身站到了窗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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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茜再度醒轉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天色剛微微黑,看見韓兮已經回到了病房裡,舒茜瞪着一雙大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也沒有能夠說出來一句話。
韓兮也不爲難她,只在照顧舒茜吃了晚餐之後,收拾碗碟出去的時候突然輕聲道:“如果你想要這個孩子,而莫韶安不肯要的話,舒茜,我可以養他。”
“……”舒茜傻眼。
事實證明,眼前這個男人還有更多讓她吃驚得不得了的。
從說了這句話開始,就算一直待在病房裡,他卻半個字也沒有再問起來舒茜找莫韶安的事。
他,不會以爲剛纔她是因爲莫韶安才突發了狀況的吧?
趁着韓兮去衛生間的一點時間,舒茜問了錯開時間照顧她,半秒鐘也不會讓她再單獨待在病房的護工。
當時的情況,護工也是被嚇到了,後面一下午的時間連跟韓兮視線都不敢對上,聽見舒茜問起來上午的狀況,雖然心底裡對韓兮還是有些恐懼的味道,但嘴裡卻也沒有瞞着舒茜的意思。
舒茜想知道什麼,護工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個清楚。
她只是因爲舒家的事情而已。
舒茜在心底裡無奈的嘆了口氣,趁着韓兮還沒回來的時間,她終於找到了手機,撥打剛纔還沒來得及打出去的那通電話。
鄭雯月那邊,大概只有明天早上之前纔有得一點清淨。
要是莫韶安告訴她,他一點也不在意這個孩子到底來到沒來到這個世界上,那麼鄭雯月那邊不管想要做什麼,就算毀了她也好,接下來的一切,她都不需要在意了吧?
輕輕吸了口氣,舒茜翻到了那個已經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直接撥了出去。
“嘟……嘟……”
好像勇士懷揣着一捧熱血快要去沙場赴死,舒茜感覺自己打這一通電話的時候,也已經懷揣了一捧不被承認,那他們之間就要徹底完蛋的念頭。
但她卻怎麼都沒想到,這捧熱血,在手機好像永無止境的忙音之後,根本沒有任何結果。
莫韶安根本沒有接電話。
不相信。
可第二遍、第三遍,都是一樣的結果。
這份突然凝滯的驚愕,直到韓兮從外面回來,才迫不得已被按捺下來,恢復了正常。
“還不睡?”在外面抽了根菸,心中的鬱悶才終於好了一點,回頭看見舒茜還端端正正的坐在牀上,看見他似乎還有那麼一點慌張,韓兮站在門口,整個人都顯得有點沉靜和優雅。
其實優雅這樣的詞,舒茜更願意用在莫韶安身上。
可這一次她出事,韓兮不管在什麼地方,都顯示出了跟她的認知裡面全然不同的一面。
其實,真正生活中的他,根本不止吊兒郎當那麼簡單。
這麼多年沒有再見,他的生活,也並非一片空白吧?
收回視線,舒茜笑笑,“白天睡了那麼久,有點睡不着了。”
“想聊聊?”韓兮問,終於從門口進來,讓護工出去之後,才伸手關上了病房門,自己轉身在沙發上坐下來。
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歪着腦袋想了想,舒茜慢慢往後靠,韓兮看見,很快起身給她後背塞了兩隻枕頭,“這樣靠着比較舒服。”
“如果你早一點回來。”貼心的男人在時下有個代號叫做“暖男”,舒茜舒服得靠了下來,才笑着瞅着重新走回去坐下來的韓兮,轉換了話題,“你這樣的男人,追你的女孩子一定很多。”
“呵……”病房裡不能抽菸,韓兮也懶散的靠在陪護的沙發上,默了默,轉身看向舒茜:“當初怎麼就同意了要跟莫韶安結婚呢?因爲喜歡、愛情?”
愛情?
多麼諷刺的字眼。
舒茜自嘲的笑了笑,這回終於覺得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跟他認識短短一個月就訂婚了,不到三個月就結婚了。”
“閃婚?”韓兮也笑。
這算是閃婚,卻不是因爲愛情,或者就算她在無形當中對他產生了額外的感情,那個男人,卻永遠不會對她這樣的女人產生哪怕是一絲絲的動容。
“就是因爲閃婚,所以雙方之間並沒有多少感情,很快,就出現了不少問題……”這樣的話,其實不應該跟韓兮講,但舒家那些骯髒的往事,更不能講出來,只能永遠的埋在心底裡。
舒茜苦澀的笑笑,擡眸看向韓兮:“你呢?還是說說你吧,怎麼突然就回來了,這麼多年我都從來沒有過你的消息,還以爲你這人真的跟消失了一樣呢!”
當年離開國內去美國……
這段經歷,除了安萱和家裡那幾個人,這偌大的世界,大概也只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江明宇還多知道一點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今天晚上有傾訴的慾望,韓兮猶豫沉默了兩秒,在舒茜已經徹底平靜下來的眸光中,居然還真的慢慢講起來了這些年,他從國內離開,到美國生根落腳,又到前段時間,突然決定回國。
當然,小時候的交情都是小孩子小打小鬧的玩意兒,當初小小的韓兮和舒茜,頂多也是兩個幾乎同齡的孩子,誰也沒想過對方竟然會有這麼多的遭遇。
特別是聽見韓兮說自己的母親已經過世,父親帶着比他大了兩歲,同父異母有血緣的哥哥進門,舒茜感覺自己心臟跳動的速度又再度加快了。
小時候經常被人欺負,卻表現出了自己良好教養的小胖子韓兮,她只以爲他去了美國,過上了更好的生活……
誰知道。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這次回來,也不會是因爲他們,更多是自己的原因。”
“韓伯伯……”
“不提他。”也是最近抽菸太多了,一想到那張臉,韓兮的煙癮就又犯了,瞅着病牀上蹙着好看的眉毛似乎在爲他擔心的舒茜,他又忍不住笑了,隔得遠遠地,湛藍色的眼睛漂亮又幹淨:“每個人都有那麼一點不可言喻的事,舒茜,從現在開始我不問你,但我希望你過得好。”
“剛纔的電話,並不是莫韶安打來的,半個小時前,我打電話給了莫韶安,但沒有接通。”瞧着神色淡淡的韓兮,或許因爲他那樣的遭遇,舒茜只覺得心疼他得厲害,頓了頓,才輕輕道。
舒家的人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而她,只有今晚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