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憶反應過來,偷偷的笑了笑,這個時候湊上去看熱鬧,自然是一個極爲不妥的舉動。
“你們都貼上吧,”麟蔻看出了長憶的好奇,頓時開口吩咐那些妖界之人。
長憶頓時睜圓了眼睛,瞧得比方纔更仔細了一些,只見那些人從盒子當中拈出一張薄如蟬翼如同白色布片一樣的東西,雖說看起來非常的薄,但是卻不透明,想來這便是這些人臉上的皮膚所製成的吧。
下一刻便有人將那些人皮對着自己臉上的疤痕貼了上去,緊接着神奇的一幕便發生了,那人皮貼上疤痕之後,便直接吸附在上面,這一下那個疤痕變好了,絲毫都瞧不出原先醜陋的樣子。
雖然周圍圍觀的這些人早已知道千洛面上的疤痕便是這般遮掩的,但到底不曾親眼見到過,這會兒見識到了這樣神奇的物件,一個個不由得都驚歎出聲,感嘆着這也太神奇了。
今日這般一鬧,天君哪還有心思繼續開這個宴席?可撇去天庭這幫人不算,麟蔻還在這站着呢,總不能叫他們就這樣散了吧?這也太丟天庭的體面了。
天君深吸了一口氣,強字壓下心頭的鬱悶,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方纔只是個小小插曲,大家不必介懷,繼續開懷暢飲吧!”
那些天庭之人,有哪一個不是見多識廣的,又有哪一個不會見風使舵?立刻就明白了天君的意思,天君這是想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畢竟天庭也是要臉面的,天君更是要臉面的,各人都是心知肚明。
於是瑤池內立刻便開始鬧哄哄的,許多人又聚在一起開始喝酒了,不管有多麼想議論千洛的事情,但在場的各位都只能先強忍着,畢竟這一會兒不說八卦憋不死他們,若是胡說八道被天君聽到了,可是少不得一頓罰的。
再加上天君今日毫無防備的遇上這重事情,胸中本來就憋着一團怒火還不曾發泄出來,誰要是敢造次,正碰在刀口上,說不定連性命都丟了。
所以別看這些人表面上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其實內心裡一個個都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惹得天君不快,就要遭殃。
瑤池當中一時間看起來又像方纔一般的熱鬧,可仔細的感受一下,這熱鬧的氣氛卻又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明眼人都知道,看起來相同不一定是真的相同。
九念與長憶對視了一眼,緊接着牽着長憶想回到剛纔他們所做坐的座位上去,才轉身便見到了迎面走來的清霜。
“大公主,”長憶很禮貌的福了一下,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
“娘,”九念輕輕地喚了一聲,聲音並不大,但已經比從前自然多了。
“嗯,”清霜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只是臉色看起來微微有些蒼白:“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先回去休息了,九念你好生帶着長憶,可千萬照顧好她,我就不陪你們了。”
“身子不舒服?”九念眉毛一挑。
“都是從前在北地落下的毛病,也算是老毛病了,並不礙事的,你不要擔心,”清霜擺了擺手,示意九念她沒有事。
清霜身子其實好的很,根本就沒有任何毛病,她之所以裝作虛弱的樣子,還說是從前在北地的老毛病,這都是她計劃的一部分而已。
到時候她要叫九念去給她尋藥,總不能一下子便病倒了,而且突然病得很重吧,這生病也有個發展過程,不說三天五天的,起碼一兩天的時間是要的。
“長憶,我先走了,你們多吃些,別太拘謹了,”千洛朝着他二人擺了擺手,看着長憶點了點頭,這才轉身由婢女牽着去了。
“怎麼樣,方纔的事情可還精彩?有沒有出了你心頭的那口惡氣啊?”麟蔻忽然坐在了長憶的另一側,笑眯眯的看着她問道。
“可以啊,我心中確實很舒服,”長憶笑了笑:“不過大哥你確定你是在幫我出氣嗎?你可是在替你的子民出氣,跟我有關係嗎?”
“我替他們出氣不也是在替你出氣啊?難道不是一回事嗎?反正出氣了便行了,”麟蔻也不在意,輕飄飄的分辨了一句。
“行,小妹在此多謝大哥,”長憶也不與他爭辯,拱了拱手做了個謝禮。
“這還差不多,”麟蔻暢快的笑了起來:“不過你這個謝也只是口頭上的,未免太沒有誠意了。”
長憶還想再開口說話,九念忽然清冷的開口道:“我娘方纔說身子不舒服,要不我們過去瞧瞧吧?”
他只要一看到麟蔻纏着長憶便心頭不舒服。
“好,”長憶自然明白九唸的心思,站起身看向麟蔻含笑道:“大哥,我們先走了!”
“慢走不送,”麟蔻仍然笑眯眯的,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二人離開,直到他們出了瑤池,才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莫名的有些失落,嘆了口氣又重新坐了下來。
兩人到清霜寢殿之時,清霜正坐在那處品茶,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哪裡像身子不舒服了,清霜在見到他二人走進門之時似乎吃了一驚。
她早就猜到了九念會來,聽說她身子不舒服九念自然會來探望,但是她沒想到是他們來得這般快,她還沒來得及準備出自己生病的假象呢。
原想着先喝口茶緩一緩,再繼續裝病,反正得宴席結束怎麼也得再來半個時辰,所以清霜就不曾着急,卻沒想到轉瞬他二人就來了。
“娘,”九念喚了一聲,打量着清霜的氣色,頓時鬆了一口氣,清霜的臉已經不復方纔的蒼白了,臉色紅潤又有精神,看樣子是沒事了,那他便可以放心的帶着長憶離開了。
“見過清霜公主,”長憶將一切看在眼中,仍然很禮貌的行了禮。
“你這孩子,怎麼還這麼外道呢,你就去九念一般喚我娘就行了,”清霜慈祥的看着長憶。
長憶被她這般望着,只感覺自己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她非常的不舒服,她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娘,長憶她還沒有習慣,不如再等等吧,等我們補辦一次盛大的婚禮,到時候再讓她改口,”九念很體諒長憶,一開始別說是長憶了,就連他自己都叫不出口,這纔多長時間啊,讓長憶直接叫娘估計她也是難以啓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