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可是你來拾荒島之後的第一份戰利品,就這麼送給我了,連看也不看一眼麼?說不定,這家店面的價值遠遠大於我當初給你的那一家呢?”舞吟風笑吟吟的問道。
“對當初的我而言,哪怕是一平米的店面也值天價,對現在的我而言,即便是整個拾荒島上所有的店面也一文不值。”任寒搖頭說道。
“那好吧,店面我收下了,這杯酒算是謝你。”舞吟風親自爲任寒倒了一杯猩紅之月,雙手拖杯,遞到了任寒面前。
“多謝外長大人禮遇。”任寒接過酒杯,誠聲說道,旋即一飲而盡。
“你小子,幾年不見,還是這麼能打,首戰告捷,恭喜了!”安如海走了過來,殷切的說道。
“執政官大人,我可以挑選今天晚上的對手了麼?”任寒朝安如海微微一笑,轉頭問道。
“當然,如果你還願意聽我的建議,那麼就選秦穆好了,他的修爲只比羅武高出一點,你或許仍舊能夠將其戰勝。”鄭海潮說道。
“那就秦穆吧,日落之後,我會準時赴約,執政官大人應該會派人通知秦穆吧?”任寒點了點頭,問道。
“樂意代勞。”鄭海潮答應下來。
“各位大人,任寒告辭了。”不想在這裡浪費過多的時間,任寒直接請辭。
“不送。”鄭海潮等人都是略微的點頭示意,任寒轉身離開,一步跨出禁制,融入皎白的月色。
“你們說,任寒剛纔那話是真是假?”蕭漠一臉壞笑的問道。
“自然是假的,羅武還沒笨到那個地步。”鄭海潮不悅的說道。
“那也不一定,反正死也死了,說了就說了。”蕭漠不以爲然的說道。
“與其在這裡說風涼話,還不如去關照一下你的人,依我看,秦穆也不一定是任寒的對手,這一次的新人,可是個硬茬子。”鄭海潮瞥了蕭漠一眼,說道。
“生死有命咯,試試水而已,沒什麼大不了。”蕭漠無所謂的說道。
……
早市的時候,雪園開門迎客,任寒依舊是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櫃檯上還是放着一杯剛調好的雞尾酒。
“對付神王境界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有把握吧?”任寒問向身邊的小傲。
“嗯,我開了鬼目之後,神王境強者煉化神獸的優勢將不復存在,而且還會反受其害,一損俱損。”小傲說道。
“素心呢?”任寒問道。
“她不行,半人半妖,體質太差,她的本事只適合逃跑。”小傲直接是搖頭說道。
“從青銅谷帶出來的那根黑棍子用的還趁手嗎?”任寒問道。
“我給它起名叫黑魔,煞氣挺重,威力也不俗,是個好寶貝。”小傲滿意的說道。
“這個月你好好準備準備,下個月,發紅貼,我不想被動的被人針對,這種感覺並不好。”任寒說道。
“沒問題,其實我還比你多一項優勢,敗在我手下的人,我可以直接將其神嬰給煉化,轉化成爲我提升修爲的資源,所以,說不得,我比你更適合在那紅場內生存。”小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說道。
“拾荒島的地理環境對我有利,打完了剩下的六個,我會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修煉上,店面這邊,你來打理。”任寒交代道。
“好。”小傲乾淨利落的說道。
……
第二十三天,天色將亮而未亮,慘慘發白,這是拾荒廣場最寂寥的時候,不過,有幾個大人物壓陣,那就不一樣了,鄭海潮等人正襟危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難得的,這些傢伙聚在一起,居然沒有找燕子樓的姑娘來享用,以至於安如海和孟海棠,也不必刻意的迴避,能夠安穩的坐在這裡。
“已經第七天了,安會長,你說任寒還會贏嗎?”舞吟風幽幽的問道。
“會,他已經殺掉了六個,不在乎多這一個。”安如海肯定的說道。
“可這一個不一樣。”舞吟風說道。
“那外長大人是希望任寒輸,還是希望他贏呢?”安如海反問道。
“喝酒。”舞吟風並未作答,而是舉起酒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任寒的第七個對手叫做林莽,是目前舞吟風手下最硬的兵,爲了探一探任寒的水到底有多深,舞吟風祭出了林彥。
而在此之前,任寒已經連挑六人,其中包括執政官鄭海潮手下的羅武,聯邦主席蕭漠手下的柳停雲,武道盟盟主盟主左無端手下的葉無道,燕子樓樓主孟海棠手下的白綾、血色戰區區長寧斷城手下的秦歌以及職業工會會長韓洛手下的羅逍。
從雪園開張的第一天起,這些傢伙就已經全都將目光鎖定在了任寒身上,不爲別的,光那陳列而出的六十四種藥草,就能讓人爲之瘋狂。
與這六人不同,舞吟風雖然也覬覦雪園,但是他更想人財兩得,爲此不惜臨時調換人選,直接是派出了手下的第一高手林彥,別人都是玩玩,舞吟風第一個認真了。
