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兄,你如此惡劣的對待我,除非我死了,這筆債總會清算的一天!”將被褥、換回的十斤糧食放在背篼裡,走出院門,林楓回頭對他恨恨地說了一句。
“你廢物一個,將來就會有出息?別逼我性起,殺你如踏死一隻螻蟻!”待他離開後,聽到他在院子裡嘲諷地罵道。
兩個月來,林楓對周圍的環境也有一些瞭解,半山腰上連綿數十里森林中,有個被人廢棄了的破院子,也曾想過,“實在相處不下,就暫在這裡居住!”此刻,走在上山的小道,當然是奔向這裡。
推開快要坍塌的院門,來到長滿苔蘚,長久無人居住的屋內,此刻的林楓是再無氣力,倒在佈滿塵土的炕上就昏睡了過去。
……
“師傅,上午我在鎮上,又看到了你救治的那個病懨懨、瘦猴般的弟子,一臉煞白,真的好可憐啊!”一個年紀十三歲左右,長得水靈靈、眉清目秀,挺招人喜歡的小姑娘,對長老丁清竹說道。
“有時間,你多去關心下他,若他實在有困難,就讓張德沛幫他一下。修煉無望的弟子,也沒法去幫,…”
大晌午來到山上,待他從飢渴中醒來,已是臨近黃昏,在後院的溪溝喝了點水,早餐只喝了一碗稀粥,走了這麼遠的,過了一整天,早已是飢腸轆轆。
“太想吃肉了,天天半飢半飽,頓頓就是鹹菜下飯,…,晚飯只有在林中找點野果,暫時充飢,明天再說了!”看到佈滿厚厚塵土的廚房,林楓搖着腦袋說道。提着除草的彎刀,來到了半里不到的山林。
夕陽下的樹林,進去後相當的昏暗,想找野果充飢,也不是那麼容易。走了一段路,啥都沒找到,正想轉身朝回走,卻竄出一條兒臂粗、雲霧山脈中常見的劇毒蝮蛇。
“正說想吃肉,你就送上門來!”向來膽大的林楓,揮起彎刀,一番揮舞后將它斬爲兩截。提起正想朝回走,它帶着腥味的血液在流淌時,突然從骨子裡發出了嗜血渴望,那種瘋狂完全不可抑制,不由自主抓起蝮蛇就貪婪地吸吮起來。
“我這是在幹嗎,怎會幹了這種事情?”待他吸乾蛇血,猛然發現自己竟然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頓時蒙了,萬分的震驚。
正不知所措時,腹中原本冰冰涼的蛇血,突然升騰起一股灼熱氣體,整個人頓時有種酣暢淋漓的快意,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接下來,卻讓他遭了殃。渾身氣血,此時如同是亂了章法,猛然爆發出炙熱、欲破體而出的澎湃之力。只是血氣翻涌的炙熱與犯病時的情形完全不同。
“太難受了,我快死了嗎?”血脈噴張、難受之極的林楓,心中是無比惶恐,不知下一刻會發生啥事。福如心至,盤腿坐了下來,依照‘煉氣訣’所授方法,試圖引導亂竄的氣血按書中所述的順序,在經脈中運行。
“腹中翻涌的氣血,炙熱難耐,此時再用第一部分的‘靈氣引導篇’,肯定不行!”林楓心中想着。跳到下一章‘真氣運行篇’引導這些洶涌翻騰的氣血,沿經脈運行。“要是這樣做,還是不行的話,那我就死定了!”
