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揚怒火中燒,就差從視頻那頭順着網線穿到沈玲瓏這個不聽話的孩子面前臭罵一頓。
“你這小兔崽子真是要氣死我了,宋家是政治大家,很多人都想成爲宋家的女婿都還攀不上,你還不想要這大好的機會!宋家二小姐哪一點配不上你?人家從小就是德智體美的優等生,還拿了各種各樣的比賽冠軍。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從小就不愛學習,跟着魏家張家那些個混蛋小子到處調皮搗蛋。
讓你背個詩居然還鬧離家出走!幾乎什麼榮譽都沒有得過,也就這幾年在德國當了個教授還能吹吹。”
“宋家能答應這份親事是我們沈家的福氣,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就給我打電話,沒想通這輩子就不要打電話給我!”
“嘟,嘟,嘟”
沈玲瓏其實也知道父親在這個事情上的態度,最近的幾個月父親三番五次向自己提起與宋家聯姻,一旦沈玲瓏略過這個話題或是回答說自己拒絕,父親就會異常地生氣。
即使沈玲瓏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還是覺得非常鬱悶。爲什麼自己的愛情就應該被父母玩弄於股掌之間,難道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做主的嗎?可是長輩還是長輩,沈玲瓏不想和父親翻臉,什麼話都沒說,就受到父親狂轟濫炸般的的責罵,最後還直接放出狠話。
沈玲瓏接完一個這個不愉快的電話後,耷拉着臉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外衣脫下一甩,直木木地將自己摔在牀上。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
角聲寒,夜闌珊。
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
“少爺。”袁叔輕輕地叩了叩門,端了杯熱咖啡走了過來,放在沈玲瓏房間的茶几。沈玲瓏躺在牀上,無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想些什麼東西出奇。袁叔走到牀邊彎腰問道:“大少爺,如果您有什麼難處的話,可以跟袁叔說,袁叔能解決的盡力解決。”
袁叔的聲音將沈玲瓏拉了回來。
“我倒是記得一樣東西。”說着,沈玲瓏一個翻身從牀上坐起,然後拿起紙和筆寫下了一首詞。他遞給袁叔。袁叔一看,點點頭:“這是一首宋詞,——我記得大少爺是不喜歡這些古詩詞的。”
“你知道這首宋詞是什麼意思嗎?”沈玲瓏問。
“那我就給少爺解釋解釋……這首詞啊,是陸游初娶的妻子唐婉寫的,陸游的母親不滿意自己這個兒媳婦,便活活地將他們拆散了。幾年後陸游重遊故地,唐婉已轉嫁他人,但還是以美味佳餚相待,陸游便在沈圓的牆壁上題了一首《釵頭鳳》,表達了他對唐婉的思念,唐婉看見後就題了這首詞,不久後在悲傷中死去。”
“這首詞是從前一個女孩寫給我的。”
袁叔一聽,就知道這首詞對沈玲瓏來說是怎麼一回事了。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這個女孩他不會就叫葉花花吧?看來老爺跟你說了婚姻的事情。”袁叔問道。
沈玲瓏心裡一沉,低吟道:天作之和就這樣被一屆家長活活拆散,這等悲劇古往今來都有發生,這是有情人的悲哀還是家族的悲哀。袁叔,知道嗎,你說這個故事也是我的曾經。”
袁叔點點頭:“是,我知道,我知道大少爺的心情。但是,我想說一句,不知道大少爺願不願意聽我一句。”
“你是想替父親說一句?”
“和宋家二小姐的聯姻,只是沈家和宋家結婚罷了。在這樣龐大的家族背景,就算是結婚了,但是婚後生活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而是被家族綁架的傀儡,大少爺來說只是一次政策婚姻而已,這也是大少爺一直都牴觸的原因吧,不過我要替老爺說一句——”
袁叔坐在沈玲瓏的牀邊,語重心長地說道:“少爺,我們是有自己的苦衷,不是我和老爺不理解,而是我們必須這樣做。”
“就爲了自己錢包裡多一點錢,就要拆散一堆情人嗎?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苦衷。”
袁叔看大少爺這個樣子,恐怕再說什麼他也不會理解的。可是大少爺作爲家裡的長子,遲早是要繼承公司的,要是大少爺沒能如老爺的願和宋家結爲親家的話,沈氏集團就沒有辦法再進一步,藝術可不是實實在在的實力。
袁叔嘆了一口氣,講起了自己的經歷。
“當年如果不是老爺收留我,我就只是一個要飯的,可能過不了幾天就要在閻王爺那裡去做客了,所以二十七年前我就跟在老爺的身旁走南闖北一直幹到現在。很是感謝少爺和老爺待我同親人一樣,我也早就把少爺和老爺當做我的親人。我也有過小孩,儘管我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但是老爺心裡的事情,我非常能理解。少爺是老爺唯一的親人,無論少爺在外面闖多大的禍,有多大的難過,我和老爺都會毫不猶豫地替少爺擋在前面。”
“但是,時光已經不等人了,老爺不願也不得不說承認,他老了,身體也沒有以前硬朗了。我們別的什麼都不怕,就怕自己再也沒有能力保護兩位少爺了。”
袁叔擦了擦眼角的淚,繼續說道:“我知道在少爺情感上,我們確實做了惡人拆散了你和那個叫葉花花的女孩。我們當然是希望少爺能夠遇到對的人,能夠開開心心地生活下去,但是宋家的勢力厚實可靠,讓少爺和宋家小姐結婚,是我們這兩個老人堅持自己最後一點心願罷了。”
“我們只是給少爺提供一個相遇的機會而已,至於她是不是少爺的有緣人,那還要看少爺自己的造化了,希望少爺能好好想想。”
沈玲瓏一聲冷笑:“好了,你不用再說了”
說完,袁叔起身離開了,只留下沈玲瓏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牀上。
“爲什麼不是沈風來承擔這一切……”
父親做的一切,都是爲他付出的嗎?如果繼承一個所謂的集團,就要讓他和葉花花陰陽相隔的話,那不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