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麗卓雅心中恚怒,小眉毛一豎,面上含霜,就待運功掙扎!
忽聽夜十九在耳邊輕聲說道:“卓雅,現在你可是我的情人呢!下次,可千萬別在做這麼傻的事情了!”
夜十九特意將“情人”兩個字咬得很重,古麗卓雅一聽之後,頓時不敢運功掙扎!
現今倆人正在扮演一對情侶,如果此時鬧翻,讓人看出端倪再生旁枝,方纔所做的一切豈不前功盡棄!只得暗自咬緊銀牙忍耐,再不敢奮力掙動。
可是自己何時讓一個男子抱過?饒是古麗卓雅平日裡調戲那些姑娘慣了的人,也禁不住羞紅了臉。
在心裡更是不住暗罵夜十九卑鄙無恥,居然敢趁人之危、大佔自己的便宜,實在是好色無恥之徒!
一邊強自鎮定作着打算如何能脫開夜十九的摟抱,一邊又替赫連畫眉暗自不值!等今晚一過,找機會一定要好好勸一下赫連畫眉,這個夜十九是否值得相伴一生……
看席上,當看到古麗卓雅被救下,赫連畫眉長呼了一口氣。
她從心底同情古麗卓雅的境遇,不然也不會將夜十九借給她做擋箭牌。
看到古麗卓雅要自刎的時候,真的讓她嚇了一跳。她若身死,豈不是一切都付之流水了。而且不管怎樣說,這古麗卓雅可是她第一個同齡中的好朋友。
看到後來古麗卓雅的彎刀落地,又從姐姐那裡知道是夜十九救了古麗卓雅,不由暗拍心口,連道慶幸。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卻又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就見夜十九突然換了一副笑容,一臉愛憐痛惜地將古麗卓雅攬了過去。
不但將她摟在了懷中,還一臉微笑地向自己看過來,還笑得那般得意坦然……
看他將古麗卓雅摟得那樣緊,那樣甜蜜,就如一對真正熱戀的情侶。赫連畫眉就象被鐵錘砸在了心上,她懵了,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她不敢相信站在那裡抱着別人的,真的是自己的十九哥!他怎麼可以抱着她?他懷裡的那個位置,不是隻屬於自己的麼……
一瞬間兒,她的心彷彿都已被碾碎,如同被針刺一般的疼痛。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恍惚,在看到夜十九擁着古麗卓雅的瞬間,赫連畫眉的臉色變得比雪還要白……
一種撕裂般的痛楚在心底開始蔓延,那痛裡面還夾雜着難言的酸楚。
她已被這一幕打擊得怔住了,不自覺地緊緊攥住了拳頭。攥的那樣緊,那樣用力,就連指甲刺破了掌心,也毫無所覺。
他,他變心了?古麗卓雅長得花容月貌,難道他已喜歡上了她?根本就不在乎我了麼?!
如果是這樣,我要去怪誰?
雖然是自己要他去做古麗卓雅的情郎,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假的呀!
我只是沒有來得及和他說清楚啊,可他,怎麼會變心變得這樣的快……
緊緊咬住失去血色的脣,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脣已被咬破!
我要去說清楚,我不要他擁着別人!這是赫連畫眉現在心中唯一的想法。
站起身就要衝過去,要將那本屬於自己的位置,重新再奪回來!
可當看見古麗卓雅紅着臉,楚楚可憐地站在那裡,她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眼睛裡流露出的無助而又可憐的神情,那眼神裡彷彿還有着羞愧和無奈。
赫連畫眉又頹然坐倒,如果現在過去,豈不是又害了卓雅姐姐,難道還要讓她再死上那麼一次嗎?
赫連畫眉的心底在不停地掙扎着,她那顆善良的心,不允許她現在就衝過去!
淚水如同決堤的江河,再不受控制地流滿了臉頰,眼前的一切,她只能默默忍受……
在看到夜十九將古麗卓雅擁在了懷中,妹妹猛然站起,隨即又默默地哭倒。赫連紅袖暗道莫非真的讓自己猜中了?古麗卓雅要和夜十九假戲真作!
特別當看到古麗卓雅臉色羞紅地任夜十九攬抱着,她更堅信了自己的想法!
