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江梓瑗還有幾分不真實,她擡頭看着鳳容崢俊美的側臉,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忠南侯府……是不是你做的?”
鳳容崢還在想鳳容恪方纔發病的樣子,面色有幾分冷毅,聽到江梓瑗的問話,淡淡地說道,“忠南侯所犯下的事,又與本王有什麼關係。”
他只是將被埋起來的秘密挖出來而已。
江梓瑗抿嘴一笑,眼睛清亮地看着他,“王爺,你真厲害。”
鳳容崢嘴角釋出淡淡的淺笑,深黑的眸子也柔和起來,“哦,你指的是哪方面?像今天讓你腳軟……”
“你想哪裡去了!”江梓瑗臉頰微紅,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你正經一點。”
“本王哪裡不正經了?”鳳容崢反問道。
江梓瑗咬脣嗔他,那雙晶亮的眸子如清泉般透澈瀲灩,臉頰泛着紅暈,這一眼略帶風情,看得鳳容崢心頭髮熱,低頭吻住那玫瑰花瓣般的粉脣。
馬車裡傳出沉重的呼吸聲,鳳容崢越吻越深入,更發出嘖嘖的聲音,江梓瑗全身發軟地被他抱在懷裡,抓住僅存的一絲理智將他推開,“我……我還不舒服呢。”
鳳容崢深吸了一口氣,抓着她的手按住他堅硬如鐵的地方,“那該怎麼辦?”
江梓瑗嚇得要縮回手,卻不敵他的力氣,只能氣呼呼地瞪着他。
“看來我們要提前回帝都了。”鳳容崢輕嘆了一聲,鬆開她的手,知道她不喜歡在外面那樣,他也不想強迫她。
“因爲今晚的事嗎?”江梓瑗小聲問道,如今他們身份暴露了,以後出去行走肯定會很不方便,這就是鳳容恪的目的嗎?
“是有人不想本王繼續留在這裡,怕夜長夢多。”鳳容崢冷哼,對於鳳容恪的算計,他怎麼會不知道原因。
江梓瑗沉默了一下,“你知道二王爺是什麼病嗎?”
鳳容崢凝眉搖頭,他根本不知道鳳容恪有病,“你什麼時候知道他有病的?”
“我也是今天看到他那樣才發現的,上次在帝都的時候,也見過他這樣,不過沒有今天那麼嚴重,那次他差點把我給掐死了,要不是忽然發病,說不定我已經早登極樂了。”江梓瑗說道。
“你說什麼?”鳳容崢神情微凜,面色鐵青地看着她。
江梓瑗心裡暗叫一聲糟糕,“那時候我還沒跟你成親,就是……從宮裡出來之後,他以爲是你利用我去水榭勾引他,不過我也沒什麼事啊。”
鳳容崢心裡躥起一股怒火,他會讓江梓瑗去勾引鳳容恪?他瘋了纔會這麼做,想到那時候在水榭裡,她差點就被鳳容恪……他都恨不得殺人。
“其實我覺得二王爺的忍耐力還挺好的。”江梓瑗小聲說,知道鳳容崢在生氣,小手一直在他胸前輕撫着。
“你在誇他?”鳳容崢微微眯眼,心底有一股醋酸。
江梓瑗好笑地說,“他那時候要是忍耐力差一點,我看我也不用嫁給你,皇后和太后都不會讓我活着了,只是,他怎麼會認爲是你呢?”
“我和他小時候還好,是我母妃死了之後,才漸漸互相看不順眼的。”鳳容崢輕描淡寫地說道。
江梓瑗愣了愣,這話的意思,是他跟鳳容恪小時候應該感情很好,可是皇后和太后聯手害死了葉貴妃,鳳容崢註定跟皇后是仇人,鳳容恪身爲皇后的兒子,跟鳳容崢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了。
她想問一問關於葉貴妃的事情,看到鳳容崢緊繃的俊臉,她終究還是問不出口,“我懷疑鳳容恪的病應該不太好治。”
鳳容崢眸色一沉,“什麼意思?”
“我沒有給他診脈也不好確定,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這個病應該病了很久,你跟他不是對手嗎?應該最瞭解他的啊。”江梓瑗說。
“本王爲何要最瞭解他?”鳳容崢皺眉。
“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最瞭解你的人是你的敵人,你以前都不知道鳳容恪生病嗎?”江梓瑗笑着問。
鳳容崢冷哼了一聲,他的確是不知道。
江梓瑗抱住他的腰,“我們還是不要說不相干的人了,還是說說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吧。”
“這兩天就啓程吧。”鳳容崢說。
“嗯。”江梓瑗雖然喜歡淮揚城,但她更想念帝都的親人和朋友。
回到家裡,鳳容崢抱着江梓瑗下車,正要走進大門的時候,江梓瑗眼尖發現角落站着一道纖細的身影,她詫異地拉住鳳容崢的衣袖,“那裡有人?”
