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心蟲?”
祁繼不但體內沒有,而且還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不過祁繼看這位苦叔說話的樣子,也猜到了幾分,這食心蟲可能就是巡天使下在奴隸體內的禁制。只不過熊斌看中了祁繼與封影的潛力,所以沒有給他們下食心蟲。
苦叔自然也是個人精,看見了祁繼片刻的錯愕,當即便明白了過來,對着祁繼擺了擺手,說道:“我明白了,你不必再說了。”說完,笑了笑,便帶着祁繼一起開始幹活。
祁繼看着苦叔的態度,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便跟在了苦叔身後,開始幹起了活來。
奴隸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就是將礦石投入鼎爐之中,然後在鼎爐的另一個出口,等着煉好的鐵錠。待其冷卻之後,再將鐵錠裝進箱子裡。
而這尊鼎爐,似乎也是經過特殊煉製的,只要有仙石提供仙靈之力,便可以持續工作下去,而且還不需要人爲的看管。
雖然這奴隸的工作簡單,但是卻極爲繁重。祁繼跟着苦叔幹了整整兩天的時間,才輪到他們休息。苦叔帶着祁繼,來到了一個洞穴之中。洞穴的門口,已經放好了一個木桶,木桶裡面裝着清湯清水的一下子殘湯剩飯。
而跟着苦叔的一羣奴隸,雖然早已經餓的兩眼冒綠光了,卻沒有立刻撲上去。至於其他洞穴內,卻早已經爲了這半桶菜湯打起來了。
苦叔則將木桶拎進洞穴之中,拿出了一個崩了口的破碗,從木桶的地下撈出一碗還算是豐富的菜湯,直接遞給了祁繼,說道:“你是新來的,這一碗最好的給你了,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祁繼看了一眼苦叔手裡的破碗,又看了看周圍雙眼冒綠光的奴隸,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我還不餓,這一碗還是分給大家吧。”
周圍奴隸聞言一愣,都是詫異地看着祁繼。只有苦叔似乎早就猜到了一樣,微微一笑,將這一碗交給了他左手邊的一個矮子,說道:“那好,這個小兄弟不餓,這碗就還是按照老規矩,輪到豆子了。”說着,便交給了身邊的矮子。
這個叫做豆子的小矮子,頓時露出了一臉笑容,接過豁口破碗,將那一碗帶着餿味的菜湯全都喝了進去
。而其餘的奴隸,則是一臉羨慕的樣子,口水也開始流了出來。
苦叔則是苦笑了一下,等到豆子吃完了這一碗,他便將木桶裡的菜湯攪勻,然後繼續用那個豁口破碗,均分給了其他的奴隸。
祁繼看在眼中,心中也是極爲感慨。其實到了金丹境界,修士便可以自行辟穀,根本不需要吃飯,只要吸收靈石或者仙石就好了。一般在下界的修士,只是偶爾吃一些精緻的美食,也不是爲了填飽肚子,而是一直習慣而已。
可是在上界,這些元胎法相境界的修士,卻只是奴隸而已。他們可享用不到仙石,甚至連靈石都沒有,唯一可以作爲補充的,就是這一桶已經餿了的菜湯。
祁繼無奈地嘆了口氣,自行推到了牆角,閉目假寐了起來。而這時,苦叔也分好了菜湯,其餘奴隸也都吃完了。只不過苦叔和祁繼一樣,並沒有吃一口菜湯,而只是分給那些奴隸而已。
這些奴隸喝飽了之後,便找了一個角落,蜷縮了起來,開始呼呼大睡。而苦叔則是湊到了祁繼身邊,問道:“小子,一起幹活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祁繼剛想回答,卻轉而一笑,說道:“我叫鐵雞,一毛不拔的鐵雞。”
苦叔笑了笑,說道:“你不願意說就算了,看來你還是挺要面子的嘛。”
祁繼撇了撇嘴,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畢竟鐵雞也是祁繼的名字,只不過是很久以前的名字。
苦叔則是繼續問道:“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犯了什麼事兒,才便貶爲奴隸的吧?”
祁繼聞言,頓時來了興趣,便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苦叔笑了笑,說道:“因爲你體內沒有食心蟲。”
祁繼聞言一愣,沒敢繼續說下去。畢竟熊斌沒給他下食心蟲,必然也是冒着不小的風險,祁繼可不想害了熊斌。儘管熊斌未必有什麼好心,但也是幫了祁繼一把。
苦叔看祁繼不說話,便繼續說道:“我做奴隸也有個幾百年了,你這樣的公子哥,我不是沒看見過。都是大家族裡的少爺,自以爲是的很,結果惹出了大禍,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就成了現在的奴隸。不過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好處,就是不會被下食心蟲。等熬過了幾年,風聲過去了,你的家族還會將你偷偷地買回去。雖然不能見人,但也能逍遙一輩子。”
祁繼聽到這話,才知道苦叔原來是這麼想的。於是,祁繼索性說道:“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
苦叔看着祁繼,又是苦笑了一下,說道:“你放心,我能或這麼久,除了有點本事之外,最大的優勢就是最嚴。在這奴隸之中,想要活下去可不容易,若是按照你這個脾氣,在惹惱了錢威,可是有苦吃的。那方真可不是個善於之輩,他要是發現你體內沒有食心蟲,絕對會給你下他十個八個的
。”
祁繼聞言,微微咧嘴,雖然苦叔這話有危言聳聽的成分,但卻不排除會有這種可能。
苦叔看着祁繼的表情,隨即說道:“不過你既然跟着我了,我就會照顧你,平時聽我的話,也不會讓你吃虧的。只不過……”
祁繼追問道:“只不過什麼?”
苦叔笑了笑說道:“我就是想知道,等你背後的家族,準備把你救走的時候,你會不會拉上我一個。”
祁繼聽到這話,算是徹底明白了。天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苦叔對他這麼好,果然是有原因的。
若是真的像苦叔所想的那樣,祁繼真是某個家族的大少爺,等到被家人救走的時候,順帶連苦叔一起買走。苦叔可就是這位少爺的救命恩人,哪怕不能成爲座上賓,也總比在這破礦洞裡要強上許多。
祁繼隨即笑了笑說道:“那好,咱們一言爲定,若是有朝一日我可以離開這裡,必然會帶上苦叔您。”
苦叔又是一聲苦笑,隨即說道:“這句話我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了,只是希望這次不要讓我失望。”
祁繼點頭說道:“苦叔,你放心我鐵雞絕對是說一不二,我說會搭救你一把,就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
苦叔仍舊是一臉的苦笑,緩緩說道:“我見過的那些大少爺,來的時候,全都是說一不二的主兒。等到走的時候,全都成了孫子了,這種事兒我見多了。”
祁繼笑道:“既然您已經見多了,怎麼還會管我呢?”
苦叔看着祁繼,說道:“希望總是要有的,萬一遇見一個知道感恩的,我不就可以離開了嗎?”
祁繼還想開口,苦叔卻擺手說道:“算了,休息吧。再有兩個時辰,就要開工了。”說着,便擺出了一個怪異的造型,開始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