赫連紅袖最看不得這種喜新厭舊的男人,而且這件事又關係着自己的小妹!她又怎肯讓自己的妹妹受到這樣的委屈?
看到淚珠流滿臉頰的妹妹,她的神情逐漸變得冰寒,赫連紅袖怒了!
“這小子居然如此可惡,喜新厭舊,攀龍附鳳!那個古麗卓雅居然敢這麼做,等姐姐給你討還公道去!”
“不,不要!”拉住準備上前的姐姐,赫連畫眉流淚搖首道:“都怪我不好,十九哥和卓雅姐姐不是……不是真心那樣的,姐姐……你不要去!等到時候我和他說清楚了,他就會明白的……”
都這個時候了,小妹還要替他辯解維護,自己的這個妹妹怎麼會這般天真!再不去,只怕真的是要將他便宜給別人了!
可赫連畫眉緊緊抓住她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在心底只能長嘆了一聲,但赫連紅袖已打定主意,一會兒再和這一對男女算帳!
罕特可汗終於趕了過來,看着被別人擁在懷裡的古麗卓雅,顫聲喊道:“哎呀!小卓雅,你可嚇死父汗了!你,你……”卻在也說不下去了。
奧爾都看到罕特可汗過來,自認機會又來了。他知道罕特可汗一直支持自己娶古麗卓雅的,更是知道自己帶來的那份盟約,在罕特可汗心中的份量有多重要!
於是,他向前大踏一步,對着夜十九大喝了一聲:“喂!那個小子!還不快點放開卓雅!你怎麼敢對卓雅郡主這般無禮,是想要找死嗎!……”
罕特可汗向奧爾都擺了擺手,示意他先不要再說話。
看到古麗卓雅安然無恙,他已將心放下不少。他也暗自後怕,萬一,萬一剛纔救不下小卓雅,他已不敢向下去想了……
罕特可汗伸出雙手,向古麗卓雅道:“我的小卓雅,快過來,讓父汗看看傷着沒有?”
夜十九早看到哭倒在坐席上的赫連畫眉,心中既是快意又是隱隱帶着酸楚,那滋味讓他更是備受煎熬……
聽到罕特可汗呼喚古麗卓雅,而自己的目地也已經達到,便藉機鬆開了她。
“父汗……”
哽咽着喚了一聲,包含得是無盡的委屈。古麗卓雅撲到罕特可汗的懷裡,再也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方纔罕特可汗擺手打斷了奧爾都的話,可是他又怎肯死心?看到夜十九放開了古麗卓雅,便又湊了上來。
“罕特叔叔,既然卓雅郡主只是和大家開了一個玩笑,那麼現在罕特叔叔,您是不是向大家宣佈一下,將卓雅嫁給我呢?”
罕特可汗其實從古麗卓雅要自刎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這個寶貝女兒是真的不願嫁給奧爾都。
於是在心裡對這件事的熱度,也沒有了先前的那般強烈了,但還是抱着一絲古麗卓雅能夠回心轉意的念頭。
看了看懷裡正哭着的寶貝女兒,“這個,這個嘛……”
古麗卓雅見奧爾都還不肯死心,一下子從罕特可汗懷中掙脫出來。
“父汗!阿布吉在撒謊!我已經訂了終身,怎麼能再嫁他人!”
罕特可汗看得如淚人兒一般的古麗卓雅,自然心疼不已。
可是奧爾都又是他在心目中,十分滿意的一個汗駙對象。
轉過頭看了看另一邊的夜十九,這個中原少年的確十分優秀。這般年紀便有如此高超的身手,而且他又和雪山聖徒似乎有着什麼淵源。
只要將來自己給他一些鍛鍊的機會,在憑藉大雪山的人脈影響,用不了幾年,他便會是一個叱詫草原的英雄人物!
只不過這少年的身世背景自己全無瞭解,聽說只是人家商隊裡的一個小護衛。
再看奧爾都,身材高大雄壯。
早就聽說他力撕虎豹,悍勇非常!而且能征善戰,經常統軍征戰四方,在草原上早已闖下了赫赫威名。
對於之前他敗在夜十九的手下,也許只是因爲中原武技詭異複雜,一時不察,吃了一個小虧而己。
若是讓他和那中原少年統軍作戰,只怕最後勝的還得是奧爾都!
