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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撲過來的時候,零已經跳進來。他用雙手捉着酒館的橫樑,讓屠夫撲了個空,徒然壓碎了一張桌子,以及把地面幾個來不及閃避的酒客骨頭壓碎。屠夫的脾氣可不溫和,撲了個空讓它十分惱火,於是這巨人雙手隨意抓起旁邊一個倒黴蛋,跟着把他的頭和身體扯了開來,才發出一聲滿意的咆哮。
血在飛舞,酒館裡衆人的情緒從最初莫名的怒意化成了濃濃的恐懼。他們開始往門口的方向退去,但大門剛纔被他們自己堵上,這回想離開酒館卻得多費些功夫。
零沒空理會這些人,對他來說,一個藏着屠夫的酒館已經是不可多得的線索。
線索自然不在屠夫身上,而在酒吧老闆艾倫身上,所以零不介意殺了這大傢伙。於是他放開手,輕而易舉地落到屠夫的肩上。零雙腿站在屠夫的肩上,任由屠夫使勁搖晃,零卻像在它身上落了根似的,顯示出驚人的平衡性。
巨人狙擊槍槍口下垂,點在屠夫腦後的頭罩上。屠夫似乎意識到什麼,伸手就要去捉零的腳。零微微一笑,放在扳機上的手指重重壓下。
下一刻,屠夫的腦袋連同脖子炸成了粉末。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在空氣中帶出一道清晰的血跡,最後把酒吧的木地板炸飛了一個缺口,露出地板下粗糙的地面。
屠夫緩緩倒下的時候,粗暴的槍聲才響了起來。零隨着屠夫的倒下落到地面,巨人溫熱的血液緩緩流開,並流淌過零的軍靴。
酒館裡一片寂靜,而艾倫的臉色則壞到無可再壞。屠夫是他的殺手鐗,卻在零的槍下連1分鐘也沒堅持下來,他再笨,也知道招惹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這時轟拉一聲,酒館四壁連同房頂被巨力掀飛。木板鐵窗在半空炸成了粉碎,有細碎的電芒在碎片中游離不定,映照得底下衆人臉上明暗變化不停。當塵埃落定,艾倫發現自己經營的酒館只剩下地板及吧檯,即使要重建也得花上不少錢。但這會他沒空心痛,就在酒館四周的一地碎處邊緣處,有全付武裝的士兵以一名手中纏繞電蛇的能力者冷漠地看着酒館內的人。
良久,那名能力者才朝零說道:“零隊長,你的動作太慢了。”
零背起狙擊槍,默然不語。
一個鐘頭後,烈焰之眼裡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得趕到了城郊鐵森公司名下的工廠裡集中。鐵森公司是小鎮裡現在仍照常運作的熱電池公司,那裡有較爲開闊的貨物裝卸場,但現在擠上近千人,卻也顯得擁擠。
市民們自然並不願意集中到這裡,但那些外來士兵手中的武器,以及幾名強大的能力者卻不得不讓他們屈服下來。來到工廠的裝卸場後,市民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自己被集中起來的原因。這時從工廠的大門中走出一個金髮女人,她只是朝着人羣隨手一揮,便轉身走回了工廠內。
然而就是這一簡單的揮手,就連小孩也能夠感受到空氣裡彷彿涌過一道無形的暗流,但誰也不知道這道暗流有什麼作用。跟着市民便被驅散,這使得他們有些莫明其妙。而包括艾倫在內的所有市民,卻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那些外來的士兵在他們的記憶裡已經變成了鐵森公司最近僱傭的戰士,就連艾倫那間爲貝里恩拆了的酒吧,也變成了因意外所致。
當然,屠夫的屍體早爲阿斯加特的僕兵丟進鎮外無處不在的岩漿河內,毀屍滅跡。
鐵森公司的工廠裡,所有機械都已經停止工作,工人則早已下班。但廠棚上的電燈仍亮着,因此把底下幾個人的影子拖得筆直且修長。
零幾名能力者圍成了一圈,圈子正中放着一把皮椅。椅子上坐着箇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穿着得體,衣領上甚至彆着灰白色的絲巾,如同舊時代的紳士。但他雙目茫然,形若木偶,沒有半分生氣。
阿加莎的手正按在他的額頭上,通過“記憶感知”的能力,暗示者正讀取着男人的記憶。
男人名叫鐵森,正是這間工廠的主人,同時也是烈焰之眼的鎮長。但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身份,那就是引路人!
