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離別

下了課,我從女老師那裡拿回了手機,一眨眼的功夫,小開早就跑的沒影了。我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小子是真動了春心了。

一個人回到寢室,躺在牀上發呆,我不禁又想起這件事,沒有徹底搞清楚,心底還是隱藏着一些不安。

其實在家的時候,我問過父母關於閣樓裡留聲機的由來。父親說,清朝末年的時候,我的太爺用現在的話講是宮裡搞裝修的木匠,後來八國聯軍兵臨北京城下,城裡的皇親國戚紛紛出逃,宮裡也亂成了一鍋粥,嬪妃們出逃也只來得及把一些值錢的金銀首飾帶走,很多在宮裡當差的人動了歪腦筋,趁火打劫,偷竊宮裡的財物遠走高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太爺也算運氣差,等到他壯起膽子順手牽羊的時候,宮裡除了那金鑾殿裡的龍椅外已經沒有任何能輕易帶出去的東西了,後來勉強從宮裡順出一件笨重的稀罕玩意,也就是我家閣樓裡的留聲機。

太爺後來知道皇上又回到宮裡,慈禧太后重掌朝政,害怕這留聲機惹人注意,引來不必要的事端,便把它埋在了老家的後院裡,臨終的時候才把這件事告訴了爺爺,爺爺也是個明哲保身之人,時局恰逢社會動盪,便壓制了好奇心,沒有將這留聲機從後院取出。後來就忘記了這件事。

直到不久前爺爺身染重病,彌留之際想起了這件事,於是告訴了父親,父親以爲是太爺留下的什麼寶貝,興沖沖地回到老家按爺爺說的位置挖了出來,結果挖出來一看是這麼個洋玩意,頓時大失所望,後來乾脆直接在閣樓裡找個位置給它安家落戶了,之後也沒有說聽到什麼聲音。我想因爲父母都有早睡早起的習慣,音樂聲響起的時候,父母正是在熟睡,那裡知道這裡的詭異厲害之處。

沒過幾天,小雪給我打來電話,說馬上就要出國了,問我能不能去送送她,我也沒有多想便立刻答應了。我跟小開說起這件事,他說有可能會遇到小雪的男朋友,這樣一定會很尷尬。我想小開說的有道理,但小雪這次出國要三年之久,三年之後,物是人非,再見面遙遙無期,不如趁着現在有機會,把她最美的一面留在心底。

海城機場,一座大型的國際機場,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乘客在這裡中轉或停留。

我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來到了休息大廳,在約好的地方看到了小雪的身影。

雖然她是背對着我,但她熟悉的身形我記得一清二楚。我看到她親熱地挽着另一個人的胳膊。

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過去和她打招呼。這時小雪無意間回過了頭,看到了我。

“阿健!”小雪驚喜地喊道。

我咧了咧嘴,似乎是對她笑了一笑。而她旁邊的人轉過身來,輪到我感到有些驚喜了,那個人是何半仙。

我走了過去。何半仙笑道:“你小子來了!”

我開玩笑道:“道長好久不見,我以爲您老要在山中修煉成仙了。”

何半仙說道:“你的事一處理完,我就去了小雪家住了幾日,和收養小雪的張叔把酒言歡,深感相見恨晚啊!後來我看到小雪生活的很好,我也就沒有什麼牽掛了,於是回到九宮山一心一意地照顧師傅。後來小雪寫信給我,說她要出國三年,我就急匆匆地趕來了,不過學習幹嘛非要出國啊?”

我說道:“這您就不知道了吧!這叫‘師以夷之技以制夷’,別人的優點我們當然要學習了,只有這樣才能彌補自己的不足。”

小雪接茬道:“是啊,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是這個道理。”

何半仙哈哈大笑說道:“你們書唸的多,見識廣,有想法。我這個老傢伙孤陋寡聞,插不上嘴,你們先說說話,我去方便一下。”

我們兩人目送着何半仙離開,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雪低下頭擺弄着手鍊。我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男朋友沒來嗎?”

小雪一臉釋懷道:“他不可能來了,我們分手了。”

“真的嗎?”我情不自禁地問道。

小雪沒有在意,擡起頭,緩緩地對我說道:“他知道我要出國後,隔了幾天就和我提出了分手,可笑的是,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這段日子我靜下心來想了很多,其實我和他不是很合適,也許只是對愛情一時產生了好奇才和他在一起。交往這段時間以來,我感到很累,我們之間有時只是互相敷衍,愛情對我來說成了負擔,也許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愛,只是想找個人分擔寂寞而已,可是這樣對我們來說都是不負責任的。而分手的這段時間,我發現我想的最多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我聽完之後,直勾勾的看着小雪,甚至懷疑這是我做的夢,我掐了掐手臂,是疼的。

小雪看着我滑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說道:“你就不能正經一點。”

我收斂住笑容,激動地說道:“小雪,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小雪撲閃着大眼睛望着我說道:“你能等我三年嗎?”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別說三年,就算是三十年,三百年,我都會等你!”

小雪調皮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把手腕上的手鍊接下來,遞給了我,說道:“這個手鍊上繫着一顆充滿魔力的睡蓮種子,你把它種在花盆裡。如果它開了花,而三年之後你還依然喜歡我,那麼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你的女朋友。現在我還太年輕,對待感情不夠成熟,而且爲了張叔的養育之恩,我必須盡全力先完成學業,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默默接過那條手鍊,微笑道:“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你可不許反悔啊!”

小雪說道:“當然啦,騙人是小狗。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也該上飛機了,阿健,你多保重啊!”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何半仙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着急道:“憶雪,時間到了,別耽誤上飛機了。”

小雪轉過頭與何半仙擁抱了一下,交代了幾句,要他好好的照顧自己,然後依依不捨的拖着行李慢慢的向關口走去。

走到轉彎的時候,小雪回過了頭,向我倆揮了揮手,露出了一個讓我心醉的笑顏,我不由得看癡了,呆在了那裡。戰慄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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