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問:"那麼張應全是怎麼回事?"
李明柳說:"十三爺你可能並不知道,我和張應全都是祭祀的對象,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麼選中了我們,我不是被張應全殺死的,而是劉墨,張應全也是她殺死的,但也可以說不是,就在這個七二一,你應該已經看見過那一個祭祀的視頻了,我和張應全的全身關節都被切開,就像一個人偶一樣被拼湊起來,最後再將我和他的屍身各一半混在一起埋在樹下,另外的部分被放在根本找不到的地方。"
我問:"這是什麼祭祀,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聽過。"
李明柳說:"我只知道這是用來聚風水用的,用我們慘死的怨氣聚集成陰氣,長此以往就能形成一個風水穴,風水穴一旦形成,就能將周圍的風水都聚攏過來。"
我沒料到是這樣一個說法,於是繼續問:"爲什麼要弄出一個風水穴來?"
李明柳說:"我只知道這個小區的地下有不得了的東西,需要耗費大量的風水。"
我問:"那麼這個風水穴起效了沒有?"
李明柳說:"沒有,怨氣還沒有完全聚集起來就被你們發現,將我們的屍骸給挖了出來,這個風水穴已經被毀了。"
我說:"既然是要做風水穴,那麼就不會只有這麼一個,小區裡是不是還有別的?"
李明柳說:"沒有了,就只有這一個,但是據我所知,有些樹下的確埋着什麼東西,與樹長成了一體,至於埋的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我想了想問說:"這個風水穴被發現並不是偶然,你一直給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
李明柳搖頭說:"不是,我是被人脅迫給你打電話。"
我問:"是誰?"
李明柳說:"我答應過她不能說出來的,否則她就會驅散我。"
我說:"是難師傅二嬸是不是?"
李明柳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沉默着,既然沉默那麼我就當他是默認了,心上已經有了一些想法,而且說話之間蠟燭燒的竟然格外地快,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我看着蠟燭已經快燒到了底,最後問了一句說:"我問你,當時難師傅來幫我驅邪的時候,是誰跟着他回了去,還是說根本沒有人跟回去?"
李明柳說:"是張應全,正是因爲張應全我纔會被她招去,讓我給你一直打那個電話,也正是因爲這件事,他才被放
逐到了另一邊無法再來回來。"
說到這裡,一些事已經相當明瞭了,張應全不甘心成了亡魂,一心想找個宿主附身,結果最後附在了難師傅身上,只是因爲他和李明柳死亡的關係,所以會多少兇一些,難師傅不防中了招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後來的事像我懷疑的那般,難師傅本身就是驅邪的人,一時不慎被上了身還說的過去,可是被害致死就不大可能了,所以這件事的疑點從來就在難師傅的死上,聽李明柳這麼一說,雖然他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但是是阿婆無疑,能有這種本事的,也只有阿婆。
所以後來應該是張應全被揪了出來,是難師傅自己揪出來的還是阿婆揪出來的暫且不用去管,反正他們通過這件事知道了什麼秘密,從張應全這裡或者是李明柳這裡,於是纔有了後來難師傅假裝死亡,一會兒以生魂的方式一會兒以活人的方式活動,這也是爲什麼在殯儀館和醫院裡,我看見他的時候有時候覺得他是個亡魂,有時候又覺得他分明就是一個活人的緣故。
所以一定是他們知道了什麼,纔有了後來難師傅假冒警方的文件去提走了劉老頭的骨灰,又有了潛伏在殯儀館想要探聽什麼,甚至他可能還洞悉了我與喬傑之間的某種聯繫,所以有一段時間纔會和喬傑一起出現。
加上張應全和李明柳的死又和劉墨有關,到了這時候,說這事和劉老頭沒有關係,我鬼都不會相信。
這些信息彙總到一起,一條非常清晰的線已經呈現在眼前,加上之前我們發現的這棟樓底下還有一個負二層,所以所有的種種,就都明瞭了起來。
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我問李明柳:"那麼每一次你在電話裡面問的那一句'你找到了嗎'和最後變成'你找到了'說的是什麼,她想要我找到什麼?"
李明柳說:"你已經找到了,不是我們的屍骸,也不是什麼秘密,而是你自己。"
李明柳說完之後我沉思了一會,之後蠟燭燒完自己就熄了,李明柳也就這樣消失了,我站在門裡一直沒有動,即便是已經陷入到黑暗之中,也一點沒有慌亂和恐懼,恐懼已經夠多了,現在已經不需要這種情緒了。
我有一種預感,最近幾天阿婆一定會和我見面,不爲別的,就爲剛剛我招了難師傅的生魂,也是因爲她會想到我已經知道了他們做的這些,還有對我做的這些。
我回過神來之後,就離開了七二一,我知
道在屋子裡有什麼東西一直在,但我不想去關心,也不想去知道,因爲現在我沒有工夫去關心這些。
我沒有回去,而是一直坐進了電梯裡,來到了樓下,現在正是凌晨尾端的時候,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我從我們樓出來之後就往另一邊走,走過去之後又走回來,如此反反覆覆往返了十來遍,終於猜測變成了現實。
這個小區被人做了什麼手腳我暫時不知道,但是會有如此多的怪事的確是有原因的,因爲就在剛剛我反覆行走的過程當中,我發現有時候我從這一邊到另一邊需要走二十二步,可有時候走卻只需要十七步,算上步子的誤差,也就一步左右,可是結果卻偏差了將近五步,現在我還不確定十七步和二十二步哪一個纔是正確的,這要等白天之後再次走過才能確定。
不過我的猜測是,從這一邊到另一邊應該只有十七步,多出來的那五步,我不是在這邊行走,而是走到了另一個地方,如果有監控的話應該會是這樣一個場面,有四五步我是在原地踏步。
旁人看着是在原地踏步,但我卻是實實在在地已經走到了另一個地方,目前這個地方是哪裡我不敢說,有人可能會覺得是我之前去過的那邊,但我覺得不是。
那應該是一個隱藏秘密的地方。
最後爲了證實,白天的時候我又反反覆覆地走了十來遍,白天走的時候就一切如常,都是十七步左右,也就是證實我晚上的猜測是對的。
而且到了晚上之後,我特地讓施虎拿了相機來拍我反反覆覆走路的錄像,結果也是一樣,只要是二十二步,就會有在原地踏步的情形出現,而我走着卻並沒有覺得自己去到了什麼地方,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所以這事的奇妙之處,應該還是在這個我們還從未到過的負二層上。
施虎記不起來在那邊發生過的事了,只是對於一些變化他卻並沒有覺得突兀,反而死覺得理所當然的,像他就沒有問過我我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所以說從那裡回來之後,施虎也是有所變化的,只是他這種變化是內在的,表露並不非常明顯,就讓你覺得有些地方怪異,一些細節上不一樣了,可要真說出來哪裡不一樣了,似乎又找不到確切的說辭和描述。
我把施虎的這些變化都看在眼裡,只是什麼都沒有說,就像單蘭金說的那樣,只要他不提起,我就當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