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本能地去看他的右手,結果剛好看到了他似乎有些故意要隱藏的右手,我察覺到不一樣問他:“你的右手怎麼了?”
施虎說:“沒什麼。”
我更覺得古怪,追問說:“倒底是怎麼了,爲什麼要把右手給藏起來?是不是受傷了還是怎麼的?”
施虎只是淡淡的兩個字:“沒事。”
我覺得有古怪,就要起身來拉他的右手,施虎用左手擋了一下說:“真的沒事。”
接着他就把右手掌翻開給我看,他說:“只是忽然有了一個印記,像是滲出來的血一樣,應該是他留下來的。”
我知道施虎說的“他”是那個被剝了皮的小男孩。
讓我真正覺得震驚的是施虎手上的這個印記,那也是一個圓環,幾乎與我右手手心上的這個一模一樣。
我看着施虎,只覺得很多種念頭一起浮上來,但卻沒有一種可以抓得住,我只是問他:“你手上怎麼忽然會有這樣一個印記的?”
施虎說:“我也不知道,我昏迷醒來之後忽然就有了,所以我覺得應該是他給我留下的一個標記之類的東西。”
可是我知道不是,這不是一個標記。但是我沒有說我的手上也有一個,看施虎的樣子還並不知道它是怎麼一回事,可我已經用它放逐過魯飛。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烈火在手掌上燃燒一樣,爲了不讓施虎起疑,我就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問他:“這個印記一直在着嗎,那你怎麼和其他人解釋?”
施虎說:“它並不一直存在,時隱時現,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剛剛我覺得右手像是被火在燒一樣,就知道它又開始浮現出來了。”
我默默地聽着,不禁將右手握了握,施虎不能自由掌控,可是我卻能隨心所欲地讓它出現或者消失,我左手腕上的這個陰契標記還沒有頭緒,右手掌心又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圓環的東西來,着實讓人有些想不透。
更加巧合的是,我和單蘭金都有陰契的標記,而現在和施虎一樣,都有這樣的圓環標記,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一起被捲進這些事裡,都是有原因的?
施虎見我一直在發呆,問我在想什麼,我回過神來說:“沒有什麼。”
施虎這才說:“我在單蘭金的右手心也見過有一個類似的標記,只是他手心的不是一個圓環,我沒看清,只是就那麼看到了一下,說不清楚是個什麼形狀,只知道並不是圓環,而且你知道單蘭
金那人的脾氣的,只要不願意說的事,問死都是不會說的。”
單蘭金右手心上也有?這事情似乎就變得複雜起來了,這說明了什麼,我們同時被什麼給詛咒了?
直到我從施虎家裡出來,都一直不能平靜下來,沒想到無意間的一個細節,竟然暴露出了這樣大的一個謎團,回到家裡之後我看着自己右手心上的這個圓環,他就像是血液在皮膚下凝聚而成的火焰一樣,再加上剛剛看到的施虎的這種轉變,還有單蘭金說的我的這種轉變,都是因爲這個東西的存在?
疑惑歸疑惑,既然沒有頭緒,我就沒有繼續再想下去。
第二天去殯儀館上班,我特地去找了黃偉倫的資料,加上我剛來許諾毅和我說的關於黃偉倫的八卦,似乎這些話都不是空穴來風。黃偉倫的入館資料沒什麼可以看的,我想找他的檔案,但是他的檔案在他出事之後就被警方提走了,於是也沒什麼。
之後我到停屍房去了一遭,這地方我經常出入,也沒什麼發現,而且即便要有所發現也應該是我能上纔對,讓人有些爲難的是,光憑一雙腳就要找一個人或者一個亡魂,多少有些難。
我去翻了劉老頭入館那天還有哪些有些不一樣的“人”被送來了殯儀館,殯儀館每天都會有人被送來,不在這裡不知道,這個城市死人的速度,遠遠超過你的想象,這倒是常識,要不人口一直增長下去,那還了得。
查了之後,我把這些人的檔案一一找出來對比,但是在查找的時候,卻缺了一個,這個人的入館檔案怎麼也找不到,後來我才意識到,應該是被偷了。
找不到檔案的存檔,我按着記錄的簡單數據到冷藏庫去找,竟然在冷藏庫裡找到了這個人,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的屍體還被冰凍在冷藏櫃裡,我就知道這裡面有不對勁的地方了,其實讓我隱隱覺得心驚的地方還不止在於這裡,這個人的名字竟是——樑然!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難青用的那個假名字,就是樑然。
當時我們還查了樑然這個死人,結果是無功而返,想不到在殯儀館裡竟然還冰凍着另一個被稱爲樑然的屍體。我有些疑惑,因爲我對難青的事基本上是一無所知,這個人的存在要不是阿婆說起來,我都不可能知道。
而現在我最起碼知道了,難青和樑然有聯繫,樑然又和黃偉倫有聯繫。
我問了殯儀館的同事知不知道樑然的一些什麼事情,就算是八卦也好,可是這些同事的第
一反應就是這是一個什麼人,我就沒有繼續說下去,要是有八卦的話我不用問他們也就和我說了。
於是之後我萌生了這樣一個念頭,就是晚上的時候試着招他的亡魂看看,在屍體旁邊就更容易了,基本上不會有什麼意外。
我於是一直在檔案室以加班爲名到了將近十二點,但就在我要做這些的時候,忽然收到了小丑的短信,他在短信上說——老地方見。
我權衡之下,還是決定先去見小丑,畢竟招亡魂的話可以找時間再做,而小丑神出鬼沒,很難見得到,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找他。
我到了409,進去到裡面之後,他果然已經在裡面了,我問他:“忽然找我是要幹什麼?”
小丑說:“已經有人盯上你了,你最近做的出格的事太多。”
我問:“是什麼人?”
小丑說:“那個要借喬傑致你於死地的人。”
我說:“他倒底是誰?”
小丑卻沒有告訴我,他只是說:“黃偉倫的事你不能再查下去了,否則會很難收場,到時候我可能也幫不了你。”
我說:“你也在怕。”
小丑說:“的確是在怕,怕你越走越遠,你現在正在做與你能力不匹配的事。”
我問他:“什麼纔算是能力匹配,我現在並不覺得力不從心,反而覺得很多事都在掌控之中”
小丑說:“那只是暫時的假象,就像你右手心的那個印記一樣,它也會有消失的一天,不是你的東西,遲早都是要還回去的。”
我就沒有說話了,小丑就像一個什麼都知道的人一樣,躲在幕後,不做什麼,卻知道所有發生的事。
但我並沒有打消念頭,我說:“黃偉倫的事我一定要知道。”
小丑嘆一口氣,說:“那我只能給你一個忠告,這件事你見好就收,而且你陰契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你恐怕也沒有多少時間了。”
聽見小丑忽然說到陰契的事,我就更加來興趣了,於是就要繼續問下去,哪知道小丑卻和我說:“每一件事都有真相出現的時候,不合時宜的真相,只會害人害己,如果你明白,就知道該怎麼去做,如果我是你,與其去查黃偉倫和馬一品是怎麼回事,不如去好好查查自己在那邊究竟發生過什麼。”
我重複一遍:“那邊發生過的事?”
小丑說:“你昏迷了整整兩天,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在這兩天裡做過一些什麼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