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鳳容崢的聲音,江梓瑗差點把手裡的瓶子給摔到地上,還要那個白衣男子及時給接住的,不過順便將江梓瑗的手也握住了。
鳳容崢眸中躥出兩束怒火,“過來!”
江梓瑗撇了撇嘴,將藥瓶放在白衣男子手裡,“給你,我走啦。”
“姑娘,還沒給你診金。”白衣男子低聲說道,雖然他有點懷疑這個藥是否有效,但是他不喜歡欠別人,雖然五百兩不算太多,但對於他們如今來說,五百兩卻是不少了。
“少爺!”那僕從急忙叫住白衣男子,心想他們攏共也就幾百兩了,拿出五百兩可就沒銀子了。
江梓瑗笑道,“疑難雜症我才收五百兩,你這種水土不服的,給我五兩吧,我做的這個藥丸也是要本錢的。”
那僕從聞言大喜,立刻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給江梓瑗。
“那就告辭了。”江梓瑗作揖一禮。
鳳容崢的臉色已經黑得像鍋底了,他走了過來,冷冷地看着她,“你在做什麼?”
“助人爲樂啊。”江梓瑗理直氣壯地說道,“這位公子生病了,我是個大夫,當然不能見死不救啊。”
白衣男子擡眼看了鳳容崢一眼,扶着僕從的手站了起來,“這位大哥不要誤會,姑娘她確實只是幫我治病。”
鳳容崢臉色陰沉,冷冷地看向白衣男子,“我沒誤會。”又低眸看着江梓瑗,“跟我回去。”
江梓瑗看到鳳容崢鐵青的臉色,心中一陣解恨,這個混蛋就會欺負她,每次她的反抗和大罵對他都沒什麼效果,難得看到他這麼生氣,她心裡爽快多了。
“這位公子,你們去哪裡啊?說不定我們還同路呢。”江梓瑗只當沒看到鳳容崢快要殺人的眼神,笑眯眯地問向那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看出鳳容崢的不悅,臉上帶着疏離冷漠的淺笑,“我們去淮揚,多謝姑娘的藥,不妨礙你們的路程了。”
江梓瑗還想說什麼,鳳容崢已經一把摟過她的腰,強行將她給帶走了。
“放開我,鳳……”江梓瑗掙扎着要推開他,被鳳容崢一個眼神冷冷地看了過來,立刻又識趣地閉嘴了。
好吧,在外面不能叫他鳳容崢。
鳳容崢直接將她拎着丟進馬車裡,盼燕和春初看到這麼生氣的王爺,哪裡敢繼續留在這裡,趕緊躲到後面的馬車了。
江梓瑗心裡雖然怵他,卻爲了面子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擡起下巴瞪着他,也不說話。
“除了勾三搭四,你能想出其他辦法惹怒本王嗎?”鳳容崢雋黑的眸子沉冷地看着她,對她主動去給別的男子治病感到莫名的憤怒。
勾三搭四?江梓瑗氣得一顆心都在發顫,“我哪裡在勾三搭四了?”
鳳容崢冷笑,“難道不是嗎?不是你主動去給人家治病的嗎?”
“如果給別的男子治病就是勾三搭四……”江梓瑗沉默了一下,冷笑看着他,“那以後這種機會還多得是,王爺還請擔待了。”
“你敢!”鳳容崢掐住她的下巴,“江梓瑗,不要惹怒本王。”
江梓瑗用力拍開他的手,“惹怒你又怎麼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會醫術,如今纔來嫌棄我勾三搭四,你是不是太遲了些。”
鳳容崢將她扯進懷裡,低頭重重吻住她的脣,江梓瑗越是反抗,他吻得更加兇猛用力,衣領更是被他扯開,露出粉色的肚兜。
江梓瑗又氣又怕,怕他又想在馬車做那樣的事情。
她的眼淚涌了出來,雙肩輕抖着,由着他越吻越激烈,她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好人?難道在路上遇到個誰裝病了,你也要去救嗎?你是不是笨蛋,連看人都不懂嗎?”鳳容崢鬆開她的脣,輕喘着氣在她耳邊說着,“你還好意思哭,若是遇到個心懷不軌的,你如今還能在這裡嗎?”
江梓瑗閉着眼睛在流淚。
鳳容崢粗糲的手指替她抹去淚水,“越是接近淮揚,路上就會有更多的危險,你以爲宮裡的人會那麼輕易放過你嗎?”
看到她還只顧着落淚,根本不想理他的意思,鳳容崢無奈地嘆了一聲,“別像個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掉眼淚。”
江梓瑗睜開一雙通紅的眼睛,氣呼呼地瞪着他,“是啊,我就是個小孩子,怎麼了?”
鳳容崢輕笑出聲,“難道我還說錯了?”
