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啊！別踩別踩...聽你的，都聽你的。”
老年蛇紋人管事本想爬起反抗，結果被一腳踩碎肩骨，疼痛中連聲應着。
百一見狀，拿起獸皮名冊就開始點名。
衆多船工相互看着，一時間竟無人敢應。
仲澤冷哼一聲，手中短劍擡起一劃，腳下的蛇紋人管事左臂瞬間離體。
“啊.....別砍別砍，我...來安排。”
“你們想死嗎？所有08號快船上的船工、舵手統統上船準備，快去！”
老年蛇紋人一喊，不知所措的船工們立時有了方向，轉身跑向船塢一側停着的一艘快船。
“小子，你敢傷我蛇紋人？找死！”
就在仲澤擡腳準備放過腳下的蛇紋人管事時，他身後突然傳出一聲怒喝，隨即一道寒芒衝他迅速飛來。
仲澤瞥了一眼，腳尖一掀將蛇紋人管事踢向身後，並對鄭仙說道：
“誰敢阻攔，直接殺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向船上走去。
鄭仙轉頭不屑地看了眼出手的蛇紋人，警告道：
“告訴乙海，不要耍這種小聰明，別說此時蛇江不在，就是在他們也不敢做出這種刁難之事。”
“大族就要有大族的氣魄！”
“你....”
出手的蛇紋人包括一旁的護衛們，何時在鬼坊被這麼羞辱過，一個個臉色漲紅，但卻無一人敢再出手。
此時鬼坊無人坐鎮，鄭仙是二階後期，金紋是僞三階，哪一個都不是他們這些護衛可以對抗的。
而暗中指使的乙海，從始至終就未敢露面。
就連那個到處發懸賞的裴羅，在仲澤回鬼坊後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一衆商客，各有心思地看着仲澤一行上了快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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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界危險，不光是地面上有蠻獸肆虐，在地底、河道中同樣有無數嗜血的生物。
所以想要走水路，又快又安全的辦法就是坐船。
船都是金屬船，核心是一個動力陣，船身遍佈防禦靈紋和常見的低級防護靈陣。
行走於河道中的船，第一就是要堅固。
至於攻擊力，越少越好。
因爲，在行進中與河道中的蠻獸、水怪互毆是極愚蠢的事情。
血腥味會引來更多、更強的水中生物。
蛇紋人配給仲澤一行的快船，是此時船塢中唯一一艘比較完好的。
這還是鄭仙強烈要求，又有墨城管事本合幫忙纔拿到手。
說是一艘快船，其實就是體積稍小罷了。
體積小，行進的速度自然比那些商船、客船要快上許多。
即便是小型快船，也有三層之高，長度近三十多米，容納了三十多人依然顯得很空曠。
仲澤在船中簡單查看後，來到頂層甲板上遠眺。
昏暗黝黑的裂谷，兩側峭壁上的壁穴商鋪大多已經修復，此時雖然冷清，但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到先前繁華熱鬧的模樣。
“少爺，身後有人在跟蹤。”
鄭仙來到仲澤身旁，神色凝重。
“我們的目的地是芒城，鬼坊大多數人都知道，跟與不跟沒甚要緊，只要出了裂谷，他們想跟恐怕也跟不上。”
“我擔心的還是蛇紋人，不過在未離開三城勢力範圍前，他們應該不會動手。”
“老奴明白，控制室已經安排百一、百二盯着了，
動力艙也安排了，不過只要還在這艘船上，肯定是躲不掉蛇紋人的。”
仲澤輕輕點了點頭。
他感知着正在緩慢恢復的靈魂本源，以及越來越頻繁現身枯面頭顱，冷聲吩咐道：
“光是看管不行，船上所有人全都刻下奴紋，不用顧忌什麼，安全第一。”
在底艙工作的船工大多是侏力人，上層艙室工作的有數名蛇紋人還有兩個人族。
這種聲名在外的族羣，方界默認的規則一般是不允許隨意奴役。
刻下奴紋則意味着戰爭。
畢竟無論哪個族羣也不會任由自己的族人被奴役，否則離族滅也將不遠。
方界雖然統治者是塔城，但人口最多的卻是這些小族之人。
雖然各族都有奴隸貿易，可那多是私奴販子的個人行爲，追究起來也與整個族羣無關。
可要是刻上奴紋，意義將不同。
奴紋是留給敵對者、戰敗者的枷鎖，只要刻上將永生無法清除，而且每種奴紋都有着特定的意識信息殘留在內，用以辨別歸屬。
仲澤本可以不用這麼激烈的手段，但此時他本源虛弱，一時間無法烙印印記，而且一次性控制數十智慧生命也較困難。
爲防意外，也只能這麼做了。
“好，老奴這就去辦。”
鄭仙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此時考慮太多沒有意義，先渡過眼前再說。
鄭仙離去安排諸事，金紋一上船就找了個艙室呆在其中未露面， 應是在抓緊恢復實力。
仲澤見此，便研究起船身的靈紋和靈陣來。
這些靈紋、靈陣雖然簡陋，但數量衆多，對他的知識積累很有幫助。
在他的神識中，整艘船就是一堆拼湊起來的低級靈材，被銘刻上各種功用雜亂的靈紋、脈絡，以達到堅固的效果。
仲澤研究了半日，就再無興趣。
唯一感興趣的動力陣，還被封閉在一件寶器中，無法感知。
不過在這半日裡，他在船身角落處尋到數個追蹤標記。
也不知是用來標記船體以防丟失，還是用來跟蹤他的，反正全被他統統抹除。
之後他與鄭仙一同反覆檢查數遍，再無發現後才罷手。
這時行船已經到了裂谷之外的地下湖泊當中。
穿過湖泊往東最中間的河道，就是萬靈鬼坊最常走的行商路線，最安全也最通暢。
不過仲澤在行至湖心時，最終決定轉向往北，走另一條。
在接下來的十日裡，他多次在河道岔口變換方向，調整行進路線。
想要完全避開追蹤很難，此時他只能盡力躲避，並將行船速度開至最大。
至於船修工口中的船體磨損之類，他已經不在意了。
十日裡，意識中的枯面頭顱停留的時間越來越久，他感覺用不了半個月，憝魔就會到來。
到時若不能擺脫身後的尾巴，後果將不堪設想。
可世事總是不能隨心而定。
在從湖心改道向北後的第十六天，快船被數百米外的一隻泥嚕獸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