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河流一路往下,出現了一片亂石崗,兩道全身溼透顯得無比狼狽的身影踩着河水慢慢向岸上走去。
“黃筷,你背後流了好多血,我馬上幫你包紮。”
詹梅攙扶着黃筷來到一塊礁石旁,將後者斜靠在了礁石上。
“放心吧,我沒事。”看着詹梅一臉擔憂之色,黃筷擺擺手,勉強露出一抹笑容道。
詹梅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些療傷的藥,看着黃筷血肉模糊的後背,咬着貝齒,略顯哽咽道:“剛纔爲什麼要救我?你知不知那樣有多危險?要是慢上一點,你恐怕……”
“打住!我最討厭就是這種肉麻的時刻了,跟你說吧,當時我根本就沒想這麼多,身體就自己衝上去了,要是讓我再來一次,我肯定……哎喲!”黃筷吃痛的慘叫一聲,喊道:“你能不能溫柔一點,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抱歉,我,我是第一次幹這種事,要是你覺得痛的話,就,就把這個咬住吧。”詹梅臉上泛紅,急忙將懷中的手帕遞給了黃筷。
“還是我自己來吧,這點傷口隨便包紮一下就可以了。”黃筷無奈的接過手帕,道。
“那怎麼行呢,傷口要是不處理好,是很容易感染的。”詹梅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傷口四周的衣服撕裂開,之後再用清水將傷口給清洗乾淨,做完這一切後,她纔將旁邊的一個花色藥瓶拿了起來,道:“你忍着點,這藥塗上去會有點痛,但對你的傷口會有很大好處的。”
“嗯。”黃筷點了點頭。
藥品中的是一種黑色乳液,詹梅將之均勻的塗抹在傷口上,最開始黃筷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之後就恢復了一臉的平靜,這種痛對於烈火焚身以及雷電淬體而言,實在是太輕鬆了。
簡單的將傷口包紮好後,東邊緩緩爬起了一道紅霞,黃筷和詹梅各自換了一身衣物,便盤坐在一塊礁石上,一臉愁容的看着東邊緩緩升起的太陽。
“你覺不覺得此事有點奇怪?那些妖獸好像是直接針對我們來的。”沉默了片刻,黃筷突然開口道。
詹梅側頭看向黃筷,點了點頭,沉疑道:“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雖然時常有妖獸出沒,但不可能一下子出來這麼多吧,而且妖獸的領域意識非常強,要想在同一區域出現這麼多妖獸,恐怕不太可能。”
短暫沉思了片刻後,黃筷又道:“要想將妖獸吸引到同一片區域,那肯定會有什麼令它們感興趣的東西,而且妖獸是針對我們來的,這東西極有可能就在我們身上。”
“這……”詹梅上下打量着自己,古怪道:“不會吧,我身上怎麼會有吸引妖獸的東西呢?”說着,她又上下打量起了黃筷,一臉狐疑之色。
“別看了,我身上不會有那種東西的,真要是這樣,我恐怕早就死了千百回了。”黃筷白了詹梅一眼。
“唉!如果不是這樣,那又是因爲什麼呢?”詹梅沮喪的嘆了一口氣。
“好了,我們先不想這個了,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黃筷一邊說着,一邊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地圖,對照四周在地圖上尋找起了自己的位置。
“現在我們的位置應該是在這裡,要想盡快趕到旬陽鎮,我們先要去這個村子換兩匹馬和一些糧食。”
詹梅湊近地圖,皺了皺眉頭,道:“距離有點遠啊!要想趕到這個村子,恐怕至少都要消耗兩個時辰。”
“沒辦法,這村子已經是離我們最近的了,走吧,我們儘早出發,就能早一點趕到旬陽鎮了。”黃筷說着,便站起身來打量了一下方向,率先向那邊走了去。
“早知道這樣,就不來了,哎!黃筷,你倒是等等我啊。”
詹梅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中,黃筷兩人順着河流一路往下行走了半個時辰,再穿過了一片茂密的叢林,如此纔來到了一條有人跡出現的荒道上,順着荒道再前進了一段時間,如此兩人才遠遠看到了一座不大的村落。
