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薨逝了!
御醫替昏迷過去的太后診脈,手指發顫地離開脈搏,“皇上,太后薨逝了。”
皇上臉色陰沉,眼中醞釀着翻天滾地的怒意,他寒聲問道,“皇后呢?”
“回皇上,皇后中毒不深,只是昏迷過去。”御醫說道。
正在檢驗長壽麪的御醫惶恐說道,“皇上,長壽麪沒有毒,有毒的是……是筷子和碗。”
“劉統領,這件事交給你,三天之內,要查個水落石出!”皇上目光冷冷地看了大殿上的人頭一眼,心中的憤怒幾乎要噴薄而出了。
下毒的人到底是誰?居然敢在千秋節上對太后和皇后下毒?
這根本是沒將他這個皇帝看在眼裡!
皇上雖然怒火滔天,可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太后的薨逝。
皇后被送回鳳儀宮,大殿上每個人都被宮中禁衛看了起來,一個個搜身查問,確定沒有問題才放他們離開。
鄭滿無法離開,他被軟禁起來了,太后被毒死,他這個失寵的假冒王爺是嫌疑人之一,皇上不可能放他離開的。
他很緊張,可是他不敢讓別人看出他的緊張,不然他王爺的身份就會穿幫了。
所以他自若地在屋裡睡覺吃飯,別人問他什麼都乖乖回答,反正他也沒做過那些事情。
太后在千秋節中毒的事兒根本壓制不住,當時大殿上有太多人了,可是,在皇上的命令下,大家也知道私底下議論,沒人真敢到外面去說。
過了三天,太后薨逝的消息才傳出來,宮裡開始爲太后做喪事。
鄭滿也終於被允許出宮回到昀王府。
等他回去之後才知道,下毒害死太后的人已經死了,根本查不出究竟是誰下的毒,但是有人看到唐家的大老爺在千秋節的時候悄悄去過御膳房,還跟自盡的太監說過話。
這件事一開始是懷疑皇后,但皇后自己也中毒了,至今還沒醒過來,由此可見這毒的厲害,如果是皇后下毒,她當時肯定不會試吃長壽麪,還有唐家的大老爺,他死口說沒叫那宮人下毒,是那個人主動來找他說話的。
不管怎樣,矛頭還是對準了唐家,即便跟皇后沒關係,千秋節是皇后一手操辦,她也落下個監管不嚴的罪名。
太后的喪事一過,皇上便下旨除去唐家的爵位,將他們一家都貶爲平民,皇后也被打入冷宮,剝奪了皇后的封號,降爲妃嬪,連個封號都沒有,在冷宮生活,大概要連個宮女都不如了。
皇上想要將掌管六宮的鳳印交給秋若雲,秋若雲卻因爲那日在大殿上受了驚嚇,又因太后的薨逝傷心過度,有些胎氣不穩,御醫要她好好臥牀休養。
那就只好將掌管六宮的權利暫時交給淑妃了。
“娘娘,好不容易纔讓皇后失去依仗,您怎麼不將掌管六宮的權利抓在手裡呢?”琥珀有些替自己的娘娘不甘心,如今看起來,好像是她們爲淑妃做了嫁衣,好處都讓別人得到了。
秋若雲摸着還隆起來的小腹,含笑說道,“江雪柔一個無依無靠的妃嬪,就算掌管六宮又能如何?就她的腦子,就算本宮替她把前路都鋪平了,她也能走得一塌糊塗。”
琥珀說道,“奴婢就是見不得她在您面前囂張。”
“你以爲太后的事兒這麼輕易就過去了嗎?皇上是盛怒之下才拿唐家開刀,哼,要不是那老女人試吃了長壽麪,唐家就難逃一劫了,這也算是他們命大,如今我們最好什麼都不要做,太快出風頭的,總不會有好下場。”秋若雲說道。
如果她在太后死了之後立刻跳出來,到時候不但別人要眼紅她陷害她,連皇上都會懷疑她,如今她還是受害人的姿態,別人都知道她跟太后的感情最好,不可能會下毒害太后,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她一定要更加小心纔是。
經歷兩世,她比別人更能沉住耐性。
江雪柔如今怎麼蹦跳都好,她又沒孩子,皇上對她也沒了以前的寵愛,只不過暫時讓她管着後宮,還真以爲她能當皇后嗎?
“娘娘英明。”琥珀笑道。
秋若雲擰眉說,“本宮瞧着鳳容崢有些怪異,看起來竟是與平日大不相同。”
琥珀哼道,“他如今失寵了,自然是灰頭灰臉的,心裡說不定在後悔當日沒有好好對待您。”
“住口!”秋若雲瞪了她一眼,“不許胡說,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
“奴婢說錯了,求娘娘責罰。”琥珀臉色一白,急忙跪下來說道。
秋若雲說,“宮裡不同其他地方,不管說什麼都要小心,你起來吧,本宮沒怪你。”
琥珀站了起來,仍然有幾分愧疚,“娘娘,要不要讓人去查查呢?”
