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帶周吉平找到一個似乎是管事的女人,這個女人裝束看上去比較尊貴,看起來是有些地位的。聽了周吉平的話,女人同意了,但要求必須儘快歸還。
“小氣!”周吉平有些不滿地說,反正她們也聽不懂中文。
正準備離開時,肉場上幾個忙碌的女人吸引了周吉平的注意。她們似乎正在熟獸皮,這可正是周吉平需要的。
把自己的意思向伊琳說了,伊琳又把周吉平的話轉述給那個女人聽,在弄明白周吉平只是要巴掌那麼大的兩塊之後,那個女人同意了。
那個女人去爲周吉平找獸皮去了,周吉平擺出一副閒逸的姿態看着那些部落女人忙碌。
這幾個女人正在用鹽硝獸皮。看着她們熟練地用木刀颳着鹽從獸皮上趕過,將獸皮上殘存的水分帶走,或者用手抓着獸皮在鹽上不斷的鞣製,周吉平又想家了。
家鄉的山裡也有獵人,打到獵物以後獵人也是用木刀颳去碎肉,然後就用摻了草木灰和鹽硝的水熟皮子,他們熟皮子的方法看起來和這些部落婦女很接近。等皮子熟完以後,就可以做成各色的衣帽用具,有些成色好的則被販子收購,賣到山外面去。
這時,那個管事的女人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大塊皮子,估計四個鞋底都夠了。
用膠鞋底做樣子,周吉平割下了四個鞋底,然後把刀子還給了那個女管事,並客氣地向她致謝,女人露出和善的笑容,接過刀子轉身去忙自己的去了。周吉平卻沒有去意,繼續看着這幾個女人忙碌。
周吉平看這幾個女人,這幾個女人手裡一邊不停地忙着,也好奇地看過來,眼光自然和善,臉上帶着靦腆淳樸的笑容,那笑容好熟悉,讓周吉平不由想起家鄉的鄉親們。
“我來試試可以嗎?”周吉平心情很放鬆地通過伊琳向幾個女人要求着。
不料,伊琳居然傻楞在那裡沒給翻譯。看着木然的伊琳,周吉平心想:今天她怎麼了?哪不對勁兒?算了,不翻譯我自己來。於是手上連連比劃着,向幾個女人要求。
幾個女人全楞了,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計。看得出來,手勢她們是看明白了,但她們互相嘀咕着什麼,接着有人叫來剛纔那個決定借刀子給周吉平的女管事。這個女人在弄明白周吉平的意思之後,居然搖頭拒絕了。
怎麼這麼麻煩!本來周吉平是覺得這裡氣氛很好,反正自己也沒什麼事,閒來無事和部落居民們搞好關係也不錯的,是不是怕我沒幹過給弄壞了啊?
乾脆伸手抓過一個女人手裡的木刀,依樣做了起來。這一來,幾個女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攔又不是不攔也不是,可週吉平卻是越幹越起勁——這本來也沒什麼難的嘛。
這時,肉場外面一陣喧鬧,衆人擡頭向肉場外看去,是獵隊回來了。
看到獵隊歸來,那個女管事趕忙彎腰,想從周吉平手中把木刀奪下來,不料正好周吉平一縮手,沒抓着,再抓,卻被周吉平本能的一擡手給擋住了。
“啊萬%#¥!”走在獵隊最前面的正是朋熱,他擡眼看到這一幕,高聲叫了句什麼,快步衝過來。
壞了,是我惹事了麼?周吉平心裡一緊,手裡的木刀已經被管事的女人搶了過去。接着那管事的女人轉過身,居然給朋熱跪下了。
原來不是衝我啊!可這是怎麼一回事?周吉平大奇。
只見朋熱大步走到管事的女人跟前,大聲叫嚷着什麼,看朋熱的表情應該是在責罵那個女人。而此時,旁邊的幾個女人也是跟着跪下了,一個個噤若寒蟬。
罵了幾句,朋熱似乎還消不了氣,一腳把管事的女人踢倒,掄起手裡的矛杆就打。
周吉平先是被這個變故弄懵了,等醒過味兒,矛杆已經在那女人身上抽打了兩下,趕忙伸手一把抓住朋熱的矛杆連聲喊着:“NO,NO,NO。”
周吉平是看不慣男人打女人的,本來嘛,衝女人抖威風算什麼英雄;更何況自己是來求人家幫忙的,人家剛幫過自己,於情於理自己都不能坐視不管;更何況,周吉平也想借機試試這個酋長嘴裡的出色獵隊長到底有幾斤幾兩,以後也許會和他們交手的,先摸摸底的好。
周吉平抓住的是長矛杆的遠端,佔了個力臂的便宜,再加上本來就是存心較力的,朋熱一時不防被周吉平拿得死死的,連運了幾下力居然沒動得分毫,朋熱的眼一下直了。
見引起了朋熱的注意,周吉平心裡暗道冒失。又趕忙收力,裝作力量不支,腳步不穩的樣子,擠在朋熱和管事的女人之間,通過伊琳連連規勸。
誰知周吉平的規勸完全沒有效果,情急之下伊琳居然一句話也沒譯出來。
見周吉平擋在那女人前面,朋熱已經打不到她了。朋熱就向自己的獵隊吩咐了句什麼,只見幾個獵手吆喝着走上來,用長矛杆撥趕着幾個女人站起來,離開了肉場向木棚廣場走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看着眼前的一幕,周吉平不知如何是好,把眼睛看向伊琳,希望她能給自己解釋。
可伊琳居然用一種幽怨地眼神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樣子。
“伊琳,這是怎麼回事?朋熱爲什麼打那個女人?”周吉平見不得伊琳的眼神,乾脆直接問。
平穩了一下情緒,伊琳說:“都怪你。”
怪我?周吉平楞了,這裡邊怎麼有我的事啊?
“男人是不能幹這種活兒的,讓男人幹這種活兒是污辱男人。那個女人是朋熱的妻子,她讓你幹活兒就等於是污辱了朋熱和整個部落所有的男人。”伊琳終於能把話說完整了。
啊?!
——男權社會!周吉平腦子裡跳出這樣一個詞,可是,這也太過分了吧。 wωw¤тTk án¤℃O
“那朋熱把她們帶走要怎麼樣?”
“去接受酋長的懲罰,嚴重的話要割鼻。”伊琳滿臉的不忍。
“那還等什麼!”用中文喊了一句,周吉平急得從原地跳了起來,光着腳拉着伊琳就向木棚那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