兩人消耗一些錢財換了馬匹和糧食後,便匆匆忙忙離開了村子,快馬加鞭向着旬陽鎮疾馳而去,一路走走停停,終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兩人來到了離旬陽鎮不遠的一條荒道上,而在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間供旅客休息的客棧。
“詹梅,快醒醒,別做夢了。”
側頭看着趴在自己肩上睡得正香的詹梅,黃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搖晃着她的身體道。
連續一天一夜的趕路,對於詹梅這位大小姐來說,顯然是吃不消的,於是黃筷便叫她和自己同乘一匹馬,這樣不僅能節省體力,而且還大大縮短了消耗的時間。
“到,到了嗎?”詹梅睜開睡眼朦朧的睛,刺眼的光線令她眨了眨雙眼,一臉迷濛的看向四周。
“還沒有,前面有個客棧,我們先到那裡休息一下。”黃筷這樣說着,吆喝一聲,馬兒加速向客棧疾馳了去。
就在黃筷加速趕往客棧時,詹梅的臉上突然爬上了一抹緋紅之色,感覺自己一張臉火辣辣的,在她羞愧的目光下,黃筷背後的衣服溼了一大片。
“不會吧,這難道是我的口水?”詹梅不敢相信的嘀咕一聲,連忙將嘴角的口水抹去,一時頭腦有點發懵。
“怎麼了?”黃筷的聲音突然傳了來。
“沒,沒什麼?”詹梅略顯慌亂的回答道。
黃筷側頭古怪的看着她,疑惑道:“你剛纔在想什麼呢?我都叫你半天了,那個,你現在可以下去了吧。”
“啊!”詹梅一驚,當下向四周看去,原來他們早就已經抵達了客棧,而黃筷則一直在等她下去。
詹梅臉上還未退去的羞紅之色立馬又涌了上來,就像是一個熟透的小蘋果,流露出一股異樣的誘惑,恨不得上去咬上一小口,她慌慌張張的躍下馬背,故意將火辣辣的臉撇開,低聲自語道:“該死!實在太丟臉了。”
“奇怪?這丫頭怎麼感覺怪怪的呢?”黃筷狐疑的看了詹梅一眼,但也沒有多想,緊隨着翻身下馬,將繮繩栓在一邊的石柱上後,目光才投向了客棧。
“東萊客棧。”
目光在客棧大門上的四個字上停留了片刻,黃筷便看向了詹梅,招呼道:“這兩天都吃些乾糧,我想你早就餓壞了吧,走,我們進去好好吃一頓。”
客棧總共分爲兩樓,一樓是負責飲食的地方,而二樓便是住宿的地方,前腳剛剛踏入門檻,昏暗的光線令兩人只覺得眼前一暗,極不適應的眨了眨眼睛,此刻才發現這是一間不大且光線昏暗的房子,裡面僅擺着四張桌子,除了牆角那一張桌子有四個人外,其餘桌子皆是空的。
在大門正對面,設立了一個櫃檯,一位頭髮有許些發白的老嫗斜靠在椅子上,在她手中拿着一本似是賬本的小冊子,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哪怕黃筷兩人進來,她也沒有移動過一下目光。
“走,我們去那邊。”黃筷正要招呼詹梅去另一邊坐下,卻發現後者的眉頭緊蹙,當下順着她的目光看了去,發現另一邊牆角的三位男子正一臉火熱的看着她,這些人的眼中帶着赤裸裸的慾望和佔有慾。
黃筷的眉頭不由一緊,這四人除了一位三十來歲臉上佈滿雀斑的女子外,其餘三人皆是一副鄉間草莽打扮,身邊放着一柄柄泛着寒芒的武器。
“走,我們過去。”
黃筷拍了拍詹梅的肩膀,可就在他轉身的同時,袖口之中突然滑落出一柄匕首,同時右手以閃電般的速度凌空一抖,匕首帶着歷嘯突然激射了出去。
“哼!”其中一位魁梧男子冷哼一聲,掌心之間源力縈繞,伸手就要向那破空而來的匕首探去。
“不要。”始終低着頭的女子突然喝道一聲,反手將男子的手打落,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探了出去,只聽“茲”的一聲,冒出了一陣仿偌灼紅的鋼鐵突然放入冷水中的聲音。
玆!
女子的臉色微微一變,源力被她不停的灌輸在掌心間,在衆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銀色匕首以一種可見的速度變成火紅之色,一股異常灼熱的氣息迎面撲來,女子手中的源力不停的被焚燃乾淨,直至匕首因高溫化成一滴滴鐵水。
女子顫抖着將手收了回來,看了一眼黃筷和詹梅,壓低聲音道:“收好你們的狗眼,這兩個人不可惹。”
與此同時,那坐在櫃檯邊上的老嫗突然擡頭看了黃筷一眼,嘴角爬上了一道異樣的笑容,隨即又將目光投向了手中的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