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最後的秘密

“祖白, 我告訴你!你再敢講一句話我滅了你!”

“……”祖白對着氣急敗壞的樊灰做了個把嘴巴拉上拉鍊的手勢,然後抿着嘴繼續跟着她。

樊灰跳腳,這個人怎麼能話那麼多。而且除了睡覺時間, 好像這個傢伙都粘在她身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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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 被趕回來了?”樊塵手裡握着一支啤酒, 慵懶地靠坐在一間酒吧的半圓環形的沙發座裡。周圍不時有妖豔的女子故作矜持地從他們面前走過。

祖白“嗯”了一聲, 眼神跟隨着一個女孩子從左晃到右。

樊塵又喝了一口酒, 無奈地對着祖白搖了搖頭。

祖白那雙眼睛掃了掃整個場子,不無感慨地說道:“看過了樊灰那種,果然是個女人都入不得眼!”

樊塵不悅地皺了皺眉, 沒有說話。

祖白笑嘻嘻地看着樊塵,問道:“你就不問問這三個月我們在美國過地怎麼樣?”

祖白笑起來, 一臉邪氣誘惑, 不苟言笑的樊塵笑起來, 卻竟是更勝一籌:“我相信你把她照顧地很好。”

祖白嗆了一口:“Chris拜託你別笑,嚇死人了……惹得我都想3p了。”

“祖白我警告你, 別再拿樊灰開玩笑,否則……”

“啊哈哈~我纔不怕你的威脅,又想讓我斷子絕孫?”

“不是,當然不是。”樊塵沒大表情地說,“斷子絕孫不現實。我讓你迅速多很多子孫。”

“……”-_-|||

“說吧, 小灰過得好不好?”

“好~~~~~~~~”祖白不高興地說, “她呀, 滿腦子都是你。我可是勸過她的啊。”

“……”

“……”祖白無可奈何地放下瓶子坦白道, “我跟她說你就是婆媽。當初爲了跑學校去泡她, 又要不產生不好的影響,還逼着我改名, 說萬一被撞上了,讓她百口莫辯。我說這不是婆媽是什麼。結果呢~她還是站在你這一邊!”

“哦。還有呢?”樊塵脣角微微擡起,卻是又壓下一口酒。

“我爲了進一步安慰她,只能損你。我說你哥哥就是一婆媽,婆媽就是娘們,你看看他三個月不和你聯繫,典型地娘們冷戰作法!”

樊塵這回事真笑了,陰測測地繼續問:“然後呢?”

祖白“啊!”了一聲,雙手捂臉,“然後我就被她趕走了!她立刻對我實行冷戰作法!”

樊塵笑。

祖白湊過來,半分認真半分調侃地問:“你爲什麼真不理她了?”

“她想要自由,想要過沒有我的生活,我自然要尊重她。”樊塵說地些許落寞。

“哎,傻子,白癡。”祖白不贊同地糾正道,“她說的是,想要自由談戀愛,想要過沒有你高高在上控制她的生活。”

“……”樊塵聽了,若有所思。

“所以說啊,男人怎麼可以一生只談一次戀愛?又怎麼可以一生只有一個女人?你看,神童,天才的樊塵,也只不過是個情商極低的傢伙。”得意洋洋地對着樊塵敬了敬酒。

樊塵點點頭,說:“多謝情聖指點。”拋出一把鑰匙,“這個是我辦公室的鑰匙,麻煩聖誕節的時候暫代總經理。”

“我靠!我要回美國獻殷勤的好不好!?”

“你比較適合當忠犬。賣你一個人情,韋可昕也交了辭職報告。現在人在何方不詳。”

“管我屁事。”祖白不屑地扭頭。

樊塵笑了笑,扔下小費,徑自走了。

------------------------------再次聖誕節---------------------------------------

時隔三年,再次踏上這片土地。

三年前,他爲了追逐她,而遠離。

三年後,他仍然爲了追逐她,而到來。

這就是生活的循環嗎?

