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牢獄的大鎖被士卒解kai,左太傅走了進來。
??“顏將軍,真是委屈你了。”奏眉看了看監牢裡惡劣的環境。
??“境隨心動,談不上委屈。”華光飛揚的眼倏忽睜開,依然平靜無波,清澈無痕。
??左太傅笑了笑,拿出一罈酒,幾碟小菜,兀自倒了兩碗酒,遞給顏約一碗,然後自己淺酌一口:“將軍神色如常,想來一是胸有成竹能脫離囹圄,二是早已做好殺身成仁的準備。”
??“顏某五年征戰,護疆衛國,功過自由後人評說,豈由小人奸徒染吾皓皓清譽,義無再辱,只此而已。”顏約並沒有急着喝酒,盯了左太傅一眼,“而且即使顏某想出去,他們也不會放虎歸山,惹來遺禍無窮。”
??左太傅停下了喝酒,深深的看了顏約一眼,忽然道:“尚國待將軍如此,將軍難道沒有想過另覓明主,以將軍之謀勇,建功立業,名揚千古,豈是難事。”
??顏約眼中精光一閃,沉默的把一碗酒一飲而盡,語氣森冷
??“顏某有一事不明,可否請太傅指點一二。”
??“將軍請說。”
??“太傅可知是國負顏某,民負顏某,還是權勢負吾?”
??左太傅一愣,隨即爽朗大笑:“國民皆待將軍不薄!左某糊塗,竟疑將軍,慚愧,慚愧!”
??笑聲一起,隨後兩人盡興而談。從古至今,家國天下無所不談。末了,左太傅提着空空的酒罐,微醺的道:“將軍天縱英才,可惜可惜。”
??顏約並沒有問什麼可惜,盯着左太傅凌亂的腳步,殺氣畢露,忽然道:“幽州一戰後,不知有太傅得到了什麼賞賜。”
??左太傅腳步微頓:“將軍醉了,是在侮辱左某嗎”
??“明主難尋,但是叛主棄國之事天理難容,太傅可要小心了。”
??“將軍真的醉了,左某不知將軍在說什麼。”左太傅深深的看了顏約一眼,目光犀利,醉意全無,然後輕輕的走到牢門“將軍也要好自爲之,以將軍現今的身份,有些話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是嗎。”顏約冷笑,看來自己的懷疑落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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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將軍的入獄不僅在尚國國內引起軒然大波,也引起其它五國的不同反應。
??“主子,一切進行順利。”
??淨央點點頭,柔雅的眼中一抹深沉寒光熠熠閃爍,如果這次一切順利,那這人他就要定了。
??懷遠,懷遠,這次本宮絕不會放開你。
??而此時澹臺夜歌的驛館中,也在商討着如何營救顏約的計謀,對於像顏約這樣優秀的將領,要麼收歸己用,要麼殺之後快,而不管於私於公,夜歌都想把顏約收到自己的手裡,再也不放開。
??同時,爲此事焦躁不安的還有一人則是唯王,事情進行的太快,等他想要阻止時卻已經一切塵埃落定,任自己多方走動,也絲毫不見效果,甚至連顏約的人他都沒有見到。
??“那個尚王就是個豬腦子!懷遠那麼一個連骨頭都清澈的人怎麼可能是叛徒。”
??“陛下,冷靜。”謀士不得不安慰暴躁不已的王。
??“冷靜個頭,再冷靜,懷遠就得飄着來見寡人了,到時候,關將軍還不得抽了寡人的皮!”他爲此事傷透了神,擔心,焦慮等負面情緒怎麼也控制不了。
??忽然,一隻雪白的鳥在空中盤旋一週,然後輕輕的落在唯王攤開的手掌中。
??安然收起暴怒的情緒,沉靜的打開鳥腿上的一小團絲織物。
??“懷遠之事已有高人暗中庇佑,安然定可放心。”
??“啊哈!寡人就知道什麼事情都難不倒王兄的,這麼快就找到人來營救懷遠了,果然是寡人無所不能的王兄啊。”
??看他情緒轉變的如此之快,所有人不禁一頭黑線。
??時間疏忽而逝,轉眼就到淵王登基大典的那一天。
??顏約還像往常一樣早起練功,在牢獄這些天,反而比任何時候都平靜安寧,沒有受到審問,沒有酷刑,而探監之人也只有左太傅而已。利用這難得的時光,顏約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習內功,從翠城之戰後一直沒有恢復完全的內力竟然在這段時間內恢復到了十成時的巔峰狀態。
??只是,剛剛讓真氣在體內流轉一週,就聽到有幾人向這邊走來。
??隨後,有人進來,畢恭畢敬的道:“顏將軍,陛下的登基大典快到時辰了,小人伺候您換朝服。”
??顏約詫異的睜開眼睛,他以爲沒有機會再見天日,登基大典結束之日,也就是自己的死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柳暗花明。
??當顏約紅衣銀鎧出現在萬和殿恢弘的百級階梯之下時,引起了不小的**,百官竟然全都面露驚詫,只是訝異的程度不同而已。
??大獄中沒有陽光的環境,使得顏約原本白皙的容顏愈發顯出冰雪的冷蒼,挑眉飛揚,那雙粲然的晶黑冰瞳愈發奪目耀眼,原本驚心動魄的冷冽卻幻化成一股氣吞山河的絕傲風骨,震人心魂。
??面露詫異的羣臣在顏約淡淡的目光掃視下,自覺的讓開一條路,惶恐不安的低下頭,冷汗溢出額頭。
??坐在觀禮臺上的謹煥一眼就看到那紅衣銀鎧的將軍在兩邊紅衣大臣的簇擁中逸逸而來,他的紅色戰袍如此鮮烈,彷彿時間最純淨的色彩,銀色鎧甲在初晨的陽光下肅穆而威嚴,道盡了一部蒼涼
??悲壯的戰史。
??而觀禮臺上其他衆人也很快發現了那似乎踏着慘烈而來的天神般的人物,呼吸頓時一窒,一時天地安靜的彷彿只有那人沉穩而悠然的腳步聲。
??顏約只向觀禮臺望了極輕的一眼,就直視前方,肅穆而莊嚴的挺立身軀。
??三道熱烈的目光從觀禮臺上射了下來,罩住那冰冷鮮烈之人。
??唯王安然若有所思的看着顏約,他敏感的感到顏約的到來讓臺上臺下的氣氛頓時大變。
??暗潮涌動,詭譎難測……
??只是那核心人物卻有着很強的氣場,淡淡的把這一切都隔絕在外。
??似乎感到安然在擔心他一般,顏約突然擡起頭來,衝他揚起一抹安慰似的淺笑。
??驚鴻一瞥,笑比清月,神燦目眩。
??可是,安然卻立馬黑了臉,他感覺臺上的聚焦點全部移到他的身上,其中三道足以殺死人的目光更是如約而至,有如實質的殺氣目光刺的他坐立不安。
??他敢保證懷遠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看他太清閒,拖他蹚這次的渾水。他可是大好青年,大把時間任君消遣,可不想死這麼早。想惡狠狠的瞪回去,可是發現那人已經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懷遠,等着,下次一定要關將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徒弟!安然咬牙切齒的想。
??(其實,顏約挺冤枉的,他只是好心的讓安然不要擔心他。是不是,小顏?顏約:“其實安然氣憤的樣子會讓我愉悅。”圓兒:“……”好吧,我承認,顏約有時候比較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