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浩像是未見衆人驚愕的神色,神色平淡,眸光冷漠無緒,少一個無用的廢物罷了,對於他來說,沒什麼改變。
“東西在哪?”雲景浩看着景袖道,他微彎的身子已經直起,身上的氣息轉換,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壓迫感。
景袖眸光一閃深邃,心思迅速轉換着,譏笑道:“怎麼?雲相爺的戲不演了?”
“我問你東西在哪?”冰冷,雲景浩揹着陽光的臉上凝着寒霜,耐心正一點點失去。
景袖眸子微眯,煞氣外放,同樣的冷色,未答。
怒火頃刻爆發。
兩人五指齊齊成爪,凝出股煞氣朝對方襲去。
一瞬,苑中三道虛影一晃而過,力量“碰”的炸開。
人仰馬翻,牆瓦皆倒,大喜燈籠被力量衝碎,綵帶覆上煙塵。
待煙塵散去。
一方,北雲霄護着景袖在左,另一邊,雲景浩滿臉寒霜在右。
手臂酥麻的感覺清晰,雲景浩眸光暗沉,再一次將視線落到北雲霄身上,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居然有與他一抗的勢力。
兩方對峙,氣氛陷入凝重僵滯。
“呵呵,戰神霄王這麼勇有謀,怎麼連自己的屬下也照顧不好呢?”齊沐昭悠悠聲響起,他神色平淡,說出的話卻別有深意。
衆人心頭控制不住的慌跳起來。
北雲霄眉色深擰,似乎在思考着話意。
一旁的雙斧王隨手扔出一樣東西,呵呵笑道:“這東西你們應該認識吧?”
衆人看去,是塊青紅色的圓形玉佩,上面一個“霄”字閃着幽光。
“朱雀!”不等北雲霄出聲,天翼已經呼道。
沒錯,這是朱雀的玉佩,聖血玉,他們四大血王每個人有一塊。
朱雀奉了主子的命令帶着暗樓的人趕回京城,按理說應該早到了,可是現在都沒有人影。
“你把她怎麼樣了!”谷玉厲吼,神色憤怒,他們四大血王雖然沒有常年在一起,可是彼此的感情早就親如兄弟姐妹。
雙斧王咯咯笑道:“怎麼樣了?沒怎麼樣啊,不過是砍了幾隻手臂喂婆娑花而已,你們剛剛不是看着了嗎?”
什麼!剛剛的手臂是朱雀他們的!
驚色,憤怒,白峰舉着風雲砍刀就要動手。
“齊沐昭,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以爲你還能奪了這天下?你以爲這天下還能是千盛的?”景袖攔下,冰冷着道。
四國局勢已定,憑他一己之力已經翻不了天,這人霸主之夢破碎,不留在千盛韜光養晦,如今現身耀天不是很不明智麼?
齊沐昭忽地笑了,血瞳裡流光溢彩:“幹什麼?我的皇后,我不是說了麼?接你回國成親呢。”
雲景袖,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才變成這樣,要不了天下,我就要定了你!
“你不是很討厭北雲霄嗎?你們不是沒有拜堂嗎?他北雲霄能給你的,我也能給,甚至更多,只要你跟我走,跟我去千盛,雲景袖,千盛的天隨你猖狂。”
景袖蹙眉不解,什麼叫千盛的天隨她猖狂,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只是要她去
千盛這麼簡單?
爲何?有什麼意義?景袖想不通。
北雲霄周身的寒息越發濃郁了,景袖不懂,他懂!
這人就是對袖袖動了心思,所以一二再再二三的出現,說這些話,表達着想法。
“哎喲,這麼熱鬧呢,大家聊啥呢?”一道呼嚷聲又出,便見紅塵三仙搖着曼妙腰肢風情萬種的從大門口走了進來。
他眼上帶着塊青色薄玉,與妖妖的小墨鏡有些相似,走到景袖面前,立馬顯擺起來:“小袖袖怎麼樣,三兒我自制的墨鏡,是不是很漂亮,省得我瞧着這一地血色頭暈。”
景袖爲紅塵三仙的態度心頭一暖,這人沒變就好,道:“回頭我做一副更好的送你。”
紅塵三仙頓時一喜,掩脣呼道:“好好,這禮物奴家喜歡,可比那些個破玉石好多了。”
這話一出,雲景浩忽地一怔,眼裡的光更加深邃冰寒了,玉石?火鳳玉果然在這賤種身上!她果然留給了這賤種!
“賤種,把東西給我,把她留下的東西給我!你以爲你們有多大能耐,你以爲你們今日能護得了這些人,鳳玉還是人命,你選!”雲景浩戾喝,五指成爪,對着半空一舞,就見五六個百姓胸前生起一道血痕,人砰的一聲倒地,沒了呼吸。
同時,青衣黑月人中的蛙人射出,他們口吐黑液,頃刻便要了十人性命,挖心,咀嚼,濃郁的血腥味飄散在空中。
一個要她雲景袖人,一個要她身上的東西。
威脅,殺戮,齊齊壓迫着她,可惡!可惡!
