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桑知道罕特可汗言出必行,雖然擔心他的安危,卻也不能將他勸下城牆,只好又吩咐了十幾個侍衛,負責保衛罕特可汗的安全。
由於土城三面都可能會受到叛軍的攻擊,於是昆桑和哲雄商量了一下。他倆一人負責一面城牆,另一面城牆就委託楚重山和陳少安負責。
昆桑準備防守正面城牆,結果哲兄也要防守這裡。因爲地勢稍緩,在施展改變地形之時,正面這一處城牆卻比兩側稍矮了一點,而且看到叛軍所準備衝擊的架勢也是這一處。
都知道這一處比兩側要危險得多,所以兩個人都是爭着要防禦這一面。
正當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楚重山在一旁說道:“兩位還是不要爭了,這一處還是由我們來防守的好!”
“楚老弟,這一處地勢稍低,一定是叛軍的重要攻擊地點!所以是這一種,十分危險,還是讓讓我來防守吧!”昆桑說道。
哲雄也說道:“中原的朋友,你們能來幫助守城,我們以是極爲感謝!這一段兒又是十分危險之地!我們怎能讓你們身處險境?所以這一處還是由我來防守更好!”
“兩位,你們可曾防守過城池嗎?”
“這……”倆人不禁有些赧然。
“我們在帝國之中,不知打過多少次防禦戰!論經驗以及各種防禦戰術!不是楚某誇口,相信兩位還是差了一籌!所以最難守的這一處,還是交給我好了!”
哲雄和昆桑雖然知道若論防禦戰,自己叫楚重山差的可不是一籌,而是不知多少?
可是讓一個異族人,防守一個最重要的地段,至少哲雄的心裡多少會放心不下,所以哲雄依然堅持要自己防守。
昆桑在潛意識裡多少也有這種想法,關於防守這一段城牆,自然也不肯輕易放棄。
三個人一時各說各有理,都是爭着搶着要防禦正面這一塊城牆。
罕特可汗在一旁,聽哲雄和昆桑,爭着要防禦正面這一塊,但是後來楚重山也插了進來。對於楚重山說什麼?他雖然聽不太懂,但通過旁邊野罕酷林的翻譯,知道這個中原人也想防禦這一處。
野罕酷林又將楚重山說的話,又翻譯給罕特可汗聽。從野罕酷林那裡知道,這個楚重山曾經是帝國裡的軍人,對於防守城池十分有經驗。
罕特可汗知道楚重山,對於防守這方面經驗老道。也猜出了哲雄和昆桑心中的顧慮,但他們這些草原人,對於防守城池根本一點經驗都沒有。
恰好看到旁邊站着的夜十九,心中立時有了主意。
罕特可汗咳了一聲,止住了三個正在爭執不下的人。
“你們不用爭搶防守這個位置了,這個段城牆就由本可汗的汗駙來守好了!”
三個人聽到罕特可汗的話後,不由一愣,罕特可汗居然是要夜十九來防守這一段城牆。
哲雄不由說道:“大可汗,根據判斷,叛軍主力攻城之處,正是這正面城牆!此處重之又重!汗駙雖然個人戰力極強,但是關於防守,只怕……”
“哲雄族長,不必擔心!剛纔那個中原人,曾經是帝國中的軍人對吧?而且他還是汗駙的屬下。這樣好了,讓汗駙負責這一段城牆的防守,然後由這名中原人協助他!而且本可汗也就在這段城牆之上!這段城牆有本可汗和汗駙共同防守,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夜十九本來是在一旁站着,結果現在罕特可汗,卻任命自己來防守這一段城牆。立時明白了罕特可汗的用意。
用自己來防守,第一可以打消崑山和哲雄的顧慮。第二,因爲自己是罕特可汗的駙馬,至少在罕特可汗的心中,自己是絕對不會背叛他的。而楚重山這些人,名義上又是自己的親衛。
姜,果然是老的辣。
幫助罕特可汗守住這座土城,本來就是自己這些人的初衷,對於罕特可汗的這個任命,夜十九並沒有異議。
哲雄和昆桑見罕特可汗已經下令,便不在爭執,各分左右防守。
整個銀色大帳之中,一共只有五六百人,哲雄和崑山各領一百五十人,防禦左右兩側。其餘將近三百人全留在正面,歸楚重山調用。
楚重山又將這三百人分出六十人,交給夜十九作預備隊,如果哪一處情況緊急?夜十九便負責救援。
楚重山和陳少安各領一百二十人,負責正面防守。
待一切都準備完畢,叛軍已離土城只有五百餘步。
城上的所有人,都緊張地看着逐漸推進的叛軍。
每個人都知道,如果叛軍在前進二三百步,一場血戰即將開始。
城上的守軍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叛軍逐漸壓近。
鏘鏘的腳步聲,震撼着每個人的心。望着城下近千人的叛軍,即使身經百戰的昆桑,也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
