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揹負雙手站在原地,似乎還在享受餘韻。
“怎麼還沒有人來祝賀勞資?是我這個逼,裝的還不到位。還是幾十年不見,青宵界的老百姓們都不淳樸善良了?”林溪閉目等候着。
終究···沒有令他失望。
首先衝上前來的,正是孟家老祖孟非凡。
“好好好!星河當爲吾家麒麟兒。我孟家有你這樣的子弟,當爲我孟家之大幸!亦是居庸城之幸!啓國之幸!雷州之幸!青宵之幸!”孟非凡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表現很尬,儘管在此之前,他對孟星河這麼一個後輩子弟,壓根沒多少印象。
但是這些都絲毫不妨礙他此刻的驕傲,以及對孟星河的喜愛。
只不過···他不是說過,麒麟不能與孟星河媲美麼?
“諸位,這就是我家星河,我孫星河,有仙帝之資。”孟非凡繼續尬聊,周圍的那些宗門修士們,卻是一味迎合。
見林溪還沒反應,孟非凡上前來,抓住林溪的手,然後滿臉紅光的指着周圍那些,臉上都笑出了褶子的修士道:”這些都是來自四海八荒的宗門高人,有龍山宗、天造門、上清雲雪派、青山宗···都是一等一的大派,我家麒麟兒,可有什麼想法?“
每當孟非凡指向一位宗門高修,那名宗門高修的臉上,就會露出和藹···甚至略顯討好的笑容。高人風度,早就丟到了九霄雲外。
如是被那些宗門之內,還在爲了一個內門弟子名額,而苦苦掙扎的外門苦力知曉這些前輩高人此時的嘴臉,只怕道心都會崩潰。
當然,舔狗和被舔狗,是一個相互作用的關係。
就像每一個被舔狗捧起來的女神,都有可能真的是有錢人的舔狗。
雖然舔的方式不一樣,但是意思都差不多。
正經一點比喻,就好比頂級的大學名府,對於學渣而言高不可攀,對於普通學霸而言也是費力吃力。但是對於全國狀元這樣的學神而言,卻是擺在面前的幾碟小菜,選的是自己的口味。
林溪微微睜開雙眼,眼神之中神光內斂,瞧着反而有些平凡。
但是配合上之前的操作,這樣的平凡,卻又恰恰成了最大的不平凡。
本質上來講,和開着法拉第去買菜,帶着女神吃大排檔沒有什麼區別。
所謂返璞歸真···不外如是。
視線從每一個在場的宗門高修臉上掃過。
莫名的,這些修爲最淺都在元嬰後期的修士們,竟然生出了幾分忐忑,儘管此刻瞧着他們的,不過是一個區區練氣五層的小修士。
“神水宗、青衣門、無相宗可在?”林溪開口問道。
林溪隨口喊出的三派,都是在青宵界傳承萬載的古老宗門,實力和勢力未必是現在最強,但是底蘊一定深厚。
當然,越是古老的宗門,門派的名字也都往往越是低調一些。
畢竟,那些太過狂拽霸氣的,很容易惹是生非,即便是風光過,也很快被滅了。
三派的修士自發的站了出來,看向周圍的目光,越莫名的多出了幾分‘優越’。
然後都露出了矜持卻又難掩欣喜的笑容。
雖然還是三選一,但是至少入圍了不是?
舔狗之間相互鄙視,無非如是。
能接送上下班的,一定會鄙視只有資格偶爾請客吃飯的,偶爾請客吃飯的,也一定會鄙視,只能在微信上招呼早安、晚安的。至於那些暗戳戳,只曉得遠遠暗戀,連聯繫方式都沒有的,他們沒有資格被鄙視。
“聊聊吧!”林溪很淡定的說道。
一切依照計劃而行,雖然裝了個大逼,但是內心毫無波瀾。
畢竟無論是誰,吃過三萬一碗的健美豐滿高挑漂亮美白整容雞之後,對幾十塊的肯德基,肯定都不會再有什麼興趣的。
在孟非凡的依依不捨,衆多其它門派高修的滿目遺憾之中,多餘的人,紛紛退去。
林溪輪番看着三派留下來的幾位修士,看的他們都有些尷尬後,方纔說道:“萬年前,咱們還叫百聖山,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
說到這裡,林溪一臉唏噓,年少的臉上,卻流露出不符合年齡的蒼老。
根據林溪之前利用那些青宵界的天驕修士們收集到的資料,仙庭墜落之前,曾經有一個門派叫做百聖山。
仙庭墜落之後,百聖山一時間便分裂成了數十個大小不同的門派。
再經過多年的發展,算是比較完整繼承百聖山道統的,便唯有神水宗、青衣門、無相宗、萬化山莊,四個門派。
其中萬化山莊比較封閉,一貫是家族式傳承發展,很少對外收徒。
除了這四個門派之外,已經消失了的山河社稷宗、五行宗、古魔門,也都和百聖山有些關係,從源頭算起,也都是百聖山所出。
當然,時過境遷,整個青宵界中,還能得知此等內幕的修士,並不多。
畢竟,並不是每一個修士,都是考古學家。
果然,聽聞林溪之言,在場的三派修士,多是一臉懵逼。
百聖山?
這是個啥!
沒聽過啊!
雖然從林溪的口吻中來看,似乎和他們有些關係的樣子。
卻還是無相宗的一位老修士,突然一臉興奮道:“百聖山···原來是那個百聖山。藏經閣九層之上的那副圖····圖中的那座山,就是百聖山。”
無相宗一行另外三位修士經過這番提醒,便都朦朧的想起,自家宗門藏經閣內,所懸掛的那幅古圖。
因爲修行宗旨和門派核心功法的關係,無相宗的前輩高人們,很喜歡將自身所領悟的功法,藏在各種稀奇古怪的地方。
普通的隨身器物、凡俗的圖畫、不言修行的雜書、孩子或者婦女用的玩具等等一應雜物,都有可能是一門不錯的傳承。
故而那幅古老的繪製着百聖山的圖卷,也一直被懸掛在藏經閣的高處,視作宗門無上秘法之一···只是一直無人能領悟其中究竟。
但凡是無相宗的修士,年輕的時候,多少都對那幅圖產生過一些念想。
認爲自己就是解開謎團的天命之子。
而現實回答了他們···你不是!
“你···你何以得知?”此時衆人方纔又回過神來,清醒認知到林溪話中的另一重意思。
林溪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嘆息說道:“時間果然是這世上最無情之物,昔日輝煌如百聖山,如今也已然凋敝至此,以至於後人都忘了它。我···也不過是一個被時間戲弄的愚人罷了!”
林溪從未想過,再回到青宵界,從一個小人物混起,夾起尾巴做天魔,一步一個腳印的積累。
他不是要入某個宗門當弟子。
而是要當好幾個宗門的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