零的身上帶有袖珍探頭,能夠把他所看到聽到的信息實時傳播回半山腰的臨時營地。如果零遇到危險,阿加莎等人才能立刻展開行動。而當酒吧裡的人暴起發難時,阿加莎已經肯定引路人非但在烈焰之眼中,而且這整個小鎮還和活屍王國有關。否則艾倫的酒館裡不會有一隻屠夫,鎮上的男人也不會因爲“引路人”三個字而攻擊零。
阿加莎立刻調整方案,她和素幾人突襲鐵森公司,一舉把正在用餐的鐵森給控制起來。而貝里恩則負責支援零,其它的僕兵在強尼和約納兩人的率領下控制整個城鎮,防止市民逃逸。
在這過程中,自然有市民抵抗,而且抵抗還非常激烈。但在僕兵射殺了幾十個男人後,市民終於安靜了下來,並接受小鎮已經被佔領的事實。
之後他們被集中到工廠外,卻是爲了讓阿加莎方便給他們洗腦。阿加莎把一早設置好的記憶植入他們的腦海中,這樣一來,他們這些外人呆在烈焰之眼裡就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現在,阿加莎正在進行最後一項工作,那就是讀取鐵森的記憶。在這個男人的記憶中,阿加莎看到他身爲“引路人”的事實。
當阿加莎放開鐵森額頭的時候,男人從鼻孔裡噴出兩道細細的血霧,頭一歪就此死去。
這是“記憶感知”的副作用,任由能量在大腦中穿棱,並強行讓腦神經再現清晰的記憶片斷,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十分沉重的負擔。所以當阿加莎的手離開鐵森時,男人的腦袋已經被侵體的能量攪成了漿糊。
“是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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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加莎臉色有些疲憊,連續施展感知域的能力是十分耗損精神,特別是記憶感知,對能力者也是一項不小的負擔。施展完這個能力之後,阿加莎臉色雪白,連呼吸也微見急促。
連續幾個悠長的呼吸之後,阿加莎的臉色纔有了些許紅潤。她繼續說道:“鐵森,包括整個烈焰之眼,他們和約頓海姆之間有着巨大的金錢交易關係。”
“約頓海姆?”
“沒錯,這是鐵森他們給活屍王國起的名字。約頓海姆在北歐神話裡是冰霜巨人的國度,也被視之爲地獄的代名詞。”阿加莎解釋道:“言歸正傳,約頓海姆和烈焰之眼的第一次接觸是三個月前,和鐵森見面的正是我們在大學城裡見到過的創造者古拉德。創造者用金塊和烈焰之眼交易熱電池和硫磺,烈焰之眼得到的利潤是正常數額的數十倍。而約頓海姆的條件則是,烈焰之眼必須向它們提供嚮導,也既是引路人。”
引路人並不只是帶路那麼簡單,約頓海姆還要求烈焰之眼向它們提供雙塔山後人類聚居地的分佈、兵力的強弱等等資料。所以這三個月來,鐵森不得不更新他那些已經老舊的資料及訊息,以達到創造者的要求。就在半個月前,約頓海姆終於發兵,通過鐵森創造得跨過了雙塔山並襲擊了z7基地,由此拉開襲擊其它聚居地的序幕。
約頓海姆的攻擊猛烈且迅速,由創造者一路同行,在補充能量的同時也源源不斷地製造着新的兵源。它們就像一羣蝗蟲,被它們席捲過的聚居地只剩下一個空殼,而約頓海姆的力量卻不斷增強。一直來到雷姆特的時候,它們已經從數百活屍的兵力激增到三千,數量足足增加了五倍不止!
