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
江梓瑗被鳳容崢吻得全身發軟,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她,她才猛然回過神,在他懷裡掙扎起來,可是舌頭被他吸着根本不能說話,只是恨不得將他狠揍一頓。
要是被人看到她在這個跟他這樣,那她明日在帝都的名聲就要更差了,她以後還想在帝都行走的,不想被這個混蛋給連累了。
叫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江梓瑗的手緊緊地抓住鳳容崢的衣袖,想不到才從狼口逃出來,居然自己送到虎口嘴邊。
鳳容崢察覺到她的緊張,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心裡也有些失望,找她的人怎麼來得這樣快呢。
他終於放開了她。
江梓瑗氣呼呼地瞪着她,纔剛剛哭過的眼睛像浸水的黑曜石一樣明亮動人,鳳容崢伸出手替她擦去嘴角的胭脂,低聲問她,“我嘴邊有沒有你的胭脂?”
“有!”江梓瑗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拿出手帕在他臉上用力地抹着,恨不得在他臉上擦去一層皮。
“江姑娘!”有宮女已經找了過來,見到江梓瑗在這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不過定睛一看,江梓瑗旁邊怎麼還有……昀王爺?那宮女嚇得急忙跪下行禮,“奴婢叩見三王爺。”
鳳容崢臉上已經半點笑容都見不到了,他寒着臉瞪了江梓瑗一眼,好像埋怨她將人給引過來似的,“起來吧,是太后讓你們來找江姑娘的嗎?”
宮女不敢擡起頭看鳳容崢的眼睛,急促地點了點頭,“回王爺,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在找江姑娘。”
江梓瑗低着頭,緊張又侷促地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走吧,本王也要去給太后請安。”鳳容崢淡淡地看了江梓瑗一眼,擡腳就往前走去。
宮女這纔看向江梓瑗,見她一副明顯哭過的樣子,以爲她是被昀王給罵哭的,都說昀王這個人喜怒無常,跟修羅一樣可怕,看來果然是真的,這個江梓瑗真可憐,人本來就不聰明,還要被迫嫁給昀王,以後只怕……不會是個有福氣的。
這話若是被秋若雲知道了,肯定要冷嗤一聲,在那麼多個皇子之中,最殘暴無情的是一直表現得冷靜沉穩得鳳容恪,鳳容崢雖然看起來冷漠陰沉,最後卻是走得最遠的,江梓瑗能夠嫁給他,纔是最大的福氣。
可惜此時沒有人這樣想,就連江梓瑗本身都不覺得自己有福氣,她默默地走在鳳容崢身後,心裡的小人已經對着他的背影一陣狂抽。
“太后娘娘不是在梅花林裡嗎?”江梓瑗發現這條路分明是去水榭的方向,轉頭小聲地問旁邊的宮女。
那宮女心裡正同情着江梓瑗,語氣也比較和善,“太后和皇后都在水榭裡,方纔發現江姑娘不見了,這才命了奴婢們出來找您。”
江梓瑗心中冷笑,幸好她及時從水榭裡跑出來,果然是有人想要陷害她,不然又怎麼會將那兩尊大神給引了過去。
鳳容崢回頭冷冷地看了江梓瑗一眼,“除了給別人添麻煩,你還會做什麼?”
“我又不是故意的。”江梓瑗委屈地叫道,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哼。”鳳容崢冷哼了一聲,眼中對江梓瑗充滿了不屑和鄙視。
那宮女看了,更覺江梓瑗可憐。
他們沿着湖邊來到水榭,太后看到鳳容崢居然也一起來了,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孫兒給太后娘娘請安,給母后請安。”鳳容崢修長挺拔的身影走進水榭,不卑不亢地給坐在前方的太后和皇后單膝下跪請安。
太后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皇后更是嘲諷地說道,“還以爲江梓瑗是跑到哪裡去了,原來是跟昀王幽會去了。”
雖然很慶幸她的兒子沒有被江梓瑗算計了,不過,看到鳳容崢和江梓瑗一同出現,皇后心裡還是覺得添堵。
鳳容崢臉上毫不掩飾厭惡地說道,“父皇讓我來找二哥,哪知半路遇到江姑娘,她說不懂以梅作詩,求我給她寫一道詩。”
太后不悅地看向江梓瑗,“不懂作詩就去纏着王爺給你作弊,簡直是不知羞恥!”
江梓瑗覺得鳳容崢找這個藉口簡直是好極了,她本來就岌岌可危的名聲變得更差無比了,她愧疚地低下頭,哽咽說道,“我是真的不會……”
鳳容崢厭惡地看着她,那神情像是忍無可忍,“蠢鈍!”
