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聽到虯鬚大漢的話,幾個隊正都哈哈大笑起來,頗爲喜悅。
自從常平城外,被打得四散奔逃之後,他們便一路流竄了許多天,着實過夠了顛沛流離、擔驚受怕的日子。
如今滅了這清平宮,有了一處根基,不用再四處流竄,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大哥。”
一個隊正嘿嘿笑着,湊近道:“您可別忘了,這附近還有好幾個村鎮呢。”
“咱們不幹那些殺雞取卵的事,但也要狠狠榨乾他們的油水!”
“對!”
一聽此言,那虯鬚大漢也是雙目一亮,開口道:“放心,我可忘不了他們!”
“咱們如今佔據了這翠屏山,他們是跑不掉的……”
正在他們說話的當口,另一個軍漢匆匆來報:“稟報校尉,發現了一個密室。”
“密室?”
虯鬚大漢神色微動,當即大手一揮:“走,一塊去看看。”
很快,衆人從藏真閣的地庫中,來到了清平宮最深處的一處殿閣——上清閣。
上清閣內,一處牆壁已經被砸爛了,顯露出一處約摸兩丈見方的密室,幾個軍漢正手持火把守在門口。
“這……”
虯鬚大漢和幾個隊正,走入密室中看了一眼,就變了臉色。
這密室之中,存放的不是什麼金銀財寶,而是甲冑、弓弩、武器。
左側的架閣上,整整齊齊擺放着幾十柄刀劍,都用牛皮紙包裹着,還能聞到一股油腥味,顯然時常養護。
除此之外,還有十幾架勁弩,都鬆了弦,旁邊是堆疊起來的弩矢,擺滿了兩個大箱子。
最後,則是幾幅最顯眼的甲冑,除了幾幅厚實皮甲之外,還有一副亮銀色的精鐵全身甲,虎頭吞口,看上去威風凜凜。
“這他媽什麼世道,道觀裡都私藏弓弩甲冑。”
虯鬚大漢咒罵了一聲,眼中有着止不住的後怕。
他看着這些甲冑、勁弩,就不難想象出來,一旦讓這清平宮內的道士有了準備,他們面對的將會是何等局面。
別的不說,如果讓那個老道士披上這一身精鐵甲冑,那三個他也不夠人家殺的。
一旦他戰死當場,趁着無人指揮、軍心大亂之際,幾個身披甲冑的道士爲鋒矢,剩下的人手持勁弩,恐怕死不了幾個人就能將他們輕易擊潰。
“還好、還好……”
幾個隊正的眼中,也全是慶幸之色。
這一次突襲能得手,主要就是他們行事隱蔽,流竄到附近後就一直潛伏在山林中,沒有泄露過行蹤。
在抓住了一個舌頭,嚴刑逼供問出了道觀的佈局和人數之後,就當機立斷趁夜展開突襲,打了這些清平宮的道士一個措手不及,才能一舉功成。
這個過程中,若是出現一個意外,那這一趟的結局就很難說了。
“嘿嘿……”
虯鬚大漢平復了心情後,很快就嘿嘿笑了出來:“這些牛鼻子,準備的再充分,還不是死了?”
“他們死了,這些東西可就全便宜咱們兄弟了!哈哈哈……”
幾個隊正聞言,對視一眼,也都放聲大笑。
…………
七日之後。
常平城,雲來客棧的大堂中。
正值晌午時分,雲來客棧的大堂中坐了不少人,一邊吃飯喝酒,一邊閒聊扯淡。
“聽說了嗎,南邊新出現了一股窮兇極惡的亂軍啊。
”
“對,我前兩天也聽說了,據說那羣亂軍殺光了清平宮的道士,佔山爲王了。”
“你這消息都過時了,我聽說他們還向山下的幾個村鎮勒索錢糧和良家女子呢。”
“哎,我當初沒有跟隨姑父進城之前,還去過清平宮呢,沒想到這上百年的傳承就這麼沒了。”
“誰說不是呢,前幾年好像也聽說了有亂軍進攻清平宮,結果被殺了大半,沒想到這一次卻是沒能擋住……”
衆多食客議論紛紛,清平宮被滅之事,儼然成爲了一時熱議的話題。
作爲聞名十里八鄉的大道觀,清平宮的影響力還是不小的,常平城也有不少人知道,都爲之惋惜。
一樓大堂的角落中,張耀穿着一身長衫,面無表情的夾菜,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陰翳。
“我都等了幾天了,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看來觀廬真人,確實已經死在清平宮內了……”
他想到此處,心情便十分的複雜。
七天之前,他向着常平進發,在半路上順了一戶農家的衣服和鞋子,耗費了兩天半才趕到常平。
來到常平後,他買了一身乾淨衣裳,來到雲來客棧開了一間房,就在這常平城內四處蒐集有關清平宮的消息。
清平宮的道士、道童中若是有逃出來的,哪怕只有四五個人,消息也是瞞不住的,他就能設法打探一下觀廬真人的消息。
可如今——
七天過去了, 愣是沒有半點這方面的消息。
“要麼,清平宮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活口。”
“要麼,就是隻有一兩個人逃了出來,而且和我一樣刻意隱瞞了身份。”
張耀想到此處,也只能嘆了口氣。
如今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冒着風險回去尋找,只能默認觀廬真人已經死了。
清平宮已滅,師長已死,他也該爲自己打算了。
張耀加快速度,吃完了飯菜之後,起身結賬,返回了二樓的房間。
“嗯……”
他坐在圓凳上,沉吟不語,摸了摸腰間的硬物。
他除了買一身乾淨衣裳外,還買了針線,自己在腰腹間縫製了不少暗袋,用來裝那些銀錠。
這些銀錠,共計一百二十五兩,是他在常平城立足的本錢。
“還是按照原定計劃,用來習武吧。”
張耀很快就堅定了念頭。
他也考慮過用這些銀錢來經商、置辦產業,但這些都沒有修煉武功讓他覺得安心。
他已是長生不老之軀,若想要追逐財富、權勢,想要享受生活,日後有的是機會,如今還是先學本事爲好。
“常平城內,共有五大武館。”
“這五大武館都公開收徒,傳授武功,每一家都有各自的招牌絕活……”
張耀的腦海中,念頭不斷的盤算着。
他這幾天在常平城可沒有閒着,一直遊走於酒樓茶肆之中,和不少人攀談閒聊,打聽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五大武館,要選哪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