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血復發後景袖的身體那般弱,好不容易得了北雲霄的本源力被壓制住才無恙,後來又發現懷孕,這本來是讓人高興的事,但大家的心裡都擔心着,雖然不說,但都在怕,怕景袖的毒再次爆發。
數月過去了,一切安然無恙,衆人擔憂的心才緩緩落下,可是落下沒多久,現在居然又來了這麼個消息,這一件件事,就是想要景袖的命呀。
不讓喘息,不容喘息。
“會不會診斷錯了?那個小傢伙只是虛弱些,就跟咱們主子之前一樣,摸不到脈,感受不到氣息,但其實活着的。”九娘突然出聲,她一字一句的道,神色帶着祈望。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之前毒醫不也是說鳳主沒救麼,可鳳主後來醒來了呀,還一直直好的不是。”赤影接聲附和道。
這麼一說,大家心裡齊齊盼着。
子馬甲也緊擰着眉,希望真的如衆人所說,是他的醫術出問題了吧。
夜一點點來,這一鬧後,大家紛紛沒了心思,很快就離開了,從今日起,就算整天燒香拜佛,他們也要祈求上天保鳳主平安無事。
屋子燭光昏暗,月色透過窗外落入,房間只有景袖和北雲霄。
北雲霄站着,還是起初的模樣,他的視線緊緊盯在景袖的肚子上,眉心解不開的深結。
“過來啊,站着做什麼。”景袖輕道,對他招招手。
北雲霄緊抿着嘴,走上去,從頭至尾不發一語。
景袖暗歎口氣,柔荑摸上他寬厚的手心。
果然,這人的手都冰涼了。
景袖將他的手心輕柔的放在自己肚子上,那裡瞬間就噗噗跳動了起來,強勁有力,怎麼可能會是死胎呢?
“放心吧,他們會沒事的。”她用生命發誓,景袖心裡喃道。
“不要了吧。”北雲霄突然出聲,暗啞的語氣,整個人的氣息都昏暗着,他的腦袋緩緩底下。
景袖一怔,驚瞪着眼:“你說什麼?”
靜,靜了好久,北雲霄才又道:“不要了吧,不要他們了。”我要你活着,要你活在我的身邊。
天知道,他是忍受了多大的痛才說出這樣的話。
景袖的臉色瞬間暗下,將他的手腕一甩,戾色冷呼:“出去!”這裡面的冰寒刺激的北雲霄狠狠一顫。
北雲霄未動,景袖也未再出聲,兩人都靜坐着,月光照在他們臉上,只有一片死觴。
良久,久的景袖的煞氣控制不住的狂出。
她心惱着,就想再呼,指尖突來的溼潤讓她瞬間怔住,她呆滯,錯愕,用清澈的眼眸怔望着北雲霄。
北雲霄依舊坐在她的牀邊,腦袋微垂,看不見他的神色,景袖的指尖卻更溼了,那是一顆顆晶瑩的淚,滑過她的指尖,落在絨毯上。
“雲霄。”她輕喚,用最溫柔的語氣。
北雲霄一怔,沒動,依舊垂着首。
昏暗的光線裡,景袖的指尖一點點朝他臉上摸去,只是剛觸上,便沾溼了她整個指尖,景袖整個人狠狠一顫,整顆心都裂開了。
下一瞬,她便落進他的懷裡,緊緊的
。
“我想你活着,活在我身邊。”最酸楚的告白,最心痛的決定。
她沒有正對他的臉,但已經看見他的容顏。
雖然精緻,但卻憔悴,連包含銀暉的眸子都充滿了血色。
他想了無數次的寶寶,想了無數個日夜,這一刻的出口,誰能解他的痛。
淡淡的月色落入,這一刻,只有他們彼此。
月離開,白日生起,春暖花開的季節。
華夏風雲宮死寂着,每個人依舊忙活着自己的事,但卻沒有笑容,沒有一丁點生氣,這種日子壓抑了十天,這裡的每一個都似要暴躁了一般。
焦躁寫在每個人面上,生產的時間越來越近,這表現就越發明顯。
整個王者之師不斷的飛出飛進,他們或去找着靈草妙藥,或去尋着醫神高人,就連雲觀廟裡的佛殿都被他們拜了無數次。
氣氛依舊壓抑着,每個人的臉上似乎都沒了笑容。
終於。
“哈哈哈,有了,有跳動了,有跳動了。”子馬甲興奮的狂呼,吸引了每一個人,屋裡瞬間唰唰的擠滿了人。
“什麼什麼,什麼有跳動了,是那個寶寶,那個寶寶嗎?”急問,焦慮寫在每個人臉上。
子馬甲興奮的呼道:“對對!有了,有個!”他大呼着,頭上的紅髮喜的炸開。
這一瞬,衆人齊齊的一怔,忽而大喜鋪滿每個人臉上。
“嗚嗚,我就說王妃有大福之相,大福之相嘛。”谷玉興奮的跳腳,又忍不住激動的淚流了一臉。
“對對,有大福之相,大福之相。”白峰接聲道,憨直漢子也是一臉喜色。
衆人興奮起來,消息接二連三的傳開,壓抑了數十天的氣氛終於變化。
一陣鬨鬧後,衆人才不捨離開。
