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
不光舒茜陡然之間渾身僵硬,連帶已經放鬆的坐在沙發上的莫夫人,也因爲沒想到兒子會突然到來,而跟着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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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反應過來,她又很快放鬆了表情,“是我帶她過來的。”
“媽。”
當然知道舒茜出現在這裡絕對不只是她一個人,但自己的母親親自陪着過來,多少還是讓莫韶安有些訝異。
冷毅的眉心跟着輕蹙了一下,才微微鬆開,視線從莫夫人移到舒茜身上,“這是什麼意思?”
舒茜渾身的骨骼好像都因爲莫韶安的突然到來而僵硬了。
聽着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完全不帶絲毫感情的字眼,她努力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才慢慢轉身。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這麼多天沒見。
在猛地看見舒茜那張慘白中夾雜着不健康的紅暈的剎那,莫韶安目光微凜,高大的身軀陡然邁開大步走到舒茜面前,漆黑深沉的雙眸灼灼的盯着她:“病成這樣子,要不是媽來找你,是不是都沒打算打電話給我?”
“莫韶安?”
眼看着突然出現的男人緊抿的下巴線條,硬冷中帶着股寒氣,舒茜勉強控制住的心臟還是忍不住輕顫了一下,視線卻遠遠的看向已經從沙發上站起身的莫夫人。
好像沒有看見舒茜的眸光並不在他臉上,男人盯着她面上的每一寸細膩又蒼白的皮膚,眸光卻漸漸暗了下去,“病得這麼嚴重,還來看什麼婦科?”
“是我……”看着兒子眼底根本掩飾不掉的緊張,莫夫人的眸光跟着沉了沉。
可惜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莫韶安已經強勢的勾住了舒茜纖細的腰身。
強健的身子只微微一用力,便將此刻渾身無力的舒茜勾到了懷裡,打橫抱了起來:“媽,還有其他的事情咱們改天再說,先讓司機送你回去,我帶她去急診!”
“韶安!”
已經將人帶來了診斷室,就這麼又被帶走了?
莫夫人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下去。
但莫韶安抱着舒茜早已經繞到了門口,根本沒有要回過頭來看上她一眼的意思,人已經大步出門離去。
……
高級病房是莫韶安安排的,從婦科出來大約只有十分鐘,舒茜已經順利的住了進去,手腕上也被護士給紮上了細細的針頭,這會兒正在往她的血管裡面輸送藥物。
啪——
微微疲憊的眸光從高級病房佈置精巧的物件上收回來,舒茜靠在牀頭,剛好看見莫韶安拎着一袋子水果從外面進來的修長身影。
他買水果去了?
心尖輕輕一顫,乾燥的嘴皮子掀了掀,聲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些沙啞了:“莫韶安,媽那邊……”
“她不知道你身體的狀況,你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將水果放下,聽到舒茜沙啞的嗓音,莫韶安心底裡彷彿迅速就集聚了滿滿的火氣,連帶聲音都冰冷得嚇人,“還有,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孩子,需要我提醒你嗎?”
他還在生氣!
舒茜緊緊咬了咬下脣,苦澀從心底裡一點一點衍生起來。
“抱歉。”
良久,纖薄的脣瓣也只吐出了這麼兩個字,好像除此之外,舒茜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對莫韶安說點什麼了。
而等到她一聲道歉的莫韶安,似乎被凝固住了似的,好半晌才輕嗤了一聲,從喉嚨裡出來的聲音只有滿滿的冷漠:“舒茜,這都是你自找的!”
是!
深深吸了口氣,舒茜扯着脣角,剛想再開口,莫韶安已經平息了自己的火氣,聲音越發生硬:“我公司還有事情,自己的身體自己看着辦。”
他就這麼將她給扔在這裡了!
聽着病房門突然傳來的關閉聲音,舒茜狠狠震驚了一下,好半晌才清醒過來。
可病房裡,剛纔還渾身怒氣的男人早已經沒了蹤影,空空蕩蕩的,只剩下了一身無力躺在牀上的她。
莫韶安的到來讓她意外,當然,細數起來也有不少的感動。
可,他終究還是這麼給走了!
他們之間……
強烈的壓迫感讓人突然喘不過來氣,舒茜蒼白着一張小臉靠在病牀上,心尖上,似乎前所未有的絕望。
……
秦薇忙完趕到醫院的時候,舒茜已經輸液結束了,單手撐在牀上剛準備給自己穿鞋。
“這是幹什麼呢?”
就算幾瓶液體輸入了她的血管,但病情卻似乎沒有絲毫減輕。
舒茜頭暈眼花的擡起頭,看見秦薇開門進來,俏臉上一臉詫異,扯了扯嘴角,乾脆直起身子:“幫我穿鞋。”
“上衛生間嗎?”
秦薇丟下包,完全不介意的蹲下身子幫舒茜繫鞋帶,一邊問。
只是一個小感冒而已,舒茜清楚自己的身體基礎還是不錯,只是昨天晚上淋雨估計太過了才導致了今天的難受。
等秦薇幫她將一雙鞋都穿上了腳,她微微動了動身子,站在了地上才搖頭,“沒,你來得正好,送我回家。”
“你現在要回去?”
直起身子剛準備動手扶舒茜,卻猛地被她一句話給嚇到了似的,秦薇瞪大了雙眼瞅着她:“你現在……這不是剛還在輸液的嗎?”
病牀牀頭的確還掛着兩隻空掉的輸液瓶。
舒茜有些難受的搖搖頭,“已經結束了,薇薇,你這會兒沒有其他事情了吧?”
“事情倒是沒有什麼事情了,但是你確定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適合出院嗎?”
秦薇舔了舔嘴角,老實說,跟舒茜認識這麼長時間,她這麼虛弱的樣子還真是少見。
而這個時候,莫韶安居然都沒有出現在這裡!
從江明宇之後,秦薇對莫韶安終於也多了一股排斥,暗暗在心底裡罵了一句天下男人一般黑之後,眼睛瞧着舒茜鎮定的搖頭,她終於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這醫院裡面待着就算沒有病也會弄出病來,反正我這兩天剛好可以休假,不然你住在我那邊去吧?”“
“我……”
舒茜微微一愣,擡眸看着秦薇小臉上一臉坦然的模樣。
她從來沒有想過在跟莫韶安離婚之前搬離他們從結婚那一天搬進去的公寓,就算想過他們會離婚,腦海裡都還沒有燃起過這樣的念頭。
可是此時此刻,被秦薇這麼一說。
那從來沒有燃起來過得念頭,突然之間,好像就此開始生根發芽了!
有她在,莫韶安都沒有再回來,而那所公寓,原本就是他的房子。
也許,她已經是時候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