樊塵第一次覺得,他竟然也是一個碌碌無爲的人。

來美國,第一次過真宗的聖誕節,樊塵自然混跡於新同學的派對當中,高高興興地被人送回宿舍,已將近凌晨2點。

宿舍樓門口的那一點紅色,迷了她的眼。

樊塵心煩意亂地抽着煙,看見她倚靠在一個高大的白人男孩懷裡,更加是意氣難平。

樊灰眯了眯眼,問向旁邊那人:“那是我哥?”

白人男孩自然是不懂中文,只當她在講醉話,也沒有意識到她問的,正是向他們走來的中國男子。

“Thank you!”樊塵極度剋制着自己,將樊灰攏到自己懷裡的同時,沒有一拳打過去。

那個白人男孩頗爲憨厚,竟然用生硬的中文回了句“不用謝”。

樊灰如墜雲端,直到自己被赤條條地扔進浴缸裡,才意識到,樊塵真的在她身邊。

遲來的愛撫,令樊灰忍不住輕吟出聲,可樊塵更是冷了一張臉:如果送她回來的不是他,她也會這樣?!

嫉妒,怒火,悔恨,以及彼此濃烈的思念,鑄就一個不眠之夜。

樊灰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轉醒。摸摸旁邊男人的胸,腹,再抱抱他的窄腰,她終是確定,凌晨把她折磨地叫停無用的死男人,正是那個可惡的樊塵!

而樊塵幾個月來的淺眠,終於被樊灰的嬌軟身軀給治癒,正睡得熟,就被樊灰給擰醒了。

“你不要臉!你這個大壞蛋!你把我扔在這裡不聞不問!一來就知道ML,你把我當什麼了!?”

樊塵昏昏沉沉裡被罵了一通,只覺得有小粉拳不輕不重地砸在自己的身上,還有一隻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胸口不停地擰啊擰,刺激地他又來了感覺。

本來嘛……早晨……就比較……敏感……

所以當樊灰不解恨地騎在他身上一頓猛砸時,樊塵不得不咬着牙配合着她玩鬧了五分鐘,然後賠禮道歉五分鐘,最後一個翻身,把某些人的驚呼吞入腹中,拉開了只屬於二人的美好一天。

樊塵也並未久留,因爲樊灰還是覺得應該把他雪藏,否則實在對不起她精心策劃的兩年交換生大計。

樊塵很無奈,但是面對樊灰的一臉堅決,他也無可奈何。

不過,兩個人終於又開始恢復聯絡。

樊灰的早晨8點,總能接到大洋彼岸的一個Morning Call,一邊刷牙一邊聽樊塵講話,然後絮絮叨叨地講給他聽她這兒發生的事情。

日復一日,時光多麼美好。

可是,突然有一天,這樣的電話終斷了。

樊灰開始焦躁,硬着心腸忍了兩天,終於還是沒骨氣地打了回去。

無人接聽。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兩個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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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妹妹讓我回來,看看你死了沒死。”祖白吃力地把樊塵給搬到車上,然後一路飆車回了樊塵家公寓。

“結果你不死不活的,你這讓我怎麼交代?”

樊塵在廁所裡吐了一陣,扯開襯衫,抓住祖白說:“酒呢?剛剛一桌子的酒呢?”

祖白無奈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把樊塵摁到沙發上:“你好醒醒了!這是你家!”

