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茨看了看從普雷斯堡傳回的戰報,隨手便將英國人的宣傳讀物扔進了垃圾桶。
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宣傳攻勢確實厲害,才幾天的功夫各種傳單、小冊子都已經到法奧邊境了。
這顯然不是英國人的運輸能力太強,而是歐洲大陸上有內鬼。
同一時間,巴黎郊外某印刷廠,一個肥胖的中年人雙手被反綁在椅子後面。
他的十根手指和十根腳趾已經被齊齊割斷了,傷口處的鮮血已經開始凝固形成一片暗紅的血塊。
幾個人正用俄語交談着,他們已經找出了那位幕後老闆,下一個目標就是那位英國來的老闆。
這些俄國人來法國已經五年,最初他們的任務是來刺殺英國女王維多利亞。
不過由於任務失敗,同時又不甘心被滅口,他們便選擇了幹掉第三課的清理人。
之後這些人便散落在巴黎各處,直到某位大人物找上了他們,這些人又被重新組織起來重操舊業。
弗蘭茨找這些俄國人並不是因爲這些人有多優秀,而是相對好處理,並且容易丟鍋。
同時由於尼古拉一世的行事作風,人們也更願意相信這就是俄國人乾的。
對於俄國人來說可能會面對更加困難的外交環境,但是對於奧地利來說,這會讓俄奧同盟更加穩固。
畢竟俄奧同盟是奧地利此時外交的核心與基礎,弗蘭茨之所以敢和列強開戰的底氣。
正因爲俄奧同盟的存在,沒有任何國家敢真的將戰爭無限制擴大化。
相對而言,俄國對於西方世界的威脅要比奧地利大得多。不管現狀如何,傳統觀念並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這一切聽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然而現實便是如此。
當日夜間,巴黎多處公寓和印刷廠失火。不過這並沒有引起巴黎警方的注意,畢竟這些人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聯繫。
而且五月份天乾物燥失火本就是常態,一夜失火十幾次也算是正常的嘛。
實際上巴黎警方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比如民衆的叛亂,工人罷工,農民抗稅,以及那些揮之不散的幽靈。
不要說失火死了一些外國人和小作坊主,就是明天國民報派的議員全被當街槍殺了他們也不奇怪。
其實如果不是此時法國的警察幾近崩潰狀態,巴黎警方應該很容易發現整個法國多地都發生了類似事件。
如果有國際刑警組織的話,他們會發現這一幕同樣在德意志和意大利地區不斷上演。
作爲一個後世人他很清楚情報戰和輿論戰的威力,所以他不會再讓英國人在背後輕易地捅刀子。
這個年代在別國建立情報組織不難,但是想要形成統一架構,沒有個三五年是做不到的。
蒂羅爾,因斯布魯克。
回到匈牙利問題,其實卡爾大公對於弗蘭茨的策略十分不理解,在他看來此時就是對付匈牙利人的最好時機。
意大利和波西米亞問題解決之後,維也納的叛亂也被鎮壓,此時弗蘭茨就該直接在維也納加冕,然後宣佈對匈牙利的叛軍開戰。
卡爾大公並不避諱弗蘭茨會成爲新君這個話題,或者說他是弗蘭茨的堅定支持者。
費迪南一世作爲皇帝無論是對國家,還是對哈布斯堡家族來說都是一種傷害。現在奧地利帝國的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新皇登基能改變眼前的這種局面,而匈牙利又是一塊極爲合適的磨刀石。
匈牙利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十分強大,但實際上它的正規軍數量只有奧地利帝國的四分之一。
兩者的經濟更是有着三十倍以上的巨大差距,匈牙利國內也存在着大量反對派和野心家。
奧地利一旦進攻匈牙利,這些人就會活動起來,到時候匈牙利人就會面對內外交困的局面。
除此之外匈牙利大平原無險可守,而且其主要城市全部沿河而建,奧地利可以通過多瑙河源源不斷地運送補給,這會大大降低戰爭風險和後勤壓力。
根據奧地利帝國的情報顯示,匈牙利人正在徵募新軍,這些人需要三到六個月的訓練才能成爲合格的士兵。
情報上也顯示匈牙利人缺乏武器,槍支、火炮、彈藥、甚至馬刀的產量都嚴重不足。
毫無疑問,此時正是匈牙利最虛弱的時期。
“弗蘭茨!你還在猶豫什麼?戰爭沒有不流血的!至於外部環境,法國人不敢向整個德意志邦聯宣戰,英國人又剛剛和我們簽訂了停戰協議。”
弗蘭茨無奈之下又去拿了一份新的英國泰晤士報,卡爾大公有些不明所以,然而擡眼觀瞧立刻就火冒三丈。
“英國人居然要撕毀停戰協定?還是爲和平和正義?!”
老頭子雖然一把年紀,但還是被英國人的無恥震驚到了。
弗蘭茨其實也挺驚訝的,倒不是驚訝於英國人的無恥,而是所謂的契約精神,後世公知口中一直宣傳的英美立國之本就是誠信。
英美的契約精神之偉大,哪怕是欠敵人的欠在戰爭時期也會償還。
怎麼到了弗蘭茨這裡,和平協議就和廁紙一樣了?
不過想想倒是也挺合理,畢竟按照帕麥斯頓的說法。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英國人要求哈布斯堡家族放棄德意志皇帝的稱號,這相當於是讓奧地利帝國放棄大德意志計劃。
弗蘭茨可以不接受那頂“丟在臭水溝裡的皇冠”,但是奧地利和哈布斯堡家族絕對不能被人逼着放棄大德意志計劃。
“卡爾爺爺,新的瀆聖同盟在英國人的撮合下已經誕生了。不只是法國人,奧斯曼人也開始行動起來了。”
“奧斯曼人?他們憑什麼以爲自己還能西征?”
聽到這個消息,卡爾大公似乎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此時的奧斯曼帝國就是西亞病夫,而且這個國家虛弱就算了,還到處都是叛徒。
奧地利對奧斯曼的兵力部署、調動都一清二楚,就連這次瀆聖同盟也是從兵力上逆推出來的。
“卡爾爺爺,我們的這位惡鄰還是沒擺正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