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情況十分危急,甚至到後來罕特可汗都親自上陣廝殺。
因爲之前定的計策,便是引誘魯思可汗向自己進攻。
然後自己的大軍,看到魯思可汗向自己圍攻之後,便去攻擊魯思可汗的大營。
只要自己在那處高坡,堅持到軍隊衝破魯思可汗的大營,這一戰便是勝了!
魯思可汗的衝鋒十分兇猛,因爲他一心想捉住罕特可汗。
結果罕特可汗只憑着那三百多名騎兵,硬是頂住了魯思可汗的無數次攻擊!
最後魯思可汗的大營被衝破之時,魯思可汗還未曾攻上坡頂。
魯思可汗的士兵,看到自己的大營被破,頓時軍心大亂,結果最後大敗!四萬多人馬,只逃回去了兩三千人!
就連魯思可汗,都被射中了一箭,最後帶箭狼狽而逃,從此不敢再來進犯。
那一戰十分慘烈,從坡腳下一直到坡頂到處都躺滿了雙方的屍體。
罕特可汗率領的騎兵,到最後只有四五十人活了下來。
活下來的這四五十人,大多數後來都成爲了草原上的新貴。
現在聽到阿特爾提到洛伽平原一戰,曾經參加過那場戰事的部族首領,頓時心中豪氣頓生。
罕特可汗聽提到洛伽平原一戰,一昂首,臉上也是又恢復了幾分神采!
“塔塔木和德布的疑兵之計,確實厲害!直到咱們趕回東部前線時,老桑達還沒敢出營半步!”說到這裡,想起塔塔木和德布,今次卻與自己作對,罕特可汗神情一黯。
“只是可惜,這一次卻要與德布和塔塔木對戰了!他們的智謀,這一次可就要用在本可汗的身上了!”
“大可汗,又有什麼可以擔心?您可別忘了,咱們可不是桑達可汗那種昏庸的貨色!有大可汗,您的睿智,我們又怕什麼!?”
“雖然說這一次,與洛伽平原之戰非常相似!但是咱們這一次,可沒有去衝他們大營的騎兵了!這一次……”罕特可汗,想到這次事情的危急,不禁嘆了一聲。
哲雄族長站起來說道:“可汗,這一次雖然比珞珈平原那一次兇險,但是咱們卻不一定沒有翻盤的機會!”
“哲雄族長這句話是怎麼說?”
“可汗,咱們當初面對的是魯思可汗,他恨不得置咱們於死地,所以攻勢極爲兇猛!
但是這一次,雖然那些部族叛亂,但是除了其中的那些中堅分子。部族中的大部分士兵,卻不一定是死心塌地跟着他們幹!
所以我猜想先期進攻的勢頭,會十分猛烈!但後期一定會有所衰減!
咱們只要先堅持過今夜,明天一早放出哨鷹,相信用不了多久,援兵就會到達!”
錫蘭布加之前提議是硬衝過也速達的阻攔,與昆朋族那些剩餘戰士會合,然後堅守。
但是後來罕特可汗,還是採納了哲雄的意見,退守銀色大帳!剛纔聽到了哲雄族長的分析之後,不禁開口問道。
“哲雄族長,咱們的援兵即使能來,最快也得是兩天之後!就是今晚咱們能撐過去,可是還有兩天又該怎麼守?”
錫蘭布加的這一問,卻將帳中大多數人的人都問住了!是啊,之後兩天又該怎麼守?
昆桑大叔站了起來,說道:“剛纔去小武器庫中,發現弓箭儲存十分充足!若是也速達前來攻打,用弓箭來防守的話,這些羽箭足夠支持一日半兒的用度!而且我將晚會上的這些年輕人,全都帶了出來!咱們草原上的兒女,哪有不會用弓箭的?所以我已將帶出來姑娘們,組成一支弓箭隊!而小夥子們,到時候還可以組成一支反衝鋒的騎兵隊!如果叛軍隊伍中,真像哲雄族長分析的那樣,憑咱們現在所擁有的人手,估計堅持一日多還是沒有問題?”
“昆桑,你手下現在還有多少人手?”
“小夥子有一百多個,姑娘有七八十人!再加上各個部族首領的侍衛們,咱們現在一共有五六百個人手!”
“如果也速達和德布帶來的那些士兵,都是其中的鐵桿分子怎麼辦?而且德布和也速達,到時候一定會動員更多的士兵前來。如果是這樣,昆桑,你又能堅持幾日!?”錫蘭布加又說道。
“這,這、如果是這樣,咱們的人手,也就只能再堅持一天一夜而已!”
“一天一夜,這樣的時間根本就不夠援軍到達!”