“不是我家……不是我家……”樊塵猩紅着眼,發着酒瘋,“我都做了什麼……”

祖白懶得理他,去到他的房間想給他拿件乾淨的衣服,卻發現地上散亂着幾張紙。

開了燈,祖白蹲在地上,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內容,相當簡單。

樊灰的親生母親叫林宛意。

樊塵的親生母親叫林宛如。

林宛如和林宛意是林氏藥業的嫡系千金。

前者年幼之時不知所蹤,後者,私奔離棄家門。

難怪,樊塵和樊灰長得似乎有點像,第一眼看到他們的人,不會不相信他們是兄妹。

難怪,樊正剛去孤兒院領養的孩子,不是別人,正是他。

難怪,樊氏夫婦似乎不主張兩個孩子結合。

祖白默默收拾好這幾張紙,放在空無一物的桌上——因爲那上面的東西,都早已被樊塵給全扔在了地上。

祖白回到底下客廳時,樊塵靠着沙發坐在地上。

祖白看了也不忍心,抱住他的頭說:“Chris,中國有句古話叫男兒有淚不輕彈啊。”

可樊塵被酒精麻醉的大腦,早就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只是有些懷疑罷了,可誰知道查出來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翌日,祖白立刻回到美國。

樊灰下了課,看到一臉蒼白的祖白時,手裡所有的書都嘩啦啦地掉落在了地上。

“他……怎麼了?”他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吧?

“沒事,沒事啊~”祖白故作輕鬆地說道,“我是太想見你了,所以才搞得這麼狼狽的。”

祖白笑地心虛,幫樊灰撿起地上的書,摟着她一路漫步,離開校園。

可是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祖白的手機,響了。他望了樊灰一眼,還是接了起來:“恩……看到了……你真的……?好吧。”

祖白把手機遞給樊灰:“他想找你說說話,Chris。”

樊灰有點害怕地接過,大大的眼睛裡透露出她的不安:“喂?哥?”

“恩。”樊塵的聲音很冷淡。

“你沒事吧?”

樊塵握着電話,俯視腳下,S市冬季的黎明,也是恍若沒有生機。

樊灰,你是不是很愛我?可我註定另你失望了。

“沒事,好好唸書。我近期會去北京。”

“那是爸爸媽媽出事了?!”

樊塵苦笑,她是那麼善良,永遠想着別人不受傷害,這樣的一個孩子……

“不是。小灰……我還是打算結婚。”

“什麼……?”

“還記得小時候,一開始我對你很好,可是有一段時間,對你很糟糕嗎?你後來一直說,那是因爲我青春期。我從來沒有否認過。其實,那時候我就開始想……”

“想什麼……?”樊灰無措地問道,心裡有個答案,破土而出。

“想……想要拿下樊氏的產業。對不起,你一直認錯了人。韋可昕搞不過他的小舅舅,她答應我,只要兩家聯姻,她把她手上的股份全部轉讓給我。只要我保住韋氏。你說,我何樂而不爲呢?”

“……”

不願聽到樊灰痛苦的聲音,樊塵迅速按下了掛斷。

手機被他扔了出去,不知砸在什麼東西上面,發出一聲悶響。

樊塵雙手握拳,狠狠砸在了辦公室的玻璃幕牆上。

這是一個繁忙富饒的城市,可現在在他的眼裡,卻是滄桑地可以。

沒有愛了。

對不起,小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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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白抱住失魂落魄的樊灰,忍不住把她狠狠摁在懷裡:“你不要這樣,樊灰。你不要這樣。你要哭要鬧,都是好的。好過你這樣!”

“他肯定有苦衷的。”樊灰不哭不鬧,卻是覺得身體裡流竄着一股無法逃脫的寒氣,讓她顫慄。

“管他呢,樊灰!他要娶新娘子,那你就氣氣他,當我的新娘子啊!”祖白掏出一個絲絨盒子,放到樊灰面前,打開。

“樊灰,你不用現在答應。樊灰……”祖白合上蓋子,那耀眼的鑽石光芒,連帶着樊灰的絕望,被祖白放進了樊灰的風衣口袋裡。

祖白復又摟住樊灰,溫柔地親吻着她的發頂:“This is a box of hope and despair. A thousand times the mysteries unfold themselves. Now, it’s your turn.”(這個盒子代表希望和絕望。足有一千次,秘密已經向你展示。現在,該你來決定是否親自打開它了。)

“我等你打開它。”祖白抱着樊灰,又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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