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君暗暗心驚不已,沉聲說道:“這個高湛隱藏的夠深的,十幾年來,居然都沒有露出絲毫的破綻。”
夏塵聞言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淡淡說道:“高家現在怎麼樣?”
聽到這話,韓君連忙回道:“現在高青花已經掌控住了局面,把所有的人手都聚齊在一起,那些產業,該捨棄的也都捨棄了,目前正在籌備高湛的葬禮。”
“等高湛入土爲安之後,他們估計就該出手了。”
頓了頓,他忽然想到什麼,補充道:“大哥,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夏塵聞言搖了搖頭,緩聲說道:“不急,盛海雖然已經亂了,但是還不夠亂,有些幕後黑手還沒跳出來,再等等。”
北上計劃中,盛海的位置至關重要,不容有失,目前的情況,只是引出了高湛一人,至於蘇家和左家背後的主子,還沒露頭呢。
他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聽到這話,韓君點了點頭,正色道:“好,我知道了,十一他們明天就過來了。”
“好。”
夏塵偏過頭看向窗外,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大幕已經拉開,你方唱罷,我方登場。”
“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
說着,他眼中閃過一抹詭譎之色。
“北方的那些勢力,你們不是一直在調查我嗎?這次,我就主動露面……”
“看看你們會作何反應……”
盛海這邊動靜不小,北方那些人估計早就留意到了,而且,其中還涉及到了中海,只要留心,不難發現自己就是那雙攪動風雨的大手。
特別是那個人……
隱藏在暗處,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操控着一切,即便那些北方的高門豪閥也不過是他的傀儡而已。
而夏塵要做的……
就是把他揪出來,讓他暴露在陽光下。
“走吧。”
夏塵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高湛的也算死得其所,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卻換來這種下場。”
“既然在盛海,我們也去弔唁一下。”
……
此時。
高家的氣氛壓抑無比,如同一座大山壓在頭頂一般。
盛海進入前所未有的動盪期,三大家族徹底的撕破臉皮,而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
高湛死了,左擎天和蘇博通身受重傷,不過,高家還有高煊在,這是一個復仇的絕佳機會!
但,現在高家仍沒有動手的打算,正在緊鑼密鼓的籌辦喪事。
整個盛海,有頭有臉的富豪、勳貴都來了不少,無論是地上世界的掌權者,還是地下世界的梟雄老大,都悉數到場。
高家在盛海盤踞十幾年,各行各業均有涉獵,人脈極廣,有不少人暗暗擔憂,遭遇到這次打擊後,高家會不會一蹶不振,徹底走向衰敗。
不過,也有不少耳目靈通之人,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都知道,盛海的高家,不過是一條支脈而已,有北方宗族這棵大樹,誰能撼動分毫?
“一鞠躬……”
“……”
“家屬答禮!”
哀樂響起,氣氛悲慟。
高青花和高煊跪伏在地面上,臉色晦暗。
高青花眼睛已經哭腫了,整個人憔悴不堪,看上去如同老了十歲一般。
高煊始終保持這沉默,臉色冷峻,眼神肅殺。
他已經急不可耐了!
他要將左家和蘇家屠個雞犬不留!
本來按照他的意思是先給父親報仇,在辦理喪事,但是高青花無論如何也不同意。
現在,高青花掌控高家,大大小小的一應事宜都是她說了算。
“青花,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是無用,節哀順變。”
一位長者,步履蹣跚,來到姐弟跟前,低聲說道:“局勢不容樂觀,就剩你們姐弟,也該謀劃一下退路了。”
聽到這話,高煊猛地擡起頭來,目光如電。
退路?
他父親殘忍的被人殺害,他還要謀劃退路?
他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高青花狠狠地瞪了一眼,下意識止住了動作。
“是。”
高青花點了點頭:“郭老言之有理,整個盛海都已大亂,在蘇家和左家聯手之下,我高家確實機會渺茫。”
頓了頓,她擡起頭來,清冷的眼神凝視着眼前的長者,聲音微冷:“那依郭老之見,我高家現在應如何自處?”
“求和。”
老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不管怎麼來說,活着纔是最重要的,有句老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盛海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經十幾年來,再廝殺下去的話得不償失。”
“青花,如果你有這方面的意向,我願意做個和事老,卻蘇家和左家走一趟。”
“求和?”
高青花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居然還讓我屈辱的求和?”
聽到這話,郭老搖了搖頭,緩聲說道:“現在和以往不一樣了,高家若想傳承不斷,子嗣延綿……”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高煊噌的一下站起身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老東西,一派胡言!”
“還想讓我高家主動求和?放你孃的屁!”
“明擺着告訴你,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去告訴蘇家和左家一聲,讓他們洗乾淨脖子等我,我高煊不殺個血流成河,誓不爲人!”
說完,他作勢一拳便要重重的轟去。
郭老見狀頓時向後趔趄了兩步,嚇得臉色慘白。
這一拳若是落到身上,恐怕老命休矣。
“別衝動,別衝動啊!”
郭老訕訕笑了兩聲,不敢多說什麼,快步灰溜溜的離開。
高煊氣的臉色漲紅,怒不可遏。
如果不是今天這個場合,但凡老東西敢說出那種話,就別想活着離開。
隨後,又有幾個別有用心之人,想要勸說他們姐弟二人向蘇家和左家主動去和,忍痛負重。
縱使高青花脾氣好,此時也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冷聲呵斥。
高煊更是氣的臉色鐵青,拿起身邊的鐵棍,虎視眈眈,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動手。
“這些人,恐怕別有用心,根本就不是過來參加喪禮的。”
高青花抿了抿有些乾澀的嘴脣,淡淡說道。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心思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