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雲深,你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以爲你就是什麼好鳥了嗎?”
既已被擒,於璋索性也就豁出去了,滿臉冷笑的譏諷道。
“我當然不是什麼好鳥,但像你做的這種事我還真就做不出來。”
申雲深根本不爲於璋的言語所動,蹲下身來手指輕觸於璋的丹田,猛地往裡一戳。
於璋面色瞬間變白,眼神也隨之萎靡下來,剛纔的氣勢更是蕩然無存。
見此情景,跟隨於璋一起來的這些長老們全都面現驚懼之色。
因爲申雲深剛纔是以自身強大的實力,強行破掉了於璋的丹田真力之基。
說白了,就是廢去了於璋的修爲。
這對一名武者來說,簡直是比死還要恐怖的刑罰。
“申雲深,你好狠毒的手段,我不會放過你的……。”於璋嘶聲吼道。
“好啊,我等着那一天。”申雲深微笑着迴應了一句,然後回頭看向趙崖。
“你小子還能動彈不?”
“休息了會感覺好多了。”趙崖起身說道。
“那就好,你帶着地上這個傢伙,跟我一同回蒼龍寺,面見大長老。”
“好,不過申長老,我這裡還有啞女寫的關於事情的陳述,要不要帶她一起回去?”
“哦?那自然更好了。”申雲深說道。
於是趙崖便來到了啞女面前,將自己的意思傳達給了她。
啞女明白之後,立即點頭表示自己願意去。
此時的楊賓雖然已經奄奄一息,但靠着趙崖之前給他灌下去的藥粉還能勉強支撐。
趙崖便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同時帶着啞女,隨着申雲深一同往蒼龍寺趕去。
他們一行人走了,剩下這幾名長老站在原地面面相覷,臉上盡是尷尬之色。
誰能想到事情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要早知道,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跟着於璋來的。
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他們也只能硬着頭皮跟了出去。
終於,這場風波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但鎮子上的民衆卻沒有散開,反而滿臉興奮的議論起這件事來。
“這下楊爺是不是徹底完蛋了?”
“還楊爺呢,你就直接喊他楊賓就行了。”
“別的不敢說,但這個楊賓是肯定完蛋了,沒見連他在蒼龍寺的後臺都被人給扳倒了嗎,這次他是絕不可能再翻身了。”
人們越說越是興奮,有人更是激動的涕淚橫流。
沒辦法,這些年來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被楊賓欺壓的太狠了。
如今壓在頭上的這座大山被一下子搬走,心中之激動可想而知。
噼裡啪啦!
有人乾脆放起了鞭炮,慶祝小鎮的新生。
而就在南甸鎮的民衆們歡欣鼓舞,通宵達旦的慶祝之時。
趙崖和申雲深業已返回了蒼龍寺。
關雪江早已得到了消息,此時正在大殿之中等候。
底下黑壓壓一片,全都是被關雪江召集來的蒼龍寺的衆位長老。
只不過此時這些人的表情卻是各不相同。
有一臉茫然,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的。
這些人佔了一小部分。
其次就是滿臉輕鬆加愉快的,比如秦建極等一衆恪守原則,並早就對於璋等人的所作所爲很是不滿的長老。
而剩下的大多數,臉色都比較難看。
因爲於璋算是蒼龍寺這些年來最活躍的一名長老了。
很多事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如今他突然被擒,自然令很多人忐忑不安。
其中尤以夏繼業等衆位傳功長老爲最。
就見夏繼業的臉色陰沉的簡直都能滴出水來了。
而不時閃爍的眼神更是顯現出了他內心的惶恐。
就在這種情況下,趙崖和申雲深聯袂走進了大殿之中。
“見過大長老。”二人齊齊施禮。
關雪江面帶微笑,輕輕一擺手,“不必多禮,大家現在都到齊了,開始說正事吧。”
“是。”
隨後就見申雲深將拎在手中的於璋丟在了地上,“大長老,事情經過是這樣的!”