待所有的人都走了,房間裡只餘景袖一人,她素指在手腕上一抹,一枚細如長毫的銀針從脈搏裡取出。
“寶寶,委屈你了。”她喃喃道,坐直了身子。
這一切皆在屋外人的眼裡。
北雲霄轉身就要離開,一臉冷酷之色。
“你要去哪?”黑瘋子呼道,第一次用着這般和善的語氣。
北雲霄一怔,頭也不回的道:“救她!”銀袍落在風中,只有餘光散落着。
身後,雲戰天和黑瘋子還站在原處,神色觴痛。
借下來,一連三天衆人都很少看見北雲霄,景袖也因爲身體越來越乏長久陷入睡眠中,但她每次醒來,北雲霄總在身邊,坐在她牀榻上,與她低語着。
日子便在這般,又過了一月,再過一月便是生產期了,整個華夏風雲宮的人都緊張着,就連守着宮門的守將都整天手心握出熱汗,他們怕,怕有什麼不匪之徒突然闖進來,更怕那不匪之徒害了鳳主的命。
陽光散滿大地,苑子裡的迎春蘭開得正香。
衆人坐在一起,氣氛熱鬧着。
幾個女人坐在一起繡着小花,長公主,九娘,綾羅,紅妖,含水……就連一羣大男人都時不時攪合兩下。
“長公主,你瞧我這荷花繡的
行不行啊,送給小郡主做鞋墊子的,穿起來一定很漂亮吧。”谷玉探着腦袋一邊展示着手上的小鞋墊,一邊道。
長公主擡眼瞄去,瞬間嘴角抽搐,又瞥見對方正一臉期待得意洋洋的臉,不忍打擊,便隨口敷衍道:“不錯不錯,也就適合做鞋墊子。”反正穿腳下也看不着。
得了表揚,谷玉拿着他那團小線球更高興了,一旁的雷霆也探過頭來。
“長公主,我這個怎麼樣,能用來做點啥麼?”
長公主瞥過眼,嘴角再次抽搐,繼續敷衍:“很好,用來給小戰神做鞋墊。”反正都在腳下。
雷霆心滿意足了,拿着成品蹲一邊繼續。
角落裡,白峰和雷霆兩漢子並排坐着,手上也是針線東西,但他們的動作異常的仔細輕柔,神色極其認真,若是讓長公主看,一定會驚呼。
果然是漢子人粗心眼細呀!
苑子就這般熱鬧着,北雲霄坐在景袖身邊爲她揉着腳,這兩天景袖的腿腳腫的厲害。
“爺,你這兩天去拿了,怎麼沒見着你呀?”谷玉突然出聲呼道,隨意的口吻。
苑子衆人無恙,其中三人卻齊齊一滯。
景袖的眸光微微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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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雲霄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冷聲道:“回頭把那本天泉劍的招式學了。”
說到這個,一直在角落自顧看書的葉竹一滯,眼睛透亮唰的閃身過來:“你說的是天泉劍?那本第一長劍譜。”
北雲霄的眸微微擡起,不等他回答,谷玉已經勾搭上他的肩膀呼嚷道:“怎麼,你很有興趣啊,要不給你練吧,怎麼樣?”
天泉劍,那是要泡在冷水裡十天半月才能練出一點形樣的劍譜啊。
葉竹眼睛一亮:“你有?”
“那當然。”
兩人勾肩搭揹走到角落閒聊起。
剛剛的話題帶過。
“鳳主已經在東域建勢多時,是不是該掌權稱皇了?”一直未出過聲的南煬突然道。
南煬,也就是長公主的夫君。
他話落,苑裡的氣氛靜止了一瞬。
“我們鳳主不是不掌,是想把權力交回到鳳後手裡,等找到鳳後了,這該有的就有了。”赤影出聲道。
“交給鳳後?那也可以到時候移交嘛,現在不辦,到時候不怕來不及麼?要知道這稱皇就相當於建國,可是有一大堆流程要走呀。”南煬繼續道。
衆人聽着,齊齊思索起來,是呀,好像也可以建國稱皇了,至少可以在名頭上給西域和南域一點壓力,三皇掌管銀月洲,這其他人才不會輕易動他們,打華夏風雲的主意啊。
另一方面,他們也分外想看景袖登基的樣子,一身金色鳳袍,睥睨天下的眸光,那時候站在她身邊的這些人也頗有面子吧。
“南煬駙馬對這個很感興趣?”景袖突然出聲道,聲音悠悠,眸子裡的光深邃滑過。
長公主身後的南煬一怔,眸子微微移開思量,他還沒有出聲,他身前的長公主已經呼道:“別理他,都脫離時事這麼些年了,他能懂啥?不過是隨口胡謅兩句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