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雪山弟子雖然被申無畏威勢所壓,只是稍稍一停,隨即各自暗暗提升內力,一個個如臨大敵,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畫面之中的情景,他們自然是看在了眼中,對於同門弟子血濺當場,心中自然是極爲憤慨!
即使面對申無畏這樣天下至強的傳奇強者,也做好了一搏的準備。
一時之間,大殿之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
申無畏一瞪之下,居然沒有嚇退這些雪山弟子,心中也是暗自佩服這些雪山弟子的心性堅毅。
看到刑堂弟子有隱影合擊之勢,大長老心中更是篤定,向後退了三步,手中鐵杖隱隱提起!只待動手之際,從旁協助!
這些刑堂弟子都是大雪山中的佼佼者,其中更不乏有聖域強者,此時氣勢一旦提起,大殿之中立時變得沉重無比!
受這些雪山弟子氣勢所壓,出於強者的本能,申無畏的氣勢也漸漸提升!
眼見殿中情況已經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雪山聖主面沉如水,向那些雪山弟子一望,冷喝了一聲。
“都退下去!”
雪山聖主這幾十年自從登上聖主之位,一向寬厚待人,處事溫和,像這般聲色俱厲,呵斥別人的事候,幾乎更是少見。
一衆刑堂弟子見聖主發怒,心中雖有不甘,但是還是依言退下。
大長老見雪山聖主,並沒有指揮弟子上前撲擒下夜十九,反而喝令刑堂弟子退下,一時倒弄不準雪山聖主到底是何想法?
看到一衆弟子退下之後,雪山聖主臉色才稍有緩和,轉首看向二長老。
“二長老,你座下刑堂弟子,一直是如此行事嗎?未得上峰號令,便要私自行動?”
二長老看到雪山聖主發怒,心中惶恐,連忙躬身行禮。
“是我疏於管教,這些弟子也是看到同門被殺,一時心中憤慨,纔會有此一舉!我回去之後,定會嚴加管教!”
“方纔之事,畫面之中已有顯示,雖說是這位小友手中拿刀,但是他只是相脅之意,並沒有殺害之心!而雪鷹身死,卻自己向前所爲!那些弟子看不到這些細節,難道你們也看不到嗎?!”
雪山聖主口中雖然說着畫面情景,然而一雙眸子卻是看向了大長老。
聽到雪山聖主這番話後,大長老心中已然明白,雪山聖主看來是並不想懲治夜十九和申無畏!
雖然自己也已看到雪鷹到底是如何死的,但是在他心中依舊是認爲,是夜十九殺的雪鷹!因爲如果夜十九不拿刀相脅,那雪鷹也不會羞憤之下自盡身死!
總之,在他心中,夜十九就是殺死雪鷹的兇手,而申無畏就是助紂爲虐的幫兇。
申無畏本以爲雪山聖主一定會袒護本門的弟子,而對於夜十九不利!沒想到雪山聖主卻是秉公執法,而且更是點出畫面之中所有的細節。
消去身上提起來的氣勢,對雪山聖主更是心中敬佩。
而大長老此時心中是卻是百味陳雜,本以爲可以爲雪鷹報了血仇,而且還能借雪山聖主之威,打壓一下申無畏,來出出心中的那口惡氣!
誰想到結果卻是如此,雪山聖主之言雖是明斷!但是大長老,如何又肯就此罷休?
既然已不能正面要求立即懲治夜十九,但是也絕對不能讓他就此逍遙!
看着夜十九,恨得大長老牙齒癢癢!暗暗打定主意,就算今次報不了仇!等十年大比之後,自己也一定要下山尋找夜十九!親自出手將其殺掉,以報雪鷹之仇!
雪山聖主此時又看向雪雕,眼中漸漸嚴厲,讓雪雕不由自主心驚膽顫。
雙膝一軟,撲通一聲,已經是跪在地上。
“雪雕,本主問你,在這件事上爲何要說謊?”
“弟子,弟子,只是不忿師弟慘死,纔會如此……”
“二長老,刑堂之中對於妄言弟子,有何處罰?”
二長老此時心中也是有些羞愧,當時只是聽了大長老一面之詞,驟聞有人敢傷本門弟子性命之後,心中一時連驚帶怒!並沒有仔細覈實情況,便指控夜十九幾人!
細思之下,自己實在是有些太過魯莽。正在那裡自責懊悔不已,就聽聖主發問,連忙一正神色。
“大雪山門規之中,第三條便是戒妄言虛語,須以誠持身!若有輕犯者罰,三年面壁,不得擅離半步,若有再犯,則收回所修之技,逐出師門!這雪雕,虛言妄語,搬弄是非,已是犯了第三條大戒!”
