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席話,原本對林溪的身份,已經有些許腦補的衆人,紛紛開始歸納出一個極爲相似的結果。
相互之間對視幾眼,隨後氣氛逐漸的尷尬。
原本相互爭搶,相互敵視的態度,也微妙的有了些許轉變。
態度竟然也都相互變得恭謙、客氣起來。
弟子···可以隨便收。
祖師爺,可不能隨便認。
雖然一日激發上百種異象,這確實是古往今來,獨一無二。至少在青宵界有記載的歷史上,從未聽聞還有何人,有這等操作。
若說有此等異象之人,是仙人轉世,真仙下凡···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是,要說萬年來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瓜葛的三個門派,原本是一個源頭,且還有了共同的祖師···這就有點難以接受了。
其實,這也是他們沒有想開。
祖師和祖宗,一字之差,有時候甚至道理都差不多。
就像茫茫人海之中,素不相識,毫無瓜葛的兩個人,說不定幾百年前,都有共同的祖先。
那麼在一個世界裡,幾個好像沒有什麼關聯的門派,都源自一個源頭,這又有什麼好稀奇的?
比方說諸天萬界的道門宗派,祖師爺還都是三清祖師呢!
但是衍生下來,各有道統,各有傳承,早就是一團亂麻,其實各自之間,早已經扯不上什麼具體關係了。還真能一塊去論輩份?
“這位···前輩,不知該如何稱呼?”神水宗的一位元神修士不得已,代表衆人發問。畢竟繼續這麼尷尬的僵持下去,也不是個道理。
當然,話已至此,收弟子這種話,是說不出口了。
但是就這麼離開···也不通順,當然直接認下祖師爺,是絕對不合適的。如果林溪是某位有名有姓,單一的某個門派記載在案的祖師,並且出示了證明自己身份的相關證明,那就可以另論。
當然,倘若是金仙降世,仙君臨凡,儼然是一條金閃閃,活生生,毫不打折的金大腿,那麼這個祖師爺認了也無妨,不管真的假的,都當真的拜,反正不吃虧。
但是眼前這位,雖然看起來很是不凡,卻也只是不凡,潛力還沒有轉化成不可置疑的實力,也就還差點意思了。
林溪也沒有順口胡謅。
畢竟說一個謊言,之後就要圓無數的謊。
即使是早就難以追究真假的事情,也還是少胡扯爲妙。
一成假九成真,纔是說謊說的天衣無縫的真諦。
“罷了!爾等心生疑惑,我也便無需多言。只是···觀爾等傳承不易,終歸是我百聖山的支脈流傳,我這裡有幾篇經文,與爾等修行之法有些關聯,也算是彌補爾等傳承疏漏之處,不枉我與爾等在這時光的下游,道左相逢,有緣再見!”林溪微微嘆了口氣,隨後擺了擺手,似乎有些興致闌珊。
說話之餘,根本無需調動體內真氣,而是自發的凝練周身韻律,隨手便在三片飛落的樹葉上,寫下了三篇不同的經文。
在經文和靈韻的渲染下,原本平凡的三片樹葉,紛紛化作了璀璨奪目的金色,靈性十足,已然足以媲美法寶。
分別接過三篇經文的三派修士,只是各自往手中葉片上瞟了一眼,便立刻將手中樹葉緊握收起,即使是再如何的想要表現出鎮定自若的神情,眼神中的震驚和澎湃,依舊出賣了他們真實的心情。
經文是林溪早就準備好的,由他自行編撰。
對於這三派的修行風格,林溪早有了解。
結合他自身的修爲、見識,於三派的修行法門基礎上,進行一定的深化挖掘、拓展,然後再仿古推演,對於林溪而言,還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此刻林溪依舊沒有解釋自己的具體來歷。
這部分可以留給旁人自行去腦補。
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那些想要從他身上獲益的人,自然會將他的身份打造的完美無缺。
他們會耗盡心神的從歷史中,挖掘出所謂的‘真相’。
而到時候,林溪只需要找一個合適的‘真相’,將自己嵌入進去,便就足夠了。
魚兒已經咬餌,林溪便也不再久留,興致闌珊的揮揮手。
隨後自行離去。
三派修士屢次張口,想要叫住林溪,卻又紛紛住口,沒有多言。
他們畢竟不是一派的執掌者。
收個天才妖孽弟子入門,這當然是大功一件,沒什麼可爭議的。
但是請個祖師回山···那可就引起軒然大波了。
誰也承受不起這個責任。
三派修士一部分繼續留守居庸城。
而另一部分,則是帶着林溪給予的經文,返回各自的宗門,向宗門內的掌權者,稟告此事,商議對策。
居庸城,似乎短暫的安寧下來,雖然表面的熱度,已經稍稍有些平息。但是暗地裡的波濤洶涌,卻是更加的湍急。
至於孟府···就真的沒有片刻寧靜了。
作爲整件事的引發核心,孟星河的小院,每天都是門庭若市。
那些有交情,沒交情,有印象,沒印象的同族子弟,根本就是不間斷的來訪。
有些是拉交情,有些是想要投資個好印象,等着將來被提攜一把,還有一些···則壓根就是恬不知恥的打秋風。
林溪這邊,都還沒有半點真實好處入手,這些傢伙就已經開始大大咧咧的在林溪面前分配利益,嘴上都說的親熱,看向林溪的眼神,卻和看向大肥豬沒什麼兩樣。
無論是什麼地方,什麼時代,什麼環境,總是少不了這種自我感覺極好的傢伙。以爲依仗着‘親人’兩個字,便足以爲所欲爲,料定了不便翻臉。
對於這些人,林溪都是應對自如。
實在不知好歹的,便交給小洛璃去處理。
以小洛璃的特殊天賦,很快就足以讓他們身敗名裂,慘遭流言毒打。
現在的小洛璃···已經方方面面,以孟星河的未婚妻自居了。
這也是她爺爺的意思。
‘孟星河’這樣的神股,要是還不知道趕緊死死的抓住,那是該有多蠢?
而安靜了大約五天之後,距離居庸城最遠的無相宗,卻第一個重新趕返了回來。
此次前來的,正是無相宗的大宗主以及一衆當權長老,基本上整個無相宗的高層,都算是傾巢而出了。
沒辦法,實在是林溪給的那篇經文,太過於重要,也太過於震撼了。
偏偏···卻還有意猶未盡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