他說得沒錯,本來她覺得這世上沒那麼多害人的,但經歷過水牢那件事,她覺得這個世界跟她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這裡害死個人是多尋常的事啊,太后肯定會派人來殺她的吧。
“我自己能保護自己,春初也在身邊,那個人也不是壞人!”江梓瑗嘴硬地回答,她就是生氣他說的那句勾三搭四。
鳳容崢冷下臉,“你怎麼知道那個人不是壞人?壞人臉上都寫着的嗎?”
“我相信我的眼光。”江梓瑗哼道。
“江梓瑗,你非要惹我生氣不可嗎?”在他面前說別的男人不是壞人,她以爲他有多心胸寬廣?
江梓瑗委屈地噘嘴,“那你還說我勾三搭四呢,我就勾三搭四給你看。”
鳳容崢捏了捏她的臉頰,“還說你不是小孩子,這樣賭氣的話也是能說的嗎?”
“你走開!”江梓瑗怒道。
“是我說錯了,我們王妃忠貞不二,怎麼會勾三搭四。”鳳容崢笑了起來,他剛剛是氣暈了頭,也因爲那個白衣男子長得太好看了些,他還以爲她是覺得那人好看纔去給他治病的。
江梓瑗冷笑地說道,“那你說錯了,我纔不是那種忠貞不二,一輩子只嫁一人的女子,你做了讓我覺得噁心的事情,我難道不能不要你去嫁給別人嗎?”
鳳容崢眸色冷了起來,“你可以試試。”
他一定會殺了那個敢娶她的男人。
……
……
再次啓程的時候,江梓瑗發現了一輛熟悉的馬車,是那個白衣男子的車子。
鳳容崢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在前面騎馬了,而是直接到江梓瑗的馬車裡面,一旦發現她有意要去跟白衣男子搭訕的時候,立刻就將她揪到懷裡去了。
不過,畢竟是同路,總會有相遇的時候。
第二天的響午,他們就在路邊的茶攤再次見面了。
這次白衣男子讓他的僕從過來給江梓瑗道謝,吃了她的藥之後,他的肚子已經不痛了。
江梓瑗朝着白衣男子微微一笑。
那僕從卻站在原地沒走,他請求江梓瑗再給他們家少爺診脈,因爲他們家少爺從小身子就不太好,這一路上雖然沒有發作,但是胃口卻越來越差,希望江梓瑗能夠治好他的舊疾。
原來是有舊疾。
“她沒空。”鳳容崢冷聲拒絕。
江梓瑗說,“我有空啊,不過,要是不急的話,等去了淮揚再給你們家少爺看病吧,如今也沒有藥在身邊呢,”
僕從聽到江梓瑗的話,臉上閃過喜色,“多謝姑娘。”
鳳容崢冷眼看向江梓瑗,江梓瑗低頭咬了一口包子,忽然覺得味道有些奇怪,又給吐了出來,“這包子怪怪的。”
“哪裡怪了?”鳳容崢還沒吃,微微眯眼看了看桌面上的包子,他警惕地看了周圍一眼。
應該沒人知道他們是來淮揚的,離開帝都的時候,他都已經做了安排,如今宮裡的人應該都以爲他們是去溫泉山莊了。
“肉包裡面有迷藥。”江梓瑗小聲說道。
隔壁桌子的白衣男子聽到這話,將快要送到嘴邊的包子放了下去,眼睛幽冷地看向茶攤裡的夥計老闆。
裡面的人發現包子被拆穿下了迷藥,也不再僞裝了,從底下拿出利劍朝着他們殺了過來,茶攤周圍也突然出現了好幾個黑衣人。
不過,江梓瑗看着他們頭上的裝飾,好像有些不太像鳳朝人。
“你們是針對我而來的,他們只是尋常商賈,放他們離開。”白衣男子依舊坐在原來的位置,淡然而冷漠地對着黑衣人說道。
江梓瑗悄悄地抓住鳳容崢的衣袖。
鳳容崢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擔心。
“一個不留,殺!”帶頭的人下命,朝着江梓瑗他們也殺了過來。
只是,還沒靠近他們三步之內的地方,那人已經人頭落地了。
白衣男子身邊的僕從也是武功高強,幾息時間已經殺掉二人,對方有十來個人,根本不是鳳容崢那些侍衛的對手,很快就都解決了。
那白衣男子看向鳳容崢的眼光充滿了警惕,一個商賈身邊會有這麼多武功高強的護衛嗎?顯然,對方的身份不簡單。
“那個誰,你沒事吧?”江梓瑗問白衣男子。
“在下……敝姓李,單字戈,未請教閣下?”白衣男子朝着鳳容崢抱拳。
鳳容崢淡淡地說道,“容。”
“容兄,今日多謝拔刀相助,在下銘記於心。”李戈感激地說道。
“告辭!”鳳容崢大約猜出李戈的身份,並不想跟他深談,帶着江梓瑗走向了馬車。
“少爺?”李戈身邊的僕從走了上來,他自然也是看出對方的不同尋常,只是他們如今並非人家的對手,不能強硬逼問。
李戈眸色複雜地看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看來不管我逃到哪裡,他們都不會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