“唉,如果咱們的銀色大帳的地勢,高度再高一些就好了!那樣就會變成一個易守難攻的高地!唉……”哲雄族長嘆了口氣。
“地勢變高,那怎麼可能?咱們又沒有中原的那些大元術師!我曾聽說,中原的那些大元術師,可有改變山川地貌的神奇能力!可惜呀,咱們草原上卻是沒有!”
一時間,整個大帳之內都變得沉默,人人心頭壓抑。
沉默了一會兒,野罕酷林先站了起來,向陳少安說道。
“各位中原朋友,這一次草原上發生的事情,卻連累了你們!害得你們也被困在此間,野罕酷林在這裡深表歉意!等一會兒,也速達和德布來到之時,我會與他們求情,先讓你們離去。免得你們受這兵禍之災,你們不是草原上的人,我想也速達會答應的!”
哲雄看到野罕酷林這樣說,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但是又閉上了嘴巴。他本來想將陳少安這十幾個人,也編到防禦部隊之中。但是聽到野罕酷林這樣說,卻再無法開口,只得作罷。
“那就多謝大可汗和野罕酷林族長了!”
聽到野罕酷林說,待會兒大戰將起之時,會讓自己這些人先行離去,陳少安起身致謝。
陳少安先前做的打算便是,到達銀色大帳之後,便尋機帶領商隊的人撤退。更不想捲入這一場是非之中!這時野罕酷林說的話,正中自己的下懷。
野罕酷林神情之間一片蕭索,向罕特可汗鞠了一躬。
“也速達此次叛亂,其實與我有很大關係,也速達始終認爲大汗會將汗位傳與我,所以他纔會冒險起兵叛亂!如果大汗將我交與他手中,也許會熄了他的反叛之意!也速達與大汗畢竟是親生父子,此次叛亂多半是德布與塔塔木的挑撥!如果將我交於他手中,在答應立他爲汗位繼承人,想來他不會再爲難大汗!”
“野罕酷林,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將你交出,他一定會先殺了你!”
罕特可汗用力一拍桌子,怒喝道:“你隨本可汗幾十年,難道不知你對本可汗的忠心嗎?而且也速達雖然是我的長子,但是他心胸狹隘,目光短淺!將來如果讓他做南部草原的大汗,他一定會將整個南部草原帶入地獄深淵!我又怎麼能放心將南部草原,交到他的手中!”
“大汗……”野罕酷林還要再說。
“這件事情提也不要再提!除非他將本可汗的腦袋拿去!否則他休想坐上大汗這個位置!”罕特可汗重重說道。
野罕酷林見罕特可汗說的斬釘截鐵,再無商量餘地,只好不敢再提此事。轉身又向陳少安說道:“中原的朋友,一會兒你們要是離去之時,請將卓雅郡主帶上!希望你們能好好善待於她!”
“不,我不會走!我會陪着父汗和酷林叔叔……”古麗卓雅大聲說道。
“卓雅郡主!此時不是使小性子的時候,假如大帳被破!也速達一定會有一番清洗,帳中之人只怕十不存一!你已經與汗駙訂了親,已經不算是草原上的人,所以你還是離去吧!”
古麗卓雅眼淚已經流了出來,哭道:“我怎麼不是草原上的人?我古麗卓雅生是草原上的人,死是草原上的鬼!我絕對不會走!”
整個帳中之人,聽她的話語之後,心頭都是十分沉重。明知若是守不了兩日,帳中之人,幾乎都沒有什麼生還的希望!
昆桑大叔這時又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草原男兒,何懼生死!可汗,昆桑發誓!除非昆桑倒下,否則誰也休想從我身邊過去!”
一句話說的激揚豪邁,視死如歸!
又有數個族長起身同樣大聲說道,立時帳中沉重壓抑的氣氛,被一掃而光。
楚重山坐在陳少安的身邊,看到這些草原人慷慨激昂的氣概,深受感動。他本來一直生活在軍旅之中,軍旅之中最重這股鐵血之氣!
當初只因爲紅鬍子開口哀求,爲兄弟企命!便激起了他心中那股鐵血之氣,答應紅鬍子放過那些馬賊!
此時這些草原人的表現,又激起了他心中的熱血!想到自家二小姐,還被昆桑救過性命。這救命之恩,一直未曾回報!
野罕酷林說戰陣之時,先送自己這些人走時,便倍感不安!只不過自己身有要務,不敢輕言相助!
現在帳中這些草原人,雖然大難即將臨頭,一個個卻是慷慨激昂!
心中熱血上涌,就要站起來。
陳少安看到楚重山滿臉泛紅,作勢欲起,連忙一把將他拉住。悄聲問道:“楚大哥,你要做什麼?”
“這野罕酷林,一真一以來對咱們有情有義!而那個昆桑大叔,還曾經救過二小姐的性命!現在人家落難,我們一走了之,良心上如何過得去?!”
“可是難道你忘了,你還要爲你家大將軍去古奇山採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