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根本就沒想到它真會起作用。依訣運行了兩個周天,“賭對了,這方法真起了作用!”萬般無奈的林楓,驚喜地發現,體內翻騰的氣血,難受程度一下減輕了不少。感覺到體內似乎有一道氣流在按‘修煉訣’運行。
內心雖然大喜,人卻未亂方寸,靜下心來按‘修煉訣’去做,引導體內強橫的氣血,依序在體內循環,痛苦在越來越減輕,待體內氣血完全平復後,月亮已掛得老高。
“難道這種方法對提高修爲有幫助?”感到渾身舒坦的林楓,卻在思考這個問題。近兩個月修煉,腹中空空如野,此時真切地感到了有氣流在體內循環,內心甭提有多興奮,只是想不通原因。
“管它的,今晚我就在這裡打坐試試!”沒法解釋,但精力明顯比之前好是事實。摒除雜念,心如止水開始了‘煉氣訣’第一篇的修煉。
“感覺到了,的確有一絲天地靈氣,從頭頂百會穴進入了體內!”幾次確認後,中止了修煉,站起身來,興奮地自言自語說道。此時,月亮已降落,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我並不是他們所說的廢材,就這樣日積月累,照樣也能突破!”心情大的林楓。提着蝮蛇,回到了不遠的‘家’。剝皮、清洗,清洗鍋竈,點火做飯。燉了一鍋雪白、鮮美的蛇肉湯。好在房子主人離去時,這些鍋瓢碗盞尚在。
“哈哈,哈哈,近二個月了,這頓飯終於嚐到肉是什麼滋味,真是香啊!”人是鐵,飯是鋼,飽餐了蛇肉的林楓,更是來了精神。
“先將院子裡的圍欄修好,萬一遇到打不過的靈獸,逃回來總可以保命。這山林我什麼都缺,唯一不缺木頭!” 院牆圍欄修補好後,回到廚房吃午飯,“下午再去挖點野菜,要是能打只野羊,熬油後,炒菜就沒問題了,…” 林楓美美地想到。
在屋內清掃房間。長年沒人居住的屋子,儘管塵土滿面,但整個房子全是用整根木頭搭建,相當的結實,根本就不擔心垮塌和大型野獸的攻擊。
“這裡怎麼會有個蒲團呢?”在堆滿了亂七、八糟,過冬用柴火的雜物間,林楓看到了一個十分陳舊、破爛的蒲團,用腳將它踢到邊上,沒踢動,彎下身子想去撿時,卻突然驚呆了。 一道無比舒適、細若遊絲的天地靈氣,從蒲團上傳來。若不是彎下身子,根本就沒法感覺到。
盤腿坐在蒲團上,靜下心來,頓時就感覺到了有絲絲靈氣涌出。站起身來,揭開蒲團,那細若遊絲的靈氣,正是從地下一個小孔中冒出來。
“真是天助我林楓,原先住這裡的師兄,肯定是發現了這處靈脈,纔在這裡搭建了這個院子,故意將柴火堆成這樣,沒人願意進來。這裡今後就是我的家,就算拿金磚來換,我也不會離開,哈哈,哈哈!” 有了這個意外的發現,林楓不再打掃這間屋子,反而將亂七、八糟的東西又塞在屋內,關上院門,坐在蒲團上打坐修煉。有了昨晚的突破,此時進入修煉狀態,從蒲團下傳來的絲絲靈力,完全能感覺到從頭頂進入體內。
“昨晚,我竟然沒犯病?”從修煉中恢復過來的林楓,猛然想起了這個問題,“難道是因爲飲了蛇血?真是這樣的話,那簡直是太好了!”
二個多月來,天天冰、火兩重的痛苦折磨,讓林楓是萬般無奈,犯病時,時常都想到跳崖自盡,只是想到揹負的責任才強忍了下。
運氣實在是不錯,進入森林後不久,就成功獵殺了一頭半大野羊,看着它流出的血液,卻生不出丁點想要吸吮它血液的衝動,“難道體內的兩種劇毒,需要的不是普通血液,而是帶有同樣劇毒的血液?”將野羊拖到樹木外後,林楓又進入山林。
“找其他野獸不容易,在林中找毒蛇卻不是難事!”在一塊大岩石下,果然發現了蛇窩,再次用彎刀出擊,將一條兒臂粗細的蝮蛇砍死後,嗜血的衝動又出現了。
與體內冰、火痛苦折磨相比,當然願意吸吮蛇血。再加上,就算不想這樣做,體內嗜血的渴望也難以遏制。
吸吮了蛇血,腹內氣血翻涌的事情再次發生。待他行功、引導這些氣血歸位,身體平復後,想站起身來時,卻發現左腿完全失去了知覺。另一條蝮蛇,就死在他左邊不遠。左腿上被這條蝮蛇咬後,留下的兩個深深牙印,尚在流着黑血。
“蒼天啊,我的命運怎會如此悲慘?才找到治病的良方,找到了提高修爲的方法,你卻要收我命了!”
此刻的林楓,恐慌到了極點,徹底地絕望了,黃豆般大的汗水,在臉上流淌。外事堂公示欄上寫得非常明白:“中了雲霧山蝮蛇的劇毒,無藥可治,半個時辰內就會不治身亡!”目的自然是提醒低階弟子,千萬要小心!
“我怎會如此粗心大意,只顧着修煉、興奮,竟然將它的危險全忘了。這次,再沒人能救我了,只有等死的份,我活得真是不甘啊!”腦海裡在想着,雙手卻在死命地擠壓腿上的兩個牙印,希望能將它的毒液儘量的擠出來。血倒是流了不少,到後來卻全是鮮紅色了。
沒人不怕死,林楓自然也不例外,內心的焦急、恐慌、絕望,變成汗珠,將渾身衣袍打溼,更是用了全力在自救。一股怨氣在心裡升騰。
“就是你害了我,我死之前,要將你剁成肉肉醬!”林楓咆哮着吼道,舉起彎刀一陣猛砍。砍成了碎肉仍未解氣,伸出左腿就向它踏去。
“咦,我的左腳怎麼可以動了呢?”
瘋狂發泄、絕望中的林楓,突然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盯着自己被咬的左腳,又走了幾步,除了傷口被死命的擠壓還有些痛外,身體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