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啓動了,兩輛吉普車一前一後,沿碎石路向南開去。路過兩座小山的時候,周吉平的餘光看到了山上機槍巢裡有什麼一閃,那應該是瞄準鏡或望遠鏡之類的反光,顯然有人正在裡面關注着自己這一行人。
周吉平敢肯定,如果沒有木巴或韋爾夫帶隊,自己這些人絕對通不過這道死亡門坎。
開在碎石路上,吉普車不住的顛簸着,所以速度並不是太快,最快也就維持在四十公里上下。\不過,這已經是大多數部落戰士們生來第一次坐上這麼快的交通工具了。
車開了沒五分鐘,後面的吉普車裡就傳來了嘔吐的聲音。坐在前車的幾個人回頭一看,原來是有些部落戰士受不了吉普車的顛簸,已經開始暈車了。坐在小吉普車前排的木巴長老對開車的土著司機說了句什麼,吉普車的車速立刻降了下來。
但是這樣顛簸的路面,即使車速降下來車上的部落戰士也依然還是適應不了,還是照吐不誤。\相反由於車速的降低,車輛上下顛簸的幅度倒更大了些,本來一些部落戰士還是可以強自忍住的,如今他們完全剋制不住了,也開始哇哇的大吐特吐起來。
看看嘔吐的人數幾乎佔部落戰士總人數的一半兒左右,兩輛吉普車不得不停下了。車一停下,幾個部落戰士迅速的從車上翻下,連手裡的槍都顧不上拿。一個個伏在在地上,肩膀上下起伏着,吐了個昏天黑地。\
這些戰士以前只坐過索約那幾輛拆掉了發動機的“步戰手推車”,哪裡享受過坐真正汽車的待遇。更何況,他們以前鼻子裡聞到的都是伊瑪拉草原純淨的空氣,又哪裡聞過燃油和機油的混合氣味兒,眼下他們這種不適的反應其實也是非常正常的。
這下輪到木巴長老皺眉頭,不知如何是好了。
看到這種情況,周吉平主動對木巴長老解圍道:“要不,我們還是下車走過去吧,前面還有多遠?這些部落戰士走路倒不怕的。\”儘管這裡的路是碎石路,但周吉平看得出鋪碎石的最主要目的是爲了防止雨季過多的降水積在路面上,最終造成路面毀壞。可這種碎石路車走在上面倒沒什麼,頂多顛簸一點而已,但人走在上面速度可就大打折扣了,可那也比這些戰士們吐得連槍都拿不住要強。
“不行啊,已經向大酋長報告了你們到來的消息。就算今天有點晚,但最起碼也要把你們安置在恩格羅山裡纔好。\”木巴長老爲難地說道,連帶着額頭上的皺紋都堆積在了一起。“至於今天大酋長會不會召見你們,那得看大酋長的意思。”
“現在這兒不是恩格羅山嗎?怎麼我們還沒到?”周吉平好奇的問道。
“呵呵,恩格羅離這兒還遠着呢,恩格羅山其實是一座山谷,這裡只是恩格羅山的外圍,剛纔我們過來的地方叫卡帕,北方軍叫死亡門坎。\從這裡到恩格羅山還要走好遠呢。如果走過去的話,估計天黑了都走不到。”木巴長老解釋着,看得出他很爲難。
“要不,我們先過去?讓這些部落戰士在後面慢慢走?”韋爾夫提議道
木巴長老沒說話,相反把目光投向周吉平,那意思在徵求周吉平的意見。周吉平有心不同意,心說這不是輕輕鬆鬆的就把自己人給拆散了嗎?那哪行。
可轉念一想,周吉平又忽然明白過來,自己是幹什麼來的?更何況面對布須曼人這邊的鐵桶一樣的防衛措施和環境,自己就是帶着這些人打,就能打出去嗎?肯定不可能。\既然如此那還如見機行事。
同樣,周吉平也沒表態,相反他把目光投向了杜卡:“怎麼樣杜卡,你還行嗎?”
周吉平看得出杜卡也不好受,他這樣問也是在給自己一個機會,不管怎麼說名正言順的和大部隊留在這裡,總好過自己單獨行動。\
“沒事。”杜卡讓周吉平失望了,他的臉色雖然有點不好看,但看得出他還能忍得住。
吉普車再次開了起來,速度保持在三十公里左右,這個速度是在現在這種路況下比較舒服的速度。
“酋長先生,你看剛纔過來的地方怎麼樣?”車開了不多遠,木巴長老回頭問周吉平,臉上則帶着和煦的笑容。“聽韋爾夫講,閣下對軍事非常有研究?您的眼光一定非常專業。\”
“哦,什麼?哪兒?”周吉平裝做沒聽清木巴的問話,打着馬虎眼,給自己留出了充分的思考時間。
“就是卡帕,也叫死亡門坎的地方。”木巴長老補充道。
“哦,那兒很好。”周吉平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那地勢很不錯,不管誰來進攻,恐怕都是一場惡夢。”
“如果是大酋長你,帶多少人來進攻才能把那裡攻下來?”木巴長老繼續追問,臉上依然掛着招牌似的微笑,但那笑容卻別的意味。\
“我,帶人進攻?”周吉平的腦子迅速轉動着,同時在心裡猜測着木巴長老的意思。“我怎麼會帶人來進攻?達蒙和布須曼人可是有幾百年兄弟關係的部落,我這次來是和布須曼族重修舊好的,怎麼會帶人來進攻?再說,剛纔看到那個地方,啊——天啊,簡直是太棒了,只要防線的士兵有足夠的子彈,那兒簡直是所有進攻者的惡夢。所以我非常慶幸我是以達蒙部落酋長的身份來的,不然的話,我可進不來。”一邊用太極推手式的回答把木巴長老的問話回了過去,一邊周吉平還不忘恭維了布須曼人一句。
“呵呵……”韋爾夫捧場似的笑着,點着頭。
木巴長老顯然在認真觀察着周吉平的說話語氣和表情,但他失望了。從周吉平的臉上和話語裡,他什麼也沒得到。但周吉平後面那句類似誇讚的話,還是讓他比較認同。
他點了點頭,有些自豪的說到:“是啊,那兒之所以被北方軍稱爲死亡門坎,是在九年前的恩格羅山保衛戰時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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