而後申雲深便將趙崖前去調查南甸鎮,發現驚天黑幕。
而這個於璋在得知消息後連夜趕往南甸鎮,意圖殺人滅口,幸虧被有所察覺的自己發現並阻止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大殿之中一陣輕微的騷動。
之前還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長老們這才恍然大悟。
而後這些人也都面現惶恐之色。
因爲能當上蒼龍寺長老的,沒有一個是傻子,自然都從這件事中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於璋胡作爲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南甸鎮的黑幕更是由來已久,所以之前關雪江爲何不動手,偏偏在這個時候動手呢?
夏繼業等人則更是齊齊色變。
他們之前以爲這次最多也就是懲戒一下於璋而已。
可看癱軟在地的於璋那有氣無力的樣子,他們便知道今天恐怕是無法善了了。
果然。
在聽完申雲深的講述之後,大長老關雪江面色一沉,低頭看向趴在地上的於璋。
“於璋,雲深剛剛所言可屬實?”
事到如今,於璋倒也光棍了許多,點了點頭道:“沒錯,事情就是這樣。”
而後關雪江又看向了趙崖,眼中閃過一抹激賞之色。
好一個優秀的人才。
接到任務纔不過一天,居然便將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
因此他放緩語氣道:“趙崖,你講講南甸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
而後趙崖便將楊賓放在了地上,從懷中拿出啞女寫的那兩頁紙。
“啓稟大長老,此人名叫楊賓,之前就是由他負責南甸鎮的一衆事宜,也是南甸鎮黑幕的締造者。”
“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這裡有我身旁這位啞女親手寫就的狀紙,裡面寫得很詳細,現在由我來給大家念一念。”
而後趙崖便將啞女所寫的那兩張紙,一字不漏的唸了一遍。
聽完之後,全場一片譁然。
哪怕是這些見多識廣的長老,有很多都面現憤怒之色。
因爲楊賓的所作所爲實在太惡劣了。
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秦建極更是怒不可遏,嘴裡不停嘟囔道:“該殺!該殺!”
關雪江倒是表現的比較平靜,他看着那躲在趙崖身後瑟瑟發抖的啞女,不由嘆了口氣。然後這纔看向了於璋,“於璋,聽到這些被你縱容之人所犯下的慘絕人寰的罪行,你可感到羞愧了麼?”
於璋低頭不語,片刻之後方纔擡起頭來,用十分冷硬的語氣說道。
“我不知道他做過這些。”
遍體鱗傷,躺在地上隨時都會嚥氣的楊賓一聽就急了,拼着最後的力氣喊道。
“於長老,說話可得憑良心啊,當初我買不到殘疾人,可是你給我出主意,讓我買孩子過來,然後將其折磨成殘疾人的。”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敗類,恥辱!”秦建極狠狠啐了一口,滿臉嫌惡之色。
哪怕是夏繼業等人也無言以對。
因爲這實在沒得可洗啊。
關雪江亦是冷冷問道:“於璋,你現在還有何話說?”
於璋仰天大笑,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舉動。
只見他擡手一指關雪江,“姓關的,少給我來這一套,我知道你早就看我不順眼了,這次不過是借題發揮,打算收拾我罷了,別說的你好像有多悲天憫人一樣。”
“放肆!”秦建極怒吼一聲,上前一步道:“於璋,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知悔改嗎?”
於璋嗤笑一聲,根本沒看秦建極,而是看了眼遠處的夏繼業等人。
“你們也彆着急,我死之後很快就該輪到你們了。”
說完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後,於璋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不好!”
早在於璋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申雲深便已察覺到了不妙,因此快步上前,想要阻攔。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於璋以體內殘留的真力震斷了心脈,就此絕氣身亡。
看着倒地不起的於璋,大殿裡的衆多長老們神情複雜。
有滿臉幸災樂禍,認爲於璋死的活該的,也有扼腕嘆息,認爲於璋是一時糊塗,結果鑄成大錯的。
還有就是心有慼慼的夏繼業等人。
總之人羣亂做一團。
倒是趙崖反應迅速,快步走上前來,俯身仔細查看了一番,而後才擡起頭來衝關雪江等人搖了搖頭。
“確實已經死了。”
關雪江嘆息一聲,“這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不過人既然已經死了,那一切過錯就都煙消雲散了,擡出去找個地方好生掩埋了吧。”
“是!”
