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面上不見了笑容:“你們師父呢?”
“我去喚他來,”洛玄自告奮勇的去了。
“長憶,你跟師父怎麼了,怎會同意與麟寇成親的?”飛花忍不住問出了最想問的一句話。
“此事說來話長,待日後有時間我與你們細說,”雲水開口道。
雲水見長憶望向他,不由點點頭道:“九念已經告訴我了,你們受苦了。”
長憶眼圈紅了:“師父,師兄他的身子?”
“他身子無礙,到了時間便會自行恢復的,你不必擔憂。”雲水安慰道。
長憶皺了皺眉頭:“那他說明日有法子?是何法子?”
“有嗎?唔……他沒有同我說,”雲水支支吾吾的道:“一會他來了你問問他。”
長憶望着雲水不自然的神色,目光閃爍不敢看她?定然有事情瞞着她了。
“師父,”長憶上去一把揪住雲水的袖子:“你一定知曉,我師兄他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危險?”
雲水一邊將自己的袖子往回扯,一邊在心中埋怨,收個這般聰明的弟子也是不好,什麼事情都能一眼看穿,真是太沒意思了。口中卻敷衍道:“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
“我不信,”長憶不依不饒的:“你快說。”
“師祖,你就告訴長憶吧!”飛花也來幫腔。
“就是,你看長憶急的,”水瑤也開了口。
雲水望着正欲開口的忘憂暗道一聲真是吃不消。
“九念,九念!你可來了,快,你看看你師妹,沒大沒小的!”雲水一眼望到門口的九念,好似見到了救星一般。
“師父!”屋內一衆人一起行禮。
“不必多禮,”九念擡擡手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屋內的人之後,目光就沒離開過長憶。
長憶不由的鬆開雲水的袖子,迎上去問道:“師兄,明日你到底要如何救我?”
“我自有法子,你不用擔心,”九念聲音裡彷彿有一股安定的力量,緩緩安撫着長憶不安的心。
“可是你沒有……”長憶仍是不放心。
“別擔心,安心等我便是,”九念開口打斷她:“和你的師侄們敘敘舊吧!”
九念朝飛花示意,飛花便上去牽住長憶的手,忘憂與水瑤也圍了上去,長憶只得有她們牽着坐了下來,卻仍是不安的回頭看九念。
九念微笑着朝她點點頭,示意她放心。
長憶見他不願意說,也值得作罷。
回頭見忘憂三人齊齊望着她,奇怪的道:“都看着我做什麼?”
忘憂與水瑤掩嘴笑了,飛花笑道:“自然是看你與師父眉目傳情了!”
長憶面色一紅道:“飛花,你都嫁做人婦了,說話還不注意些。”
飛花笑道:“就是嫁做人婦了才能肆無忌憚的說啊!”
衆人都笑了起來。
“好啊,你們三個都將手伸出來,”長憶道。
“做什麼?”三人伸出手,好奇的問道。
長憶拔下一根簪子來放在桌上,伸手摁住三人的手笑道:“我來摸摸你們的脈,看看誰最爭氣,我這簪子便送給誰。”
“如何算作爭氣?”飛花好奇的問道。
忘憂與水瑤早就紅了臉,兩人想縮回手卻被長憶死死摁着。
“自然是喜脈了!誰先拔得頭籌,這簪子便送給誰,”長憶笑嘻嘻的道。
飛花愣了愣,她也不害羞,望着那簪子道:“那你這簪子也不值錢啊。”
屋內衆人都暗自好笑,望望飛花又望望洛玄,又是一陣笑。
倒把個洛玄鬧了個大紅臉。
“這簪子是不值錢,待日後誰的孩兒第一個出生,可以拿着這根簪子與我換任何一樣我有的東西。”長憶認真的道。
“也包括師父嗎?”飛花又問。
衆人鬨笑起來。
“包括你師父,你要換嗎?”長憶沒好氣的道。
“恐怕你這簪子今日是送不出去了,”雲水笑道。
“爲何?”三個人就沒有一個有好消息嗎?長憶不信。
她站起身來一一摸過三人的脈,果然都沒有動靜。
長憶一把抓起桌上的簪子插回自己的髮絲中,口中嘟囔道:“沒一個爭氣的,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長憶,”麟寇不知什麼時候靠在門框上望着屋內:“他們不爭氣不要緊,待明日我們成親了,你爭點氣便行。”
長憶垂着頭沒說話,看起來一副害羞的模樣。
上清殿衆人也不再開口說話。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麟寇不以爲意的走過去牽起長憶,柔聲道:“走吧?”
“嗯,”長憶點點頭,回頭依依不捨的朝衆人望去。
九念望着麟寇牽着長憶的手,抿了抿嘴忍住了心中的鬱悶,見長憶望向他,又微微的點點頭。
長憶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麟寇安慰道:“明日成親之時還能見他們呢,日後你若是想他們了,我帶你回上清殿小住。”
長憶裝作歡喜的點點頭。
心中卻全是愁緒,九念不知到底想做什麼,連雲水都不給她透露半分,他現下沒了修爲就是一個普通人,做什麼都會有危險的,更何況破壞妖界聖子婚禮這種大事了。
……
一對紅燭,一身粉衣,一桌熱菜,兩杯薄酒,魅舞便這般又跟了麟寇。
麟寇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了。
他望着房中的擺設,有些怔忡,心頭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他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踏入這間房中了?已經有多少年沒有疼愛過這房中的人兒了?
“聖子殿下,”魅舞從牀邊站起來行了一禮。
“不必如此生疏,你還如從前一般喚我麟寇即可,”麟寇急急上前幾步伸手扶起魅舞。
魅舞的眼睛又紅了:“我等這一日……等了許久……”
這一刻,麟寇彷彿又變爲從前那個溫文儒雅風度翩翩對誰都彬彬有禮的麟寇了。
“喝一杯吧?”麟寇拈起桌上的酒杯遞給魅舞。
“嗯,”魅舞接過酒杯喝了半杯望着麟寇。
麟寇笑了笑,拿起桌上那隻酒杯,也喝了一半。
二人對視一眼,交換了手中的酒杯。
魅舞含笑望着麟寇,凡間成親新郎新娘進入洞房後先各飲半杯,然後交換一齊飲幹,謂之飲交杯酒,又稱爲合巹。
她終於又成了麟寇的女人,此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