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出宮後卻發現沒什麼地方可去,最後只能去了戰國侯府。
他進了府,一瞧見朗漠清便開始抱怨,“漠清,你倒是替我想個法子啊,我這當太子還沒幾天呢,朝臣就無數封奏摺往上遞,現下父皇和母后逮着我就說我的婚事。”
朗漠清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了點距離,“娶一個正妃便是。”
齊璽墨:“……”他就是不想娶啊!“對了,芸丫頭呢,她鬼點子最多,我去找她。”一邊說一邊往屋內走。
朗漠清也沒攔着,跟在他後面進了屋。
屋內,楚梓芸正靠坐在椅背上看書,見齊璽墨進來了,便將書放下站起身準備行禮。
齊璽墨嘴角忍不住抽了兩下,趕緊擺了擺手,“免了免了。”
楚梓芸‘哦’了聲,又坐回去了。
齊璽墨:“……”他輕咳一聲,將自己的苦惱給說了,“你有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楚梓芸想了想,道:“你娶一個回來,這件事便算了了。”
齊璽墨在楚梓芸對面坐了下來,一本正經且嚴肅道:“我還沒尋到喜歡的姑娘呢,婚姻大事豈可草草了事,我不要,這樣不僅我不喜,對於要嫁給我的姑娘也不好啊。”
楚梓芸忍不住多看了齊璽墨一眼,這人的心會有這麼好,她狐疑的看了他半響,最終忍不住道:“你不會是覺得娶了正妻,便有人管束着你,會不自由,所以才遲遲不肯吧?”
齊璽墨:“……我是這樣的人嗎?”
他那一瞬間的停頓讓楚梓芸瞭然,這傢伙擺明了是還沒玩夠。
她眯了眯眼,心下生出一個主意來,“其實很簡單,你只要與你父皇母后說你喜歡男人就行了。”
齊璽墨端起茶杯剛喝了口茶,以掩蓋自己的心虛,不曾想竟然聽到這麼一句話,嘴裡的茶水一下子就噴了出來,好在他及時將頭偏過去了。
倚靠在門框上的朗漠清則挑了挑眉,心想晚上的時候是不是應該和丫頭談談。
楚梓芸瞥了眼地上的一灘水,“記得走之前把我屋子弄乾淨。”
齊璽墨瞪眼,好半響才道:“我可是太子。”頓了下,他又道:“你方纔所言不是在耍我吧,若是我在父皇母后面前說了這話,輕則一頓罵,重則太子之位不保。”
楚梓芸慢條斯理道:“這地是你弄髒的,與你是不是太子可沒有半分干係。現下皇后貴妃都已經倒了,其餘皇子的母妃皆比不上你母妃受寵,且那些個皇子年紀都不大,有十五六歲的皇子卻比不得你聰慧,所以皇上是絕不可能奪了你太子的頭銜的。我說的法子是爲今最有效的一個辦法,要想達成目的被罵一頓又如何!”
齊璽墨:“……”他發現自己似乎被說動了,但他還是不放心,“你確定這法子真的有效?”
楚梓芸肯定的點了點頭,“這是自然,你回去試試也沒什麼損失不是?”
齊璽墨想了想,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行,若是此事能成,我定然會帶上厚禮來謝,告辭。”
楚梓芸沒說話,只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
齊璽墨還未走到屋門口便被朗漠清伸手攔住了,他聲音清冷,“把地給我掃了。”
齊璽墨:“……”原來他們不是說笑。
等到齊璽墨將屋內清掃乾淨後已是半個時辰後了,他餓得要命,乾脆留下來用午飯了。
待齊璽墨走後,朗漠清走上前來,擡手將楚梓芸抱進懷裡後這才坐下,聲音裡已帶上了笑意,“你啊,太調皮。”
楚梓芸翻了個白眼,“因爲太無聊了嘛。”再說,齊璽墨這人太花心,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讓他收收心也好,不然不知還要禍害多少小姑娘。
齊璽墨回了皇宮,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與母后說這件事,去了淑寧宮,淑妃見他過來了自是高興至極,宮女們也立時上茶上點心。
齊璽墨喝完半杯茶後,咳了聲,猶豫道:“母后,有件事我一直不曾告訴你,其實……我……我喜歡的是男人。”
淑妃:“……”她感覺頭暈的厲害,好半響才覺得腦子清醒了,“所以你纔不肯娶正妻嗎?”
預料之中的發怒現象沒有,齊璽墨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他還是點了點頭。
淑妃沒再說什麼,過了好半響才道:“這事你告訴皇上了嗎?”
齊璽墨搖了搖頭,“還沒,兒臣想先將這事告訴母妃。”
淑妃‘嗯’了聲,“你回去吧,此事先不要告訴你父皇,母后替你想想辦法。”
齊璽墨不由得瞪大雙眼,眼裡帶着驚詫,這……這就接受了?還說要替自己想辦法,他心下突然有了不詳的預感,“母妃,你打算如何……如何幫我啊?”
