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韶安是什麼樣的人呢!
只一小會兒時間,好幾輛車停在醫院旁邊,從裡面出來了一共二十多個人紛紛繞着醫院四散開,開始地毯式的搜索,蔣溪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一盆涼水潑得全身涼透了。
雖然眼看着天色慢慢漆黑下來,莫韶安自己下車找,也沒有什麼消息,她仍感覺胸口裡好像堵上了什麼東西似的,有些喘不過來氣。
“該死!”
等蔣溪好艱難的緩過情緒,打開車門找到站在路口沒有動作的莫韶安,便聽見了男人嘴裡擠出來的冰冷又生硬的字眼。
從蔣溪的角度看過去,莫韶安高大的背脊挺得筆直筆直的,雖然身形高大,卻莫名的給她一股蕭瑟和落寞的錯覺。
上一次的事情發生之後,她才知道原來莫韶安和舒茜是夫妻,兩個在公司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什麼,就算大傢伙都認爲兩個人關係斐然,也都只是往舒茜勾引莫韶安上面想。
一度,她也堅持以爲自己知道內情,以爲舒茜真的只是莫韶安不爲人知的親戚。
可……
而到了今天,糟亂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她似乎纔有一次真正的見識到了,她以爲的,總裁的不在意,原來根本沒有到他真正表現出來的時候!
他不是不在意,是他的在意,從來都隱藏在了衆人的視線之外。
眼眶酸澀難受,蔣溪也不堅持了,也沒有打擾莫韶安,轉身對停在勞斯萊斯的車身旁的另外一輛車的司機小聲說過了,便到了路邊攔車。
醫院這邊沒有任何結果。
等到了晚上快要八點鐘,醫院的所有監控視頻也被所有人毫無快進的瀏覽了一遍,才終於有人驚喜的指着屏幕,而後打電話給醫院外面擴大面積搜查的人。
“出了醫院……”
聽到這個結果,莫韶安的臉色相當難看。
接到電話的老閆是後面從外地回來又趕過來的,看着莫韶安低沉的面色,清楚舒茜的事情在他手中絕對算得上大事,點頭謹慎的道:“對,出了醫院。太太在醫院沒有停留,倒在大門口停留了一會兒,還做出了掏口袋的動作,似乎……”
莫韶安眼底浮現出層層疊疊的寒意,忽的想起來:“她身上沒有現金!”
不對,不光身上沒有現金。
她連手機都沒有!
當今社會,路人對於陌生人的防範意識也格外濃烈,舒茜不會是想出去之後能借到手機吧?
可她打電話,除了秦薇,又能打給誰呢?
先前已經答應了莫韶安關注舒茜消息的秦薇並沒有通知他,在這樣的緊要關頭,舒茜似乎更不可能回去舒家。
可不回去舒家,母親剛纔也打了電話問他們回去吃飯……
舒茜,還能去哪裡?
“要不,莫少……”老閆猶豫着,重新又擡起頭來,“你可以想想太太除了我們已經找過的地方,還能去什麼地方,咱們再去找找。”
她還能去的地方?
夜涼如水。
與白天晴朗的天氣不一樣,當天色慢慢黑下來,佈滿了天空的雲層突然之間好像也跟着烏黑起來。
夜色慢慢深邃,天空就更顯暗沉,連空氣中的溫度,似乎也跟着降低了好幾度。
莫韶安身穿襯衣和西褲,一臉煩躁和複雜的站在冷風嗚嗚吹着的車身旁,良久,才擡眸,墨黑的瞳仁定定的注視着右手邊的方向。
“莫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接了一通電話,老閆回來看着臉色愈發不好的莫韶安,剛要說話,冷不丁莫韶安突然折身就往勞斯萊斯走去,嚇得他微微愣怔了一下,想要說出口的話也情不自禁的吞了回去。
而莫韶安,沒有任何解釋,人一上了駕駛座,車子很快就跟離弦的箭似的,飛快衝向了他們剛纔位置右側的馬路上了。
“閆哥?”
有找人的兄弟回來,也跟着老閆的視線看向只剩下一個車尾,但也很快消失的勞斯萊斯。
老閆收回視線,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周圍還在忙碌的弟兄,拍拍身邊小弟的肩膀,“擴大範圍,繼續找!”
……
黑色的勞斯萊斯開進b市的一處小區,男人高大的身軀從車裡下來,仰頭看了一眼視線上方的住宅高樓。
時間還不晚,但舒茜住在這裡的時間原本就不長。
她不是喜歡與人交際的人,與周圍人詢問,莫韶安壓根就沒有想到這裡來。
看見頭頂高聳的住宅區,他只微微舒緩了幾秒呼吸,便走向單元門。
很巧,剛好有住戶從裡面出來,莫韶安抓住了機會,直接進了單元樓,又上了電梯。
想要調查出一個人的資料到了他這裡根本不算難事,就算之前並沒有上去過,熟門熟路的,出了電梯,莫韶安還是很快拐彎。
平坦的走廊上一片漆黑。
莫韶安跺了跺腳,沉默了兩秒才意識到這一層的電燈可能報廢了。
舒茜公寓所在的地方沒有窗子,只有另外一邊的走廊上纔有陽臺,莫韶安在黑暗中頓了頓,很快摸出手機,劃開手電功能。
走廊上沒有人。
從傍晚到現在,即便沒有看到人,莫韶安的臉色也再沒有多餘的變化了。
四周看了一圈,的確沒有發現任何有問題的地方後,他耳朵貼在門上,結果裡面還是一片徹骨的安靜。
舒茜身上什麼都沒有,他會找到這裡來,全是因爲除了這裡,他似乎也想不到舒茜一個人還能去什麼地方了。
病急亂投醫?
沒有聽到動靜,莫韶安苦笑了一聲,又擡手敲門。
“……舒茜!”
“篤篤篤!”
真的沒有在家嗎?
可天色已經這麼晚了。
“篤篤篤……”
“先生?”
莫韶安略微走神,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公寓大門是什麼時候打開的,回頭,漆黑的眸光落在站在門口,看不清面部表情,只能看見身形高大的男人身上,略帶沙啞的嗓音應下:“嗯?”
藉着自家透出來的光線,男人簡單的將莫韶安打量了一遍,西裝革履看着也不像壞人,才小心的問:“你跟這家的人什麼關係?”
莫韶安微微皺眉,莫名的,對於這個看不清楚的男人有種屬於同性天生的排斥。
“哦,是這樣……”男人訕訕的,彷彿被走廊裡突然冷下來的空氣感覺有些不太習慣,側身就將躲在門裡面的一個矮個子女人拖了出來:“我媳婦兒讓我問問。”
莫韶安眉心擰得更厲害,高大的身軀不動聲色:“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