鳳容崢冷眼看了過去,那個身影縮了一下,顫抖地走了出來,月色之下,身穿月白色衣裙的女子柔弱清麗,一張嬌美的臉龐蒼白如雪,眼睛顫顫地看着鳳容崢。
是花魁洛詩!江梓瑗秀眉微挑,淡淡地看着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她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可是,她到這裡做什麼?
“王爺。”洛詩從角落裡走出來,她的眼睛只看着鳳容崢,彷彿沒看到站在他身邊的江梓瑗。
鳳容崢冷漠地皺眉,“你怎麼還在這裡?”
在周克勤準備納妾的時候,鳳容崢已經給周家定罪了,洛詩根本不需要嫁到周家去,他也讓她先回山裡,怎麼還會在淮揚。
洛詩纖弱的身子搖搖欲墜,臉上的淚水如同梨花帶雨,看得人心裡都碎了。
江梓瑗雙手緊緊地抓着鳳容崢的袖子,擡頭看向他,卻見鳳容崢臉色冷漠,深幽的眸子不見一絲憐惜,她的心平靜下來,又覺得眼前這個洛詩有幾分可憐。
當然,可憐歸可憐,她是不會讓對方有機會接近鳳容崢的。
“王爺,屬下……”洛詩剛說完,整個人已經軟倒下去了。
鳳容崢眸色冷冽,冷聲吩咐着旁邊的杜陵,“帶她進去,找大夫看看。”
江梓瑗想說自己可以給她看看,不過見鳳容崢似乎心情不太好,她也就沒開口,跟着他一起進了內院。
“王爺,你不是說,洛詩是在幫你做事的嗎?”回到屋裡,江梓瑗替鳳容崢解開腰帶,一邊小聲地問着他。
鳳容崢淡淡地說,“本王不需要一個有二心的下屬。”
洛詩有二心?江梓瑗好奇起來,難道是做了什麼讓鳳容崢不高興的事情了?
“早點睡吧!”鳳容崢不願意多說洛詩的事情,將江梓瑗抱了起來走向牀榻。
“鳳容崢,你的手在做什麼?”
“你說讓我睡覺的……”
“一會兒就能睡了。”鳳容崢沙啞的聲音響起。
沒多久,曖昧的嬌喘聲斷斷續續地傳出芙蓉帳。
翌日,江梓瑗睡到中午纔起來,已經打算明天就啓程回帝都,她還想出去看看有特產小玩意可以帶回去的,雖然之前鳳容崢已經給了她不少,不過,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來淮揚呢,再去走走也好。
經過花園的時候,江梓瑗看到站在涼亭裡面的洛詩。
洛詩已經換了一套柳青色芙蓉滿開春裙,襯得她更顯楚楚可憐,男人見了大概都要生出憐意,不愧是花魁,懂得將自己的女性魅力發揮到極致。
她也看到江梓瑗了,只是卻站着不動,不知在想什麼。
江梓瑗本來就不太喜歡她,見她沒過來打招呼,她更是當沒看到,徑自往前走着。
“王妃!”洛詩看到江梓瑗根本不理她,咬了咬脣,終究還是先開口,蓮步款款走下涼亭,走到江梓瑗的面前,“民女見過王妃。”
江梓瑗停下腳步,低眸看着洛詩,淡淡一笑,“洛姑娘不必多禮。”
洛詩依舊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她清麗嬌美的臉龐露出一抹堅毅的神色,看起來頗有幾分視死如歸的味道,“王妃,民女……求您帶我一起去帝都,我什麼都不敢求,只希望能夠服侍您和王爺左右。”
“……”江梓瑗一陣愕然,這個洛詩的話是什麼意思?“洛姑娘,我不缺丫環。”
洛詩被噎了一下,她眼眶含淚地看着江梓瑗,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王妃,我,我想服侍王爺。”
江梓瑗差點被氣笑了,這樣上趕着來求當小三的還真第一次見,關鍵是,這個女人憑什麼認爲她會答應呢?
“洛詩姑娘,你好像求錯人了,你應該去找王爺。”江梓瑗淡淡地說道。
洛詩臉色一白,“王妃,我與王爺已經有肌膚之親,王爺只是怕您不肯答應,所以纔要將我送走,王妃,我不敢與你爭寵,只想留在王爺身邊當丫環就心滿意足了,求求您成全我吧。”
站在江梓瑗身邊的盼燕和春初都臉色一變,急急地看向江梓瑗。
江梓瑗低眸看着洛詩,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相信洛詩,但既然她敢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有幾分真實的。
鳳容崢真的碰了她嗎?
江梓瑗的心刺疼起來,眼前甚至有些恍惚。
“既然你知道我不肯答應,你又來求我作甚呢?”江梓瑗冷冷地問道。
洛詩詫異地擡頭,江梓瑗怎麼還能這樣冷靜,她不是應該鬧起來嗎?要是她將自己打了,那她就有辦法讓她跟王爺生出嫌隙,她知道江梓瑗是從鄉下養大的,肯定沒什麼涵養,料定她肯定會大鬧,怎麼卻與想象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