太后見鳳容崢這麼討厭江梓瑗,以後江梓瑗嫁給了他,他還要日夜對着,心中不由覺得舒暢了一些,“昀王,瑗姐兒畢竟以前沒有學過,不會是正常的,她找你幫她,不過是相信你罷了。”
鳳容崢清雋絕倫的臉龐閃過一抹不屑,“太后娘娘,如此愚蠢的婦人如何成爲王妃?”
“昀王,你這是嫌棄哀家給你指婚的王妃了?”太后冷聲問道。
“孫兒不敢!”鳳容崢一副將委屈往肚子裡吞的樣子。
江梓瑗心裡默默爲他的演技點贊!這人在太后面前的演技簡直出神入化了好麼,她都做不來這種表情。
“好了,既然瑗姐兒找到了,我們就回梅花林吧。”太后站了起來,今日總算是有驚無險,雖然有江雪柔的意外,不過,並不影響太后的心情。
反正一個側妃的位置,又是給老四的,真翻騰不出什麼浪花。
梅花林裡,秋若雲還等着太后給她帶來好消息,想來這次江梓瑗不死也不能留在帝都城了吧。
正得意地想着,就看到太后一行人回來了,秋若雲嘴角忍不住地上翹,卻在看到那麼頎長挺拔的身影時給愣住了。
鳳容崢怎麼會在這裡?再仔細一看,江梓瑗居然走在他身後。
江梓瑗還活着?她居然還一起回梅花林了?鳳容恪呢,難道太后沒有去水榭嗎?
秋若雲臉上神色變幻莫測,秋若紫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事情好像沒有如她們預料中發生啊。
“今日哀家有些乏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就在這裡玩吧。”太后此時沒有賞花賞詩的念頭了,她還要去找皇上商量給恪兒還有其他王爺賜婚的事兒。
“母后,臣妾送您回去。”皇后低聲說,今日讓她添堵的事情不少,她不想在這裡看到這些貴女們。
太后和皇后現行離開,留下連貴妃繼續和衆貴女賞花。
鳳容崢也沒有再逗留,只是意味深長看了江梓瑗一眼,沒有與其他人有任何交談,連看都沒看秋若雲就離開了。
秋若雲將他們二人的神情看在眼裡,知道今日所有的算計都落空了,她想不明白江梓瑗怎麼會跟鳳容崢在一起,明明已經將江梓瑗引進水榭了的。
難道鳳容恪並不在水榭中嗎?秋若雲看向秋若紫,才發現秋若紫的臉色比她更難看。
可惜此時不是詢問的時候。
連貴妃是個出了名的老好人,她含笑地對諸位貴女說道,“你們自個兒玩吧,別再亂跑了。”
秋若雲立刻往鳳容崢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其他人也四散走遠了,只有秋若紫坐在原處不敢亂走,更不敢擡頭去看江梓瑗。
“柔姐兒呢?”江梓瑗這才發現江雪柔不見了。
朱靜妙瞪了她一眼,“還不都是你。”
江梓瑗聞言皺眉問道,“關我什麼事?”
“柔姐兒去了湖邊,不小心掉進水裡,被四王爺救了。”朱靜妙壓低聲音說道,“你還敢說,這不是你害的?”
“四王爺?”江梓瑗微微眯眼,想起有個宮女來找她,說鳳容崢有話要跟她說的事,她剛剛都忘記問鳳容崢,是不是真的叫過宮女來給她傳話的事兒了。
不過,顯然應該是假的,不然怎麼會出現四王爺呢?
今天想算計她的人到底有誰?是秋若紫讓那宮女來引她去湖邊,她沒有上當,所以才繼續將她引起水榭的嗎?
江梓瑗越想越覺得不太可能,秋若紫只是秋家的庶女,太后和皇后也沒多看重她,她怎麼可能那麼熟悉宮裡的一切呢?
“難道不是你讓江雪柔去湖邊的?”朱靜妙見江梓瑗一臉震驚,不由皺眉問道。
“我引她去湖邊作甚,我已經叮囑過她不要去的,是她不聽。”人蠢沒藥醫,自己送上門去給人家算計能怨得了誰。
朱靜妙輕哼了一聲,其實她是有聽到江梓瑗叫柔姐兒不要去的,柔姐兒也不知道着了什麼魔,“那你剛剛去哪裡了?”
秋若紫聽到朱靜妙的問話,立刻朝江梓瑗看了過來。
江梓瑗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我路上……遇到昀王了,就想讓昀王教我作詩啊。”
“真丟人!”朱靜妙鄙夷地輕哼,轉身就走開了。
“秋姑娘,你沒事吧?”江梓瑗走到秋若紫身邊,擔心地看着她,“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像不太好啊。”
秋若紫嚥了咽口水,“我沒事。”
“看起來是真的沒事,不過我差點就出事了。”江梓瑗笑着說,壓低聲音說道,“今日一事,我定會銘記的。”
“江姑娘,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秋若紫白着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