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是來到了這曾經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始皇帝內陵,李博威爲了仔細看看這裡,拿出了褲子兜裡的強力手電,手電一亮,四下裡光華頓起,流光異彩四現。
只見內陵的王座和地板都是整塊的玉石,天花頂上的裝飾雖然已朽爛斷裂了,更有些已是掉在地上,但上面鑲嵌着的夜明珠和各色寶石卻依然明亮照人。
地面上的寶物,除了一些玉石製品外,陶器、木器、鐵器、銅器、絲織品等物都被空氣侵蝕損壞得極其嚴重。
李博威沒有繼續注意滿室的寶物,而是徑直向那棺材而去,並不是他不知道這些寶物的價值,而是他更清楚,依靠自己的斤兩根本就沒有把這些寶物出手變現的能力。
棺材最上方刻着一條黑色巨龍的圖騰,座身通體鑲金嵌銀,鏤刻着仙山雲霧,花鳥魚獸等物,整個棺材的質地是一大塊如羊奶般潔白的玉石,被棺下的地泉環繞,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李博威也沒有去碰這千古一帝的棺木,而是蹲下身子,把手伸入冰冷的地泉之中,摸索起來。
半天,李博威的手才找到那六邊型的突起,按照姜先生之前交代的,李博威手上用力,左旋三圈右玄半圈。
‘咯咯——’隨着聲音的響起,室頂上宛如星辰的寶石慢慢的變化起來,演變成一副副不同的星圖。
李博威愕然的望着室頂不斷變化着的星圖,實在是看不明白其中的奧妙,但他還是好奇的觀看着,對於這數千年前,不下於當今錄像方式的記錄方法,給予李博威內心的震動還是很巨大的。
過了半個來小時,不斷變化的星圖才漸漸的停止下來。
接着,室頂裂開一個直徑近米的大洞,洞中一道寒光嗖的一聲射下——
李博威望着面前插入地上,尤自顫動的古香古色寶劍,小心翼翼靠上前去。
這應該就是姜先生口中的那把帝王之劍——‘秉爭帝劍’了吧!
此劍長七尺,劍身暗紅中托出玄青,表色如同飽飲得鮮血凝結所致,暗紅中像有絲絲血氣在流動,順着刻滿劍身的上古銘文輕輕流轉。一條栩栩如生的蒼龍,張牙舞爪的盤在劍身之下,龍尾就是劍柄,龍頭就是劍鄂,兩顆長牙交錯成了劍翼。
太好了!終於找到它了!
有了它,兒子應該就可以過上一輩子無憂的生活了吧!
李博威心裡如此想着,興奮的走上前去,懷着激動和坎坷的心情把劍拔起,手指輕輕撫過劍鋒,一陣尖銳的嘶鳴隨着劍身的顫動響起,不知何時壓抑的空氣中多了一絲殺戮之意。
隨着尖銳的嘶鳴,室頂的星圖再次變化起來,不像剛剛那樣緩慢柔和,而是變得異常的迅速與猛烈,李博威愕然擡頭望去,瞬間就被頭上變化不斷的星圖吸了進去。
李博威只覺得自己向着星圖飛去,不斷的飛,沒有一絲阻隔。
李博威感覺自己如同過了一天,一月,一年,十年,一生,但還是沒有到達那星圖的盡頭,也許是太疲勞,也許是太絕望,李博威無奈的閉上了雙眼……
……
“年輕人,快醒醒!快醒醒!”
這是李博威在不知過了多久後聽到的唯一聲音,他也很想睜開眼來看看,但他卻無力完成這一簡單的動作。
雖然現在的李博威可以說是恢復了自己的意識,但卻只是單純的思想存在,大腦對肢體還是根本沒有一絲的控制能力。在這無聊的如同囚禁的狀態下,李博威無聊的回想起了自己一生走過的路。
身邊的人和事歷歷在目,如同皆在眼前,父母、紀師傅、妻子、兒子、朋友……
恍惚中,另一個人的記憶卻如同流水般,清晰的出現在眼前,卻完全不是夢境的感覺,因爲它和自己人生的經歷一樣,清晰的沒有一絲瑕疵。這個記憶很簡單,也很短暫,無非就是一個少年生活在一個還算富足的家庭中,十幾歲就開始四下求學,但卻不得門閥學派的青睞,鬱郁之下黯然歸鄉,卻不幸在山中被歹人推下了山澗。
李博威很好笑,看着記憶中穿着破爛古裝的清瘦少年那絕望的目光,和歹人手裡那簡陋的接近原始的武器,李博威還以爲自己見到的是一部粗製濫造的低成本影視劇。
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道傳來,直接刺激到李博威的神經,使他身不由己的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接着神奇般的張開了雙眼。
入目處是一張紅潤的娃娃臉,但配合上他那滿頭的銀絲,李博威實在是看不出他年紀幾何。
李博威好奇的望着眼前古裝打扮的奇怪人士,好奇的問道:“您……”
那鶴髮童顏的傢伙見李博威醒來,並已是能開口說話,興奮的一躍而起,卻沒有理會李博威,而是邊向門外跑去,邊嚷道:“師傅,師傅,那傢伙醒了!我找的這綺盧草真的能醫病呢!”
李博威茫然的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片刻之後,才搖頭思道:看來他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這青稚的童音絕對不是成年人可以模仿出來的。
清醒過來的李博威想自嘲一笑,卻突然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住了。望了眼四下的陳設,自己躺的是一張粗糙的木牀,木板上墊的是長長的幹稻草。旁邊一張還帶着樹皮的簡陋桌子上面,放着個泥土色的裸胎陶碗,裡面裝着幾根怪異的紅綠交雜的小草。
四周的牆壁,是泥巴和草混合搭建而成的,草梗泥塊清晰可見,屋頂上是幾根原木做成的屋脊,上面蓋着的是厚厚的稻草。在李博威的記憶中,改革開放前的東北偏遠山區,這樣純正的草房也是不可多見的,實在是簡陋得讓人詫異。
李博威還在四下打量,卻見那鶴髮童顏者拉着一個高瘦的老者行了回來,老者長得是慈眉善目,很有一種出塵的老神仙般的感覺。
李博威望着老者笑道:“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