有小弟子上前來,將於璋和楊賓的屍體擡了出去。
原來剛纔於璋死後,這楊賓又驚又懼,再加上藥效失散,也隨之絕氣身亡了。
做完這些之後,關雪江很是滿意的看向趙崖。
“趙崖,這次你孤身一人揭開南甸鎮的黑幕,可謂居功至偉,聽說你還跟於璋爭鬥了一番,導致受了傷,蒼龍寺絕不會虧待任何有功之人,你先下去休息吧,獎賞自會送到你的手中。”
“是,不過我想先將這啞女送回去。”
“也好。”
趙崖隨後來到了啞女身前,給她傳達了自己的意思。
啞女衝着關雪江盈盈下拜。
關雪江擺了擺手,面帶愧色道:“不要拜了,我受之有愧,若是我平時嚴加管束的話,也不會導致出現這樣的人間慘劇。”
這番話發自肺腑,令許多蒼龍寺的長老都面現羞愧之色。
趙崖暗歎一聲,扶起啞女,帶着她離開了。
此時外面天光已然大亮,折騰了整整一夜之後,趙崖非但沒有半點倦意,反而精神抖擻。
出得大殿來,就見門前聚集了一大批弟子。
其中就有桂玄清。
只見他滿臉崇拜的看着趙崖,顯然已經知道了昨晚所發生的事。
實際上不只是他,其餘的弟子在看到趙崖之後,也一改往日的冷漠和疏離,而是都帶上了笑容。
這些人都明白,經此一事之後,再不可用看普通弟子的眼光來衡量趙崖了。
不說別的,光是能扳倒於璋這一點,便足以證明趙崖的實力。
趙崖對此並無所謂,只是衝桂玄清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帶着啞女離開了。
南甸鎮距離蒼龍寺不過五十里,這點距離對於趙崖來說簡直輕鬆至極,哪怕帶着個人,也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便趕到了。
等將啞女送回家後,一直在這裡等待的衆多殘疾人,以及鎮上的民衆齊齊跪了下來,唬得趙崖慌忙閃身躲開。
“你們這是做什麼?”
“少俠客,要不是您,我們真不知道還得被楊賓這廝欺壓到什麼時候,對此我們無以爲報,只能給您磕頭致謝了。”有人喊道。
“是啊,趙少俠,這是您應得的。”
趙崖對此也是頗爲感慨。
自己不過是做了些該做的事而已,結果卻被人如此感念。
他擺了擺手。
“不必如此,這都是我的本分,你們日後要是再遇到什麼事,可以隨時來蒼龍寺找我。”
“是!”
又交代了幾句之後,趙崖轉身離開了。
等再次回到蒼龍寺後,大殿門前的人已經散去。
趙崖也沒去見大長老,而是徑直返回了自己的家。
儘管昨晚跟於璋對的那一招並沒受什麼傷,但經過這一夜的奔波,趙崖還是感到了一絲疲憊。
等回到家後,趙崖先清洗了一下,然後確定了下無人之後,這才關上門窗,然後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個小盒子,做工極爲精緻。
趙崖來了興致。
這小盒子乃是趙崖從於璋身上搜來的。
當時趙崖假借着探查於璋是否真的身死的機會,偷偷搜了一下他的身,結果發現了這個東西。
當時趙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來,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其放進了袖子裡。
只是不知道能被於璋這般鄭重對待的東西,會是個啥呢?
趙崖沒有着急打開。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這裡面有沒有機關。
尤其在見識過化外之地的機關水平之後,趙崖更是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先收了起來,打算等晚上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想辦法將其打開。
正當趙崖盤點此次收穫之時,外面傳來敲門聲,等開門一看,來者是一名小弟子,手裡還拿着一個嶄新的玉牌。
見到趙崖之後,這小弟子十分恭敬的說道:“趙師兄,這是申長老讓我給您送來的新的師門貢獻牌。”
趙崖接過來一看,就見這個玉牌造型十分精緻。
上面還刻着自己的名字。
而在後面一欄裡寫着自己的師門貢獻度。
裡面是一行數字。
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