天翼風揚等人已經與對方交纏在一起,血色染紅了喜堂,一片混亂。
“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驚呼從這裡響起,也從苑外傳來。
“嗷嗚……”詭異的狼嘯聲響起。
他們培養的怪物正在放肆殺戮,不過幾個呼吸間,風揚的臉上竟掛了彩。
景袖眸中寒色炸開,氣的胸腔起伏,五指成爪,就要撲上去。
“唰!”寬大的粉袍一拂,擋住她的動作,就見紅塵三仙的力量陡然一升,似有一道颶風朝四面八方散開,所過一片狼藉,殘垣之色。
就連交手的暗王府衆人與青衣黑月人身體都控制不住的飛起。
若拿北雲霄的力量比天龍,那麼這人便是聖蛟,同樣的一界霸主,不容侵犯。
苑裡苑外忽地靜了。
整個天地間,只有紅塵三仙悠悠的捋着粉袖,冰冷的道:“我說話時,你們也敢動手了是不是?”
這一瞬不僅地上的青衣黑月人連着雲景浩也是一顫。
他眉色一蹙,忽又呼道:“南皇,你什麼意思!”
桃花眼閃過冰冷光澤,脣上的胭脂妖嬈血紅:“呵呵,青傀,我不是告訴過你,別礙我的事麼?”
被喚作青傀的雲景浩一怔,眉峰狠蹙,這南皇到底什麼意思?別礙他的事?他不也是爲火鳳玉而來嗎?
正不解間,紅塵三仙紅脣微啓,又道:“你們要找的東西不在她身上。”
火鳳玉不在,從始至終都沒有,他確信。
雲景浩一愣,冰冷笑道:“怎
麼可能不在,她是鳳後的唯一子嗣,火鳳玉肯定給了這賤種,肯定!”
景袖黛眉深擰,這人一口一個賤種罵她,好似對她的身份極度厭惡。
孃親不是跟他一起過嗎?爲何這人這麼厭惡的表情?當年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火鳳玉?又是爲了孃親的火鳳玉!
身後,北昊風,北雲嵐不解,這些人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鳳後?什麼火鳳玉?
“天翼,他們說在什麼?什麼鳳後?他們問景袖要什麼?火鳳玉?這東西有什麼用?”北雲嵐不解道。
天翼滿臉凝重,只說了一句話:“王妃是鳳冥國鳳後之女。”
北昊風北雲嵐一怔,瞳孔放大,滿臉詫色,鳳後之女?那不是鳳冥國的繼承人嗎?
他們雖然不清楚銀月洲的現狀,但是鳳冥國鳳後還是聽說過的,那個執掌大權的鳳氏女皇,那個銀月洲的傳奇人物。
只是他們不知,那些早已是過去。
景袖是鳳後之女,怎麼可能?
驚訝,滿滿的不解,卻無人顧得上給他們解釋,或者說,解釋也說不清。
“雲景袖,今兒你最好把火鳳玉交給我,否則,你,你和這耀天的百姓就都死吧!”雲景浩又道,身後蛙人的死氣也更加濃郁了起來。
景袖眸子半眯,神色異常冰冷,周圍是百姓的呼喊聲,她握了握袖中的青鳳玉,似乎在思量若是把這枚青鳳玉交出去,這場殺戮會不會停止。
紅塵三仙眉色一擰,越發森寒:“我說了她沒……”話剛出一半,忽地停止,桃花眼望向天邊,變得凝重。
雲景浩也是一怔,望着天邊,神色複雜起來。
青竹上,邪美人望着天邊,喃喃:“都到了呢。”
氣氛忽地怪異了起來,衆人似乎都感覺到了什麼,齊齊朝天邊望去。
“叮叮……”似鈴鐺的聲音。
“蹭蹭……”似裘鞋磨着泥土的聲音。
“啾……”一聲長鷹呼嘯,便見一隻黑色羽鷹在這方天空盤旋。
天邊依稀露出影子,明明還是蟻粒大小,頃刻便拇指大,他們身化殘影,縮地成寸,功夫詭異的讓衆人心思一點點凝重。
漸漸,隊伍變的清晰。
三支隊伍,三支扮相不一百來人的隊伍,各分三十。
左方,他們一身幽青色的軟甲,肩角處統一畫着青色鱗甲的圖案,脣色微烏,手裡齊齊拽着根五六米長的玄鐵鎖鏈。
右方,一身黑色的勁袍,沒有任何紋路圖案,髮絲用黑碣石冠高束,唯一特別的是他們左耳上統一帶着枚豌豆大小的金色耳叩。
兩支隊伍都是面無表情,給人一種泰山壓頂的壓迫感。
中間的隊伍不同,是一羣穿着翠綠煙衫的女子,她們腰上齊齊拴着枚銅鈴,隨着走路,發出清脆叮叮聲。
靜,異常寂靜。
隊伍到了這方,三個領頭同身後人打扮一致的兩男一女上前,眸光一一掃過衆人,落到紅塵三仙和黑域等人身上時僵滯了一瞬,瞬間移開。
“誰是雲景袖?”三聲同出,氣勢如洪,似有一道百丈巨浪翻騰而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