這些資料都存在於鐵森的記憶裡,而現在則呈現在零等人的面前。如此一來,關於烈焰之眼的市民羣起攻擊零的事情便有了最好的答案。
無論什麼時候,金子都是再好不過的硬通貨。約頓海姆的慷慨,讓烈焰之眼所有市民都綁上它的戰車。爲了那巨大的利益,殺死一兩個像零這般探尋引路人秘密的外來者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也幸得約頓海姆向海岸線的人類聚居地發兵,要不然烈焰之眼平日裡就不會只有艾倫的酒館裡養着一隻屠夫那麼簡單了。這些進階的活屍是約頓海姆留給他們的武器,必要求殺死所有像零這般探尋活屍王國秘密的好奇者。
如此看來,約頓海姆不止有一名野心勃勃的君王,還有着相當高明的戰略手段。無論怎麼看,那已經和平常的活屍相去甚遠,同時也是第一支對人類表示出驚人侵略性的異族。
從約頓海姆和烈焰之眼的接觸來看,這活屍王國的存在恐怕已經存在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可怕的是,位於雙塔山後的它完全不在阿斯加特或永夜城的視線之內,如果不是雷姆特的求援,恐怕海岸線南方的城市都被它蠶食乾淨纔會被大家所知道。
到那時,要找出約頓海姆的所在便要比此刻困難百倍。畢竟南方大地變成它的主場,要封鎖能力者的侵入並非困難的事。單是想想那時候要面對的,可能是無以計量的守衛、劊子手、爆破者這些新型的活屍兵器,就連目中無人的貝里恩也得皺緊眉頭。
“看起來,我們的運氣還不是太壞。”楓說道:“至少,形勢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失控。”
“確實如此。”阿加莎補充道:“約頓海姆和烈焰之眼每個月的交易正好在這幾天,運氣好的話,明天或後天會有活屍來護送貨物前往約頓海姆。熱電池和硫磺對約頓海姆應該也有其它作用,而不僅是和烈焰之眼交易的貨物這麼簡單。到時我們或許可以假扮成烈焰之眼的人混進約頓海姆去。”
“這倒是個好辦法。”零說道:“那這幾天,我們好好準備一下吧。”
他看了看眼前的這幾名同僚,不管是友好的阿加莎還是抱有敵意的貝里恩。從越過雙塔山開始,他們已經是一支真正意義上的孤軍。高聳的山脈還有綿延千里的輻射雲成爲了信息交通的最大阻礙,零他們現在已經什麼信息也無法發出去。
而這也是卡里奧讓他們帶上定位晶石的原因,在電子信息無法發送的情況下,只有通過元素間的共鳴才能讓阿斯加特知曉約頓海姆的所在。這也是零等人此行最主要的任務。
零躺到牀上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現在他們已經佔據了鐵森的別墅,阿加莎等人分別在其它房間休息。零人在牀上,卻沒有睡意。他不經意地轉過頭,透過牀邊的窗口看向夜空。
即使是深夜,烈焰之眼的上空依然是一片紅色的光斑。除卻輻射雲自身的天光外,還有谷地內大大小小數百條岩漿河所散發的光芒。這些豔紅的光直照到天空,又爲雲層擋住,因爲漫射而形成了一塊塊大小不一的光斑,成爲烈焰之眼獨特的夜景。
約頓海姆已經浮出水面,只要零他們找到正確的位置,那麼憑藉定位晶石,阿斯加特就能向這個活屍王國發動遠距攻擊。無論出於哪方面的考慮,阿斯加特都不會允許約頓海姆的存在。但零卻想到其它的問題,若像約頓海姆這樣的異族王國多出現幾個的話,人類的世界將會遭受怎樣的衝擊?
這並非沒有可能,動盪年代,人類所熟悉的世界已經悄然發生改變。而在新時代裡,人類的視野其實很狹窄。在許多人類視線不及的地方,天知道那裡會有什麼存在?