所以個人武技只是微末技倆,統兵作戰封疆擴土,纔是王道!
並且奧爾都又是北部草原斯潘可汗的三子,身後勢力雄厚。將來斯潘可汗百年之後,他可是一個繼承汗位的有力競爭者!
若是他娶了卓雅,有這姻親之好,自己再與斯潘可汗結盟,這草原上又有誰敢在輕捊虎鬚?
對於夜十九和奧爾都,罕特可汗在心裡暗自做着比較!到最後,他還是更傾向於將卓雅嫁給奧爾都。
可是,剛纔古麗卓雅以死相脅,看樣子和夜十九已是情根深種,若是此時強行將二人拆開,只怕古麗卓雅再尋短見,這又讓他擔心害怕!
左思右想,不由大爲頭疼,沉思良久,罕特可汗終於想到一個法子,不如將這事先混淆過去。
也不承認古麗卓雅的訂情終身,也不應允奧爾都的求親。
等先把這件事壓下去,然後再找人勸說古麗卓雅,讓她回心轉意嫁給奧爾都不就好了。
罕特可汗一想罷,先是長吁了一口氣,“剛纔讓小卓雅都已經把本可汗嚇壞了,現在這顆心還在卟嗵亂跳,頭昏腦漲的更是難受……”暗自給奧爾都使了一個眼色,“來,小卓雅,先和父汗回去好了。”
對於古麗卓雅的終身之事,卻提也不提,拉了古麗卓雅就要先回到看席上去。
野罕酷林何等機智,一聽罕特可汗不提古麗卓雅的親事,便猜到他另有打算。
剛纔已經答應要爲古麗卓雅做主,何況他又怎能忍心看她嫁給一個不愛的人!
當年自己已經錯了一回,今次又怎能再錯一回?只要能讓小卓雅幸福,便是讓罕特可汗對自己忌恨又能如何?
“阿布吉!你過來!”
阿布吉正忐忑不安地站在那裡,剛纔可把他嚇壞了。
他可沒想到古麗卓雅的反應會這麼的激烈!假如卓雅郡主真的死了,到時候一查,只怕自己也難逃一死!
正暗自揣惴惴不安,忽聽到野罕酷林的叫聲,不由嚇得渾身一顫。
“酷林族長,您有什麼吩咐?”
“把你手上的鞭子,拿來給我看看!”
阿布怎敢不從?乖乖地遞上手中的馬鞭。
罕特可汗心中不喜,野罕酷林今天是怎麼了?難道看不出我已不願再提此事了嗎?臉色拂然不悅。
“酷林,就不要看了吧,先讓卓雅回看席壓壓驚再說吧!”
“大可汗!這鞭子的確是卓雅郡主的訂情鞭!阿布吉是在說謊!”野罕酷林快速看了一眼手中鞭子,大聲說道。
這一句話,野罕酷林特意加大了音量,全場上下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罕特可汗暗罵了一聲野罕酷林糊塗,不識時務,卻不得不問道:“酷林族長,你怎麼知道?”
“大可汗!因爲這鞭子中有孔雀翎絨,這孔雀翎絨是我從中原購得送給卓雅郡主的,整個草原上,也只有卓雅郡主的鞭子里加了這個材料!所以我絕不會看錯,這馬鞭就是卓雅郡主的鞭子!”
說着,野罕酷林將手中的兩截馬鞭高舉過頭頂,向四周轉了一圈。
孔雀翎絨在草原上是稀罕之物,雖然大多數人並不識得,但在篝火火光的照應下,那翎絨泛出的彩光,讓衆人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場下頓時響起一片議論聲。
“阿布吉!這是怎麼回事?”罕特可汗轉頭佯怒大喝道。
阿布吉嚇得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果然是你!阿布吉,這件事你怎敢撒謊?是誰給你的膽子?!”
阿布吉跪在地上,心思電轉,暗道幸虧當時自己說的話留了餘地。
“回大汗!阿布吉沒有說謊啊!”
“阿布吉,你還敢狡辯!來人啊!把他拖下去,給本可汗抽他五十鞭子!”罕特可汗生怕他說出自己當初給他暗遞眼色的事情,連忙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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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可汗,冤枉啊!小的可從沒說過這馬鞭不是卓雅郡主的訂情鞭啊!小的只是說這鞭子有一些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