淑妃搖了搖頭,“我還不曾想好,總之,你要記住,母妃是不會害你的,你先回去吧。”
齊璽墨只好點了點頭,站起身往外走去。
他剛離開,淑妃便帶着宮女出了淑寧殿,她得去尋她的姐妹們,問問她們現下可有適婚年齡、又品德兼優的姑娘,她得趕緊給自己的兒子尋個媳婦,還有,今晚命人送個美人去好了。
用完晚飯,看了會子書,齊璽墨便上牀睡了,睡到半夜,他忽然覺得似乎有人在摸自己,且小手還挺軟和,他嘴角忍不住上揚,習慣性擡手便將那美人兒給拉進了懷裡。
一夜春宵,翌日清早,他睜開眼後還有些回味這一夜的美好,可是下一刻,他便感覺到了不對勁兒,似乎有個腦袋枕在自己的胸前。
等他確定自己的胸前真的有顆腦袋時,嚇得立時從牀上滾了下去。
動靜這麼大,牀上的那位美人兒也醒了過來,她睜開眼,緩緩坐起身來,皺着眉頭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齊璽墨,蹙了蹙眉,不悅道:“叫什麼叫?現在幾點了?”
齊璽墨:“……”從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姑娘好肥的膽子,第二個想法便是他完了。
不用想也知道美人兒是母妃派人送過來的,他忍不住咬了咬牙,楚梓芸,你給我等着!
可惜,他貴爲太子,暫時是出不了宮尋楚梓芸算賬了。
三個月後的一日,楚梓芸正
在院內走動消食,肚子突然疼了起來,她臉色猛地一變,趕緊喊道:“習秋,你快過來,我好像要生了。”
習秋趕緊跑了過來,蹲守在樹上的朗林和朗月也立刻跳了下來,一個去尋產婆,一個去尋主子。
等朗漠清急急趕回來的時候,楚梓芸已進了屋,屋門關得緊緊的,他大步走上前,手還沒碰到門,屋門便從裡間開了,習秋端着臉盆站在裡面,見世子站在外面,趕緊道:“世子,您還不能進去。”言罷,她端着臉盆便出來了,片刻後,又端着新換的熱水進去了。
朗漠清站在屋外,雙眼緊緊的盯着屋門,耳間是楚梓芸帶着痛苦的叫聲,他的手忍不住蜷起,萬年沒有表情的臉上現出緊張、焦急之色。
他好想進去,可是習秋說不能進,頭一次,他有些無措。
在外面直愣愣的站了有一個時辰,只聽屋內傳來一聲極其響亮的嬰兒的哭嚎聲,朗漠清猛地醒過神來,再也忍不住,推開屋門便走了進去。
他直接來到裡間,在瞧見躺在牀榻上臉色蒼白、此時已經昏睡過去的楚梓芸後,眼裡染上了心疼之色,他走上前,親自擰了手巾替楚梓芸擦臉、擦手。
孩子的哭聲在產婆的輕聲細語中慢慢小了下來,直至消失。
朗漠清握住楚梓芸的手,將它放到臉側蹭了蹭,“丫頭,辛苦你了。”
楚梓芸似是聽到了這話,嘴角微微上揚。
產婆將孩子抱到朗漠清跟前,笑道:“恭喜世子,是個男孩兒。”
朗漠清將楚梓芸的手送回被窩後才站起身來,他看向被產婆抱在懷裡、有些紅彤彤的嬰兒,眉頭不着痕跡的皺了皺,心想,他一點都不像自己和丫頭,好醜。
但手卻還是控制不住的伸了過去,將他接了過來,臉上神情柔和。
就在這功夫,姜氏和蔣兮芷也過來了,二人聽說生下的是個大胖小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直到傍晚,楚梓芸才醒過來,她睜開眼便瞧見了坐於牀榻旁的朗漠清,此刻,朗漠清正抱着孩子,眉頭皺得死緊,他第一次不曾注意到楚梓芸已經醒了。
楚梓芸也不做聲,就這樣看到。
直到朗漠清懷裡的孩子突然大聲哭了出來,見到朗漠清驚慌失措的模樣後,她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朗漠清立時偏過頭來看她,眼裡現出喜色,聲音溫柔,“你醒了?”
楚梓芸點了點頭,“嗯。”不用她多言,朗漠清便將孩子抱到她眼前,“你看,他好醜。”語氣裡帶着點嫌棄。
楚梓芸笑道:“因爲他還沒長大呢,長大了定然和你一樣俊美。”她伸出手來摸了摸嬰兒的臉蛋,很軟很軟。
剛剛還在大哭的嬰兒立時不哭了,朗漠清忍不住哼了聲,將嬰兒放到了牀榻的裡間,隨後俯下身來,在楚梓芸的額頭上落下一吻,“丫頭,一個月後,我們再努力生個姑娘吧。”
楚梓芸:“……”這個流氓!她臉頰微紅,幾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朗漠清,我真的好愛你。”
“我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