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節,君氏的布鋪掌櫃管事,發現同行的鋪子門庭若市,獨自家的鋪子,在這個臨近年節的日子,顯得有些蕭條。
但因早知其他鋪子都是降價出貨,自認高人一等的君氏鋪子掌櫃管事們,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
出貨量雖多,但價格低了,算下來利潤可能還不如他們。
忙個不休,最後賺得還沒他們多,何苦來着。他們做的向來是有錢人家的生意,價格高利潤也高,何必辛苦去掙那三瓜兩棗。
對於即將面臨的一切,從主子到掌櫃管事,到夥計,沒一個人放在心上。
正合霍惜的意。
敵人麻痹大意,正是她大展手腳的時候。
許了手下厚賞,人人幹得起勁。絲毫不把臨近的春節放在心頭。有錢了,日日都是闔家團圓的日子。
不僅作坊出貨量劇增,船隊也源源不斷運來各色貨物,西番西域諸部的毛皮牛羊馬等物,也源源不斷地送到關內。
“夫人,大公子手上的玉礦又說不賣了。”艮七有些焦急。以爲水到渠成,卻沒想到那邊竟放話不賣了。
剩下兩名殺手,沒想到穆儼戰鬥力這麼強,四名殺手圍攻,都沒傷他分毫,滅殺了兩人後,還越戰越勇。
四處尋摸特色年禮,色色備齊,讓人往京城快馬送去。
京城穆府、孃家英國公府、養父母霍家、舅舅家、外祖父母李家、還有定國公徐家,及一些交好的人家,都一一備了年禮。除此,還有昆明城中餘家及住在庵裡的餘夫人。
臥房內,夫妻二人倚在牀頭看着京城給他們寄來的信。
“我想着你,豈會不回。”穆儼嗅着她的髮香,體香,情難自己。因爲有她在,他才覺得活着有意義,有盼頭。
穆儼偏頭躲過,沒想到受傷的那人也摸出暗器朝他射來……
“是。”坎二等人沉痛應聲,咬牙暗恨,讓他知道是誰害了這麼多同袍,他一定殺光他們!
穆儼回到府裡,已是除夕的前一天。
君家是穆展的錢袋子,先破了這個錢袋子再說別的。
霍惜心頭一疼,趴在他背上親了上去。穆儼身子一僵,忽地翻轉過身子,把霍惜壓在身下……
“熱水給你放好了,你去泡一泡吧。”
穆儼看着被殺的親衛,心情沉痛。“把兄弟們送回家,做好撫卹工作。若家中困難,及時上報。”
穆儼暗自叫遭。
“世子小心!”
年節將近,穆儼也起身離開衛所,往京城趕。
吩咐道:“把這些武器都收好,命人細查來源。”只要是出自國朝內部,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衆親衛應聲,上去撿拾武器。
不知暗器上有沒有毒,西南這邊擅毒的人多,萬一尋不到解藥,怕是要折在此處。
急忙轉身想用劍去擋,卻已來不及,那暗器已逼至他的胸口。
在穆儼砍中一名殺手的手臂後,另一名殺手摸出腰間暗器,朝穆儼心臟位置射來。
“好。”
離一坎二等隨護均被殺手纏着,一時分不開身,內心焦急萬分,手裡的劍舞得越發凌厲。
一衆親衛紛紛勒馬,前面的親衛抽劍相迎,後面的親衛搭弓朝來人射去。密林裡響起密集的刀箭相擊聲,叮噹做響。
離一坎二偏頭看到,大大鬆了一口氣。少爺帶的親衛雖多,但能和這批死士決一死戰的,並沒有多少。對方來了數十人,明顯是想以人海戰術,拖垮他們。
四個殺手從四個方向直直朝穆儼飛縱過來,把穆儼圍了個密不透風。
穆儼那邊想斷了穆展的念想,一是斷了他手中的權勢,二是斷了他背後的財源。
大大的浴池內,熱氣氤氳,溫暖又暖昧。穆儼趴在浴池邊沿,由霍惜給他擦洗身子,半眯着眸子享受心愛之人服侍。
都是一羣死士,留活口也沒意義。還不等逼問,就服毒自盡了,留與不留都一樣。
穆儼眸子睜了睜,感受到霍惜在撫摸他背上的新傷口,只覺一陣陣發癢,眼睛又閉上。“無礙,未傷及要害。”言語安撫。
小半個時辰後,地上躺倒一片,已無一活口。
逐風三人應聲,齊齊圍在穆儼身邊,反守爲攻,片刻功夫就放倒一片。
“你陪我一起。”
穆儼上前查看,見都已死透,身上也沒有什麼證明身份的東西,看來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檢起對方掉落在地上的武器及暗器,看了又看……
穆儼以一敵四,卻絲毫不見頹勢。拍馬騰空而起,在空中與四名殺手纏鬥片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倒兩名殺手,餘下兩名,繼續與之纏鬥。
“事還要繼續做,但不可逼得太急,讓他們看出行藏來。”
“少爺,都是夷人,觀打扮看不出哪一支。”
霍惜並沒有多在意,“不賣是因爲還不缺銀子。現在年底各鋪子都在覈賬,估計今年賺的銀子多,手頭充足。咱們不急,且先等等。”
如今逐風乾三坤四趕到,形勢立刻扭轉。
“世子小心!”
“怎的又傷了?”
這日,經過一處密林,忽地從林中躍出數十條黑影,齊齊朝穆儼砍來。
“還以爲你不能趕回來了。”霍惜抱着他不肯放。
“夫人放心,我等明白。”
池水劇烈晃動,帶着羞人的節奏,最後又歸於平靜。
“來得正好,同我一起殺光他們,不需留活口!”
各處事情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想收到成效,一時半會的,也沒那麼快。臨近春節,霍惜也終於肯把心思放到過節上。
是逐風!是逐風和幹三坤四從山裡趕回了。
府裡早已披紅掛綠,紅燈籠高掛,各處院落燈火璀璨,節慶氛圍濃。
已做好中招的準備,沒想到斜裡飛來一物,把那暗器拍落地上。
“念兒都要訂親了,說父親給他說了好幾個姑娘,他來信抱怨,一個都沒看中。也不知這孩子喜歡什麼樣的,莫不是要天仙不成。”
“念兒還沒開竅呢。”穆儼笑了笑。
“那我給父親回信,說再等等?莫倆父子因婚事生了嫌隙。”
穆儼想勸她,嘴巴張了張,又合上。“我看你還藏了一封信在枕頭下,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