當然了,舞吟風手下的第一高手其實也不見得高到哪裡去,至少,還是神王,舞吟風如今的慘淡境遇可見一斑,若不是舞家傳承悠久,在拾荒城還有一些根基,若不是安如海堅定的站在他這一邊,恐怕早就被人給連根拔起了。
饒是如此,舞吟風的日子也不好過,手底下能用的人基本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林彥還在苦苦支撐,這還是鄭海潮這些人給舞吟風留着面子,真打成了光桿司令,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然而這一次,當任寒接連斬殺四人的時候,舞吟風終於心動了,他在任寒身上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舞家振興的希望,因爲他不會忘記,除了武者之外,任寒還是一名戰魂師。
於是乎,舞吟風臨時調換人選,將林彥押了上去,所以,此時此刻,最希望任寒活着走出來的,其實是舞吟風。
只不過林彥跟了舞吟風差不多十年,說一點感情也沒有,那是假的,爲了試探任寒的價值,搭上一個林彥,舞吟風多少有些於心不忍。
“舍卒換將,舞兄,這生意可是不虧啊,這個任寒如果你不想要的話,那我要了,拿陳西涼來換,如何?”鄭海潮眯着眼睛問道。
“陳西涼!”舞吟風猛地擡頭,目光直刺鄭海潮,嘴脣已經在顫抖。
陳西涼是鄭海潮手下排名第二的高手,貨真價實的神皇,在那血雨紛飛的紅場,也是一尊響噹噹的殺神。
有那麼一瞬間,舞吟風真的很想一口答應下來,對於鄭海潮而言,他拋得起,在他手下,陳西涼畢竟只是排名第二,但是對於舞吟風來說,陳西涼的分量就有些太重了。
不過,下一刻,舞吟風看到了接連搖頭的安如海,安如海眼中分明寫着四個字:決不能換!
“鄭兄的好意,舞某心領了,現在說這些還爲時過早,任寒是生是死,還不知道,說不定,出來的是林彥呢,我對他有信心。”舞吟風口不對心的說道。
“是麼?那就再等等看。”鄭海潮咧嘴一笑,重重的靠在椅子上。
轟!
位於拾荒者雕塑小腿處的大門再度開啓,舞吟風從來沒有覺得這道開門聲竟是如此的動人心絃。
任寒拖着沉重的步伐,搖搖晃晃的出現在衆人面前,渾身都已經被鮮血淋透,溼噠噠的滴在白色的大理石板上,逐漸的暈成一團。
“是誰在玩我?我記得執政官大人之前說過,發出紅帖的七人當中,修爲最高的是八氣神王,而林彥顯然不是,別告訴我,他是前幾天纔剛剛突破!”任寒銳利的目光在舞吟風等人身上一一掃過,煞氣沖天。
“任寒,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經打敗了他,又一次活着從紅場走出來了,不是麼?”安如海語重心長的說道。
“林彥的地契給我,還有雪園的地契。”任寒沒有回答,而是將血淋淋的手掌伸在了鄭海潮面前。
“拿去,這是你應得的。”鄭海潮將兩張地契遞給任寒,神色莫名的說道。
“告辭。”任寒拿了地契,頭也不回的離開。
“坐擁七家店面,這任寒的生意,可是越做越大了啊。”鄭海潮咂了咂嘴,說道。
“很久沒有碰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蕭漠喟然嘆道。
……
紅日初升,充滿希望的一天又開始了,雪園也迎來了開業以來,最繁忙的一天,店門剛開,就有三四個人一股腦的涌了進來。
“咦?任寒老闆不在麼?”其中一人問道。
“我大哥這幾天不方便見客,店面由我來負責。”小傲面無表情的說道。
“哦,無妨,兩位任老闆都做得了主,在下方槐,是北街木料館的掌櫃,此次前來,是想**一顆玄冰果,這是定金,等貨到了,煩請任老闆派人將藥草送到在下的木料館,到時再支付餘下的貨款。”方槐很懂行的說道。
“這沒問題,多謝方老闆光顧小店,這是字據,請方老闆收好,屆時,在下親自將玄冰果送到方老闆店裡。”對於自己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小傲也是極爲的客氣。
“那就多謝任老闆了,在下告辭了。”方槐笑盈盈的說道。
“方老闆有空來店裡喝茶。”小傲將方槐送出店外,今天的第一筆生意就這麼愉快的成交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大體都是這樣,小傲忙忙碌碌,迎來送往,接待了足有十幾位上門的顧客,出手都是極爲的痛快,小傲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今天的局面,都是任寒在此前的二十多天裡,用血和命換回來的,如果任寒稍有不敵,被人斬殺的話,他和素心二人,恐怕就要面臨四面楚歌的悲慘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