在零躺到牀上的時候,遠在千里之外的阿維諾特也把自己往指揮車上的一張臨時睡鋪上扔。
阿維諾特十分疲憊,眼皮重俞千斤。數日不眠不休,讓阿維諾特這個能力者也大感吃不消。自從那天晚上零等人擊殺了創造者古拉德,瓦指了活屍的指揮系統後。包圍着雷姆特的活屍軍團迅速潰退,但阿維諾特並不準備讓它們就這麼離開,否則數千活屍再度集結的話,雷姆特依舊毫無安全可言。
於是在阿維諾特的率領下,阿斯加特的軍隊追着活屍大軍的尾巴殺去。但活屍退入了城市廢墟里,如同蛛網密佈般的城市網絡讓追擊變得十分困難。不知不覺中,這幾天下來阿斯加特的軍隊已經深入廢墟之中。而這樣的戰鬥,阿斯加特方面卻收效甚微。
複雜的環境,無論火力還是能力都無法得到有效的發揮。而活屍出現的數量也十分有限,它們不再像圍攻雷姆特般一涌而上,而是使用分散卻靈活的攻擊騷擾阿斯加特的部隊。這讓阿維諾特相信,活屍裡依然有傳令兵的存在,否則失去這些指揮節點,活屍是不可能使用這麼靈活的戰術。
當然,在絕對的力量下,活屍仍然處於劣勢。
在進入夢鄉之前,阿維諾特考慮着是否明天應該向雷姆特的方向縮短戰線。這麼些天下來,他們已經離雷姆特有些遠了。
包括阿維諾特在內,除了負責值夜的士兵外,其它人已經進入了夢鄉。雷姆特方面的人員也不例外,只有以半月狀拱衛着基地入口的防線上還有士兵在站崗,基地裡的人也早早休息了。
誠然,這道由重新拉起來的高壓電網,加上電網外臨時搭建起來的戰爭掩體,以及哨塔上從越野車裡拆卸下來的速射重炮構建的防線。在阿斯加特主力部隊離開的此刻,即使活屍迎面來攻,也能夠支持一段不短的時間。
哨塔上的士兵更是對遠處的荒野進行全天侯的監視,一有動靜,立刻就會報告給防線的指揮官。
可這道防線主要防範的是正面的攻擊,因此當幾道黑影出現在雷姆特大後方的荒野上時,哨塔裡的士兵並沒有發覺。
當日被創造者生產出來後就不知所蹤的潛伏者,此刻卻出現在夜幕之上。它們又和當日有了些許不同,除了依舊在背上飛舞的數道腸器之外,它們那支撐着身體的四爪也變得更加巨大鋒利了。
現在,潛伏者們分別佔據不同的位置,跟着四爪如飛,把堅實的地面及零碎的雜物刨飛。不過片刻,在它們身下已經出現一個圓形的坑。潛伏者並未就此停下,而是加快了速度,它們如同鑽土機般往地底鑽去,隨着沙石如同噴泉般涌出地面,五條地道正在成型中。
潛伏者一邊挖出地道,那背上飛舞的腸器端口大張,不斷噴灑出暗黃色的液體。這些液體一沾在地道的壁上便立刻滲透進土層裡。當液體完全消失之後,本來鬆軟的土層不斷硬化,最後變得和混凝土一般,讓這條條地道變得堅固並允許其它東西通行。
五條地道從地面開挖,深入地底百米後由豎挖改而橫掘。當其中一頭潛伏者利爪突然擦出一蓬火花時,有方整的合金板出現在這怪物的眼中。這是雷姆特的基地外牆,由統一規格的合金板構建完成。
而在外牆之後,則是不設防的地下基地。潛伏者的人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跟着背上的腸器朝着合金牆不斷噴射出另一種綠色的液體,這種液體一接觸到合金牆的時候,合金牆不斷髮出“滋滋”的聲音。在飄起縷縷帶着惡臭黑煙的同時,金屬的外牆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着。
由潛伏者所噴酒的液體,事實上正是生物強酸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