“聖主!雪雕乃是因爲同門之誼,才犯此錯!聖主,可否從輕處罰?”大長老一看雪雕要受罰,連出聲求道。
雪山聖主並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看了一眼大長老。
二長老爲人素來剛正,見雪山聖主並沒有赦免雪雕之意,立刻沉聲道:“來人,將雪雕暫押下去,明日送他到洗心池,面壁思過!”
眼看着自己一脈的子弟被帶了下去,大長老更是痛心不已,對夜十九和申無畏的恨意更是達到了頂點。
“聖主,現在對雪雕該罰的也罰了,那麼對這個刀城子弟又該作何處罰?!”
“這小朋友並沒有出手殺傷雪鷹,爲何還要追究!?”
“聖主剛纔所展示畫面之中,我看到雪鷹似乎大聲說了些什麼,然而那小賊卻又說了一句話,雪鷹纔會憤而自刎!但是畫面之中只有影像,傳不出聲音!不過,一定是這小子說話侮辱了雪鷹,才令雪鷹憤而自盡!老夫相信此事,絕對沒有表面上看的這般簡單!雪山聖主若是不仔細調查一下,就做了論斷,老夫心中不服!”
到了現在的這般境地,大長老依舊是死死咬定夜十九不肯鬆口。
“師叔!如今大雪山上屬您輩分最尊,您現在如此之作,又讓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大雪山!”
雪山聖主見大長老依舊是胡打蠻纏,心中已是微怒。
大長老此時心中悲憤,將手中鐵杖猛然向地上一摔。
“聖主!想我這一脈,所剩只有莫獨和他這幾個徒弟而已!結果現在一個被人殺死,而另一個又要受過三年!如果今日聖主不能主持公正的話,那麼老夫寧可血濺當場,也要爲我這一脈的子弟掙個說法!”
說罷鬚髮皆張,怒瞪雪山聖主,雙膝卻是重重向青石地面跪了下去!
當看到雪雕被罰之時,蕭莫獨便知此次若想報仇,已經是不可能了!
當看見自己的師祖居然跪了下去,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也跪在大長老身後,口中悲呼了一聲,“師祖……”
大長老剛剛跪下,雪山聖主就微微一錯步,躲開了身子。
雪山聖主身份雖然比大長老尊貴,但是大長老畢竟是比他高一輩的師叔,他這一跪,雪山聖主卻是受之不起的。
“師叔,你如此做,實在是有一些太……”雪山聖主臉色更是難看,然而面對自己的師叔卻又無可奈何,向其餘幾位長老一使眼色,“你們把師叔,先送回靜舍……”
得了雪山聖主的吩咐,其餘那幾位長老也紛紛上前,就準備將大長老勸說回去。
大長老雙目通紅,緊緊盯着雪山聖主!心中悲憤之意再難控制,只見他臉色越來越紅,突然張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這一下,就連雪山聖主也有些吃驚,剛想上前去探視。
大長老突然伸手指向衆人,用力喘了幾口氣,嘶聲大叫道。
“老夫自知年已老邁,修行又比你們低,所以你們雖然喚我師叔,實際上心中卻是瞧我不起!這些年來,我在大雪山中雖沒有功勞,但也有苦勞!而今門下弟子被人殘殺,又被一個行兇之人欺壓在頭上!這讓我如何能忍?如果是老夫做錯了什麼事?那便衝老夫來好了,何苦利用這樣的方式來打壓老夫!今日若是不給我一個公道的說法,老夫寧可自絕殿上!也絕不願令人恥笑着苟活在這世上!”
說罷,一雙怒目,狠狠盯着聖主和申無畏兩人,右手掌提起,對準了自己的天靈蓋,做出一拍而下,自絕當場的姿勢!
蕭莫獨此時已經嚇得慌了,看到自己的師祖竟然想要自刎,早已經嚇得手足無措,六神無主,就連半邊身子都軟下來!
看到大長老以死相逼,雪山聖主即痛且怒,臉色已變得一片鐵青!
儘管此時大長老所做的這一切,看着大義稟然,更是寧死不屈,更是讓人感覺有些可憐。
不過大多數人都已經知道了,那過錯,並不是在申無畏和夜十九那一方!大長老現在所做的行徑,無非是想要逼迫雪山聖主,出手懲治夜十九和申無畏!
有那心中正直之人,此時已是大搖其頭,看向大長老的目光,更是有些不屑!
看到雪山聖主並沒有因自己的脅迫,而有妥協的意思,大長老心中一橫,大叫了一聲:“聖主不公!老夫心中不服!唯有以此命,向天下爭一個公道!!”
一咬牙,運起真力,手掌便向自己的天靈蓋狠狠拍下。
“師叔!且慢!”
衆人都以爲是雪山聖主要出言阻止大長老,沒想到卻是柯瑪大師出聲相阻!
大長老看到是柯瑪大師在喚自己,口中冷冷一笑,大聲罵道:“柯瑪,你這個無恥的叛徒!儘管此時聖主受你矇蔽,偏袒於你!但你記住,老夫便是做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