“不用,反正他是成不了氣候的,本宮已經跟皇上隱晦提過,相信再過不久,皇上就會對萬言齋下手。”秋若雲說道。
哪個皇帝能允許民間出現一個快要威脅自己政權的組織?萬言齋如今已經遍佈天下,如果真的是跟鳳容崢有關係,只要沒了萬言齋,那鳳容崢將來還要怎麼登基呢?
琥珀低聲笑道,“以後奴婢要叫娘娘一聲皇后了。”
秋若雨美眸一嗔,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
……
鳳容崢很快就得知太后薨逝的原因,看着手中的密函,他寒着臉,將信交給旁邊的玉少謙。
玉少謙看完信,瞠大眼睛叫道,“太后那老太婆就這麼死了?”
“死在千秋節上,下毒的人真狠。”旁邊的另外一個長得俊逸溫文的青年男子搖頭冷笑,他叫冷冰,是萬言齋的分堂堂主,也是鳳容崢的心腹之一。
“應該不會是唐家的人下毒。”站在冷冰對面的是個身材魁梧男子,年紀約莫三十來歲,長得一張國字臉,兩條眉毛濃黑,眼睛炯炯有神,這人叫胡不歸,是鳳容崢營裡的大將。
鳳容崢笑了笑,“自然不會是唐家的人下毒的。”
唐家在京都這麼多年了,連皇后都沒犯過什麼大錯,怎麼可能在千秋節上冒這樣的風險。
唐家,是被陷害的!
“王爺,那我們如今該怎麼辦?”玉少謙問道,他父親已經啓程去帝都了,估計還不知道這件事,唐家都已經敗落了,太后也死了,帝都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呢?
鳳容崢眸色微沉,“儘快將山裡的士兵融入玉家兵,皇后倒下了,秋家大概要權傾朝野了。”
營帳裡其他人聽着鳳容崢的安排,齊聲應是之後,都告退離開。
門外,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子慢慢走來,見到他們從裡面出來,拱手行了一禮。
“洛詩姑娘,你找王爺嗎?”胡不歸笑着問道。
玉少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徑自走開了。
“我瞧着,昀王妃只怕已經回不來,王爺也用不着皇上賜婚,洛詩,以後王爺就要你照顧了。”胡不歸在山裡已經幾年,以前就見過洛詩,早已經熟悉起來,說話比較隨意。
洛詩紅着臉說,“你說什麼,我只是有些事要稟告王爺。”
胡不歸大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被冷冰給拉着離開了。
洛詩深吸了一口氣,她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當她聽說江梓瑗失蹤的時候,心情如同飛揚在空中,沒有了江梓瑗,王爺還會再拒絕她嗎?
江梓瑗……真是死得好!
“王爺。”洛詩在外面叫了一聲。
鳳容崢正拿着泥人在看着,沒聽到外面的聲音。
洛詩想要走進去,卻被外面的杜陵攔住,“洛詩姑娘,王爺沒讓你進去。”
“我有事要找王爺。”洛詩咬了咬脣,有些不悅地瞪着杜陵。
“你若是有要事,我可以進去回稟王爺,若是不要緊,我可以替你轉達。”杜陵說。
他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洛詩是想做什麼,其實他覺得除了王妃以外的女人,不管做什麼都是沒用的,王妃都失蹤這麼久了,王爺一直都放棄找她,甚至連其他女人都不看一眼,這不是證明一切了嗎?
洛詩冷聲道,“那你就進去回稟王爺。”
杜陵正要說話的時候,鳳容崢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進來!”
“是,王爺。”洛詩得意地掃了杜陵一眼。
鳳容崢已經將泥人收了起來,看到洛詩走進來,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什麼事?”
“王爺,我……”洛詩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鳳容崢,如今終於又看到他,心跳加快,臉頰紅了起來,“我想跟着大軍一起出山。”
“軍營中不需要女人。”鳳容崢淡淡地說。
洛詩走到他面前,目光癡情地看着他,“王爺,您就讓洛詩留在身邊吧,我對您的心意,從來沒有改變過。”
鳳容崢冷眼看着她,他以前沒想過要碰她,如今更加不可能,以前江梓瑗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不覺得她的意義是這麼重要,如今她不在了,他才發現,其他女人沒有一個能入他的眼。
“出去!”鳳容崢冷聲說。
“王爺,江梓瑗已經死了,難道您要等她一輩子嗎?”洛詩不甘地叫道。
她到底有什麼地方比不上江梓瑗?爲什麼他就不肯回頭看她一眼?
鳳容崢眸色沉冷,正要說話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杜陵的聲音,“王爺,陳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