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就看着他們一行人走進了那道斑斕的裂口裡。
如觀摩神蹟一般,掌櫃的不由得跪下恭送着他們離去,直到那斑斕的裂口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有云龍族的精銳族人,又有燃兒的對空間術法的造詣,雖說這一行這麼多人,但畢竟靈界就在加索大陸,路途來回相去雖是不近,但是比起回帝國的路途或是去星羅的路途而言,這也着實不算太遠了。
所以一路倒還算平順,途中就只出過一次虛空的震盪。
原本封彌燃是想要以一己之力壓下的,就是爲了讓大家這一路都能舒適些,但是葉風回和千隕,還有云龍族的族人們,誰不知道封彌燃獨自壓下虛空震盪是有風險的,於是都不讓他來壓制。
“燃大人,大家都是修爲卓絕的,引起的這些震盪,一起扛過去也就是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您還是別獨自扛擋了。”
雲龍族人都紛紛勸阻着。
還不等封彌燃多說什麼,葉風回一語不發,看了一眼周遭扭曲的虛空,她一個擡手,靈力就陡然鋪張開來。
前後就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但她的靈力醇厚,讓人神清氣爽不說,只不過一瞬間的事情,她的靈力還謹慎地避開了露娜和妮洛,就連千隕都被她排除在外,就是擔心他們身上魔力太重,怕自己的靈力會影響到他們,造成什麼適得其反的效果。
而妮洛也是知道的,封彌燃若是以一己之力壓下虛空震盪,那麼就得他一人扛下所有的傷害,那種傷害的感覺是加倍的。
但是,若是大家一起承擔,其實這些虛空震盪,倒不是什麼大事兒。
所以妮洛也就在一瞬間,將自己的力量鋪開來,籠罩了露娜。
露娜一身的傷還未愈,目前可以說是半點抵抗能力自保力都沒有,此刻都是路長風揹着她的。
所以也不得不說,葉風回對靈力的操控程度,已臻化境,路長風揹着露娜,距離這般近,葉風回都能夠將靈力準確落在長風身上,卻是完全避開了露娜。
就連妮洛都做不到,用魔力的時候,沒辦法完全避開路長風。
露娜察覺到了妮洛的關照,不由得轉頭看向了她,依舊難掩虛弱的面容上,露出了笑顏來,“謝謝你了,聖女殿下。”
妮洛連連擺手,顯然很是不好意思了,“妖……妖刀長老……不用客氣!你身體不好,我素來身體硬朗,沒事的。”
封彌燃察覺到母親和他的姑娘這般不動聲色卻又迅速的反應,都是對他的保護。
他又哪裡能不感動呢?但想想覺得自己還真是挺無用的,在這樣的時候,竟是連一點忙都幫不上,或者說,忙是能幫的,但還不等他出手,就已經被她們倆先接管了。
此時,和他有一樣感覺的人,就在後頭。
千隕伸手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低笑說了一句,“如何?被女人保護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封彌燃無奈地笑着點了頭。
“所以,以後你要好好保護你娘和妮洛。”
千隕笑着說了句,聽在別人嘴裡,那就是做父親的對兒子隨口的交待罷了,畢竟天下可能每個做父親的,都對兒子說過這樣的話吧。
但是,封彌燃是早就得過父親交待的,所以此刻聽着這話,當然能聽出些別的意思。
他不語,只對千隕默默點了點頭。
葉風回倒是沉默不語,只專注於自己手中的事情,有她的靈力加持,在虛空穿梭的速度,倒變得快了許多。
雲龍族的族人都很是賣力。
雖說瞬息之間就抵達靈界這種事情,不太現實。
但是很快,他們倒是穿過了先前那片有着虛空震盪的地帶。
葉風回才緩緩收斂了靈力,但是妮洛卻半點沒有收斂,依舊是將手貼在露娜的身上。
就爲了能讓露娜舒服一些。
路長風當然是感激的,看妮洛時的眼神,就更加親厚了。
雲龍族的人在前方開路,就回頭對他們交代了一句,“按照這個速度,之後又一路平順,再無震盪的話,約莫再小半個時辰就能抵達了。”
而也的確如同他們所言那般,之後根本就沒有任何震盪,一路很是平順。
只是,遠在魔族禁地裡。
那雙眼又在黑暗中睜開了。
他手指的指尖上,牽出來絲絲縷縷的黑,像是髮絲一樣的細,卻是如同蛛網一般柔軟,但柔而不弱,彷彿有着不一般的韌性。
朝前方延伸着,那分明是有形的黑色絲縷,卻彷彿消失在了空中一般。
此刻這黑色絲縷微微顫動着。
而這雙黑暗中睜開的眼睛,目光深沉,卻詭譎莫辨,時而仿若帶笑,時而嚴肅凝重,時而又陰森冷漠。
一片空蕩中,傳來了狂傲卻不失陰冷的聲音。
帶着笑意。
“他們……動了啊。看來,你的計策還真是沒錯,迦羅,我們的大事,想必很快就要成了,沒想到,你那個沒了半條命的前任手下,竟是真的能拖着那半條命,將消息送到他們那邊去。”
是阿克薩爾的聲音。
光是從他的聲音裡,都不難聽出那睥睨天下的沖天傲氣。
而迦羅的聲音,卻是依舊淡漠尋常的,“這虛空震盪的頻率,我想,你說的是沒有錯吧。”
“朝着靈界而去的,今兒一整天,雲龍族和青鳳族也在往靈族遷徙,現在就連咱們大事兒所需的這兩個正主也往靈界遷去了,顯然,是在騰空戰場,爲了迎戰你下的戰帖啊。”
阿克薩爾說着,笑了起來,顯然很是狂妄恣意,帶着幾分迫不及待的熱切。
那種熱切裡竟是透着幾分瘋狂的意味。
“哈哈哈哈!我阿克薩爾居然終於等到了!多少年了?這都多少年了?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有現世的一天!”
“是成是敗,可都還說不好呢,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了吧。”迦羅聲音淡淡的,停頓片刻,“我素來沒你這麼樂觀,你也知道的。”
“哼哼!”阿克薩爾冷冷笑了兩聲,但也不惱,語氣中很快又恢復了愉悅的笑意,“放心,我那個容器,既然是我的容器,就註定歸我所用,他的勝算?是根本沒有的,因爲這就是他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