一步,二步、十步、百步……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晴朗的天空上連一絲白雲都沒有。
如此好的天氣,本應該策馬狂奔在草原上,欣賞草原上的美景。
可是現在,兩撥人馬卻要進行一場生死的戰鬥。
也許,只不過再過片刻兒,這一塊地方就會變成一片殺戮修羅場。
逐漸逼近的叛軍更是緊張,之前的那些暴熊騎士和狼牙軍的覆滅,給了這些叛軍太大的震撼,以及壓力。
就在前邊那一片地方,暴熊騎士以及那些死去的狼牙軍還躺在那裡。
那些屍體橫七豎八,倒臥在草地上。甚至都能看見那些死去的士兵臉上,恐懼的神情。
也許下一個倒在那裡就會是自己,每個人的心裡都緊張的快要瘋了。
暴熊重騎將巨盾緊緊的立在自己的身前,他們知道每向前踏進一步,就距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每個人都緊緊咬着牙,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都在心裡暗自祈求着聖山祖神的保佑,保佑自己不會成爲第一個被打擊的目標。
如果再向前進一百步左右,就離土城只有三百餘步了,身後傳來繼續向前進的口令聲。
狼牙軍緊跟在暴熊重騎的身後,他們的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每個人都曾經看到過那些暴熊騎士,爲了自己逃命,當城上射來那些致命的箭矢時,這些暴熊重騎根本對狼牙軍沒有進行任何的防護,致使之前上去的那二百名狼牙軍,沒能逃回來一個。
現在自己這些人,又是由這些暴熊重騎負責保護,又怎麼能讓這些狼牙軍有安全感?
在距離土城還有四百餘步之時,所有的叛軍都不約而同的放慢了腳步。
土城之上,一片安靜,並沒有大軍壓近時的慌亂。
每一個守軍都配置了弓箭,將身子藏在城牆之後,從留出來的缺口觀察着這些逐漸逼近上來的叛軍。
科布爾罕看到前軍居然放慢了速度,又在大軍之後命令,繼續向前。
前軍的叛軍士兵委委縮縮,但是上峰傳下來的命令,卻又不能不執行。
也有那立功心切的叛軍士兵,只盼着快些逼近城牆之下,早些破城,也好將那賞金早一點領到手,落個富貴!
這樣一來,整個叛軍隊伍就不如之前那般整齊。一時之間,有前有後,雖然依然保持進攻的陣型,但是那陣型已經變得鬆鬆垮垮。
科布爾罕在遠處看着,心內着急。心裡一邊罵着褐提尼的暴熊重騎不堪重用,一邊命令自己安插的侍衛,讓他們命令那些叛軍保持住陣型,繼續向前推近。
據土城還有三百步的時候,叛軍中軍傳來,停止的號令聲。
所有的暴熊重騎站在第一排,將手中的巨盾立在草地上,組成一道臨時的屏障。
這只是科布爾罕讓這些叛軍士兵先回復一下體力,臨時暫停而已。
科布爾罕向德布問道:“德布族長大哥,小弟對狼牙軍的戰力不是特別瞭解。所以我想問問大哥,如果讓狼牙軍用弓箭壓制土城之上的守軍,需要推近到土城多遠,方爲合適?”
“我手下這批兒郎都是強弓手,平常有效射程都在三百步左右。但是如今咱們需要向上仰射,所以至少要推進到城下一百餘步方可奏效!”
“可是如果在距城一百餘步的情況下,對方城上的弓箭手是否也能傷到咱們的人?”
“科布爾罕老弟,之前咱們那些人手,是因爲推進到城下只有五十餘步,這纔給對方那幾名弓箭手偷襲的機會。以我判斷,如果咱們只在一百餘步便停下,以暴熊重騎的重甲,再加上巨盾的防護力!就算那幾名弓箭手的弓箭勁力再強,只怕也傷害不到咱們的人!”
“可是如果這一百餘步的衝鋒距離,對於那些雲梯手來說,卻是一段不容易通過的死亡之路!如果能在逼近城下一些,也能給這些衝鋒的部隊多一些庇護,可是狼牙軍又是大哥您的嫡系,如果離得近了,我又怕狼牙軍有所損失,所以還要聽取大哥您的意見。”
德布知道科布爾罕說的十分有道理,如果距離離得遠,這些衝鋒部隊又是手持雲梯,這一百餘步的距離真的會變成一條死亡之路。
而這些衝鋒部隊,也幾乎都是喀揚族的族人。雖然臨時給他們配備了小圓盾,但是這小圓盾的防護力並不是十分強悍,如果付出巨大的傷亡之後,才能衝到城下,這也是德布不想看到的結果。
狼牙軍是自己的立族根本,如果損失過大,將是自己承受不起的一種損失。而這些族人更是自己的子民,也是自己喀揚族的基礎。
手心手背都是肉,兩端難以取捨。
由於各部族長的援軍並沒有到達,現在以自己的喀揚族爲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