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湛王把盒子猛然蓋上,隨着擡眸看向凜五,輕輕緩緩道,“你都看到了?”
“屬……屬下什麼都沒看到?”
“哼!”
“屬下告退!”
看着眨眼既不見的凜五,湛王眼底兇光外溢,麪皮發緊,“該死的女人!”
牀笫之間的事兒,成了她腌臢他的糟點兒了,這混賬東西。
湛王此刻,分外糟心。男人沒有不在意這個的。
說他脾氣壞,他不否認,因爲那確實是實話。可說他技術差……太陽穴跳了又跳。
誰的技術好?哪個男人!她是拿他跟誰做了比較?湛王眸色染上陰戾。三天不打就給他上房揭瓦!皮癢了她。
湛王心裡冒火這是一定的。只是,有一點那是不可否認的,牀第之間男人是如何取悅女人的,湛大王爺確是一無所知。原因很簡單,從來都是人家取悅他,他從不曾取悅過她人。所以,男人該具備的技術是什麼?
湛王垂眸,直直盯着那盒子,眸色深深。
馨園
湛王往馨園送聘禮,這事兒不是秘密。幾乎在聘禮送到的同時,就已在京城傳開來。
看來,湛王娶容傾爲正妃,已是鐵板釘釘不會再有變動了。
縱然期間發生那麼多起起伏伏,容傾這湛王妃的位置依然沒丟,這結果,有人吁了一口氣,有人心裡不愉。湛王的心思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都決定娶了,容傾及笄那日還作一回。引的他們翹首以望,時不時的琢磨着這湛王妃的位置會不會空出來,搞的連他們都睡不踏實,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折騰誰。
衆人什麼心理,容琪無法全部得知,但他卻是真真切切的踏實了。
凜五前腳離開,容琪後腳就趕到了馨園。看着馨園堆放的箱子,容琪眼底亮光乍現。
“這些都是湛王送來的聘禮嗎?”
容逸柏點頭,容傾靜靜看着容傾沒說話。
確定了,容琪隨着開口道,“既然如此,就趕緊送回到容府吧!”
話說的自然而然,又理所當然。
容傾聽了,不由勾了勾嘴角。主動上前,積極包攬。若是在她出事兒時,或容逸柏出事兒時,容琪也能有這態度就好了。可惜,遇事時,他是能避多遠避多遠。
容逸柏聽了,深深看了容琪一眼,轉眸看向容傾。
容傾回視,輕輕一笑,收回視線,看着容琪應,“自然是要送回容府的,畢竟,我可是容家的女兒。”
容逸柏聽言,看着容傾,一時猜不透容傾心中想法。
容琪卻是瞬時笑開了,臉上透着滿意,“傾兒這樣想,爲父很是欣慰呀!”
“讓父親高興,這是身爲兒女的本分。”容傾說着,拿出幾張單子遞給容琪,“這是湛王府送來的聘禮清單。請父親收好。”
“好,好……”容琪應着接過,看到聘禮下方總數額,倒抽一口氣,心裡涌出萬丈熱氣,手抖了抖。
就算是有一半兒還要讓容傾帶回到湛王府,可剩下的這一半兒也是足夠了。三房捉肘見襟的日子總算是要過去了。
拿着聘禮單子,想着剋扣女兒多少聘禮。容傾心裡是一點兒負擔都沒有。
容傾是他的女兒,留下一半兒聘禮孝敬父親那是應該。再說了,若非容傾當初在莊子上的時候,大吃大喝揮霍了三房的財務,他何至於囊中羞澀至此。想到這個,容琪更覺理所當然了。伸手把清單放入袖袋中。開口道,“現在就讓下人開始着手搬吧!”
“馨園下人有限,父親回容府派些人過來吧!”
容琪一聽,立馬同意,毫不疑遲道,“清書!”
“三爺!”
“你即刻回府一趟帶人過來,多帶些人。”
“是!”清書領命即刻離開。有銀子了,他的月錢總算是有着落了。
誰能想到堂堂容府三爺,會拖欠下人工錢呢?但是,他就是拖欠了。
“父親稍坐,女兒身體不適先回屋吧!”
一聽容傾身體不適,容琪馬上緊張道,“那你趕緊回屋歇着。馬上就要到成親的日子了,身體可是要養好了。每天讓丫頭給你燉點蔘湯。”
這緊張,這關心,應該是怕她真的病倒。那樣,嫁入湛王府又被擱淺吧!
容傾笑了笑,沒再多言,擡腳往屋內走去。
容逸柏靜靜看着,而後,看到容傾在走到門口後,轉過頭對他眨了眨兒。
容逸柏揚眉,瞭然,容傾又要耍壞心了。想着,轉頭看向容琪。
該護着女兒時,總是不曾露頭的父親。在女兒如意時,第一個湊上來的父親。此等涼薄,他該得到什麼樣的回報呢?容逸柏靜待不言。
容府
容霖回來,聽完胡管家的稟報,眉頭瞬時皺了起來。
“你說容琪把湛王府給容傾的聘禮,都拉回來了?”
“是!現九姑娘的聘禮都在三房。”
“容傾和容逸柏可有說過什麼?”
“不曾!三爺提出,九姑娘既應了。”
容霖聽言,眉頭皺的更緊了。上次容逸柏出事兒,容傾說過的那些話悠在耳邊。讓容霖清楚的知道,容傾對容家,對他,包括容琪都沒有什麼祖孫情,父女情。如此……她怎麼會那麼幹脆的就把聘禮交給容琪了呢?
容霖疑惑同時,不免不
容霖疑惑同時,不免不安。只是,此刻聘禮已拉回,已不能再送回,不然落在世人眼中又是一是非。只是……
“胡全!”
“老奴在!”
“你過去告訴三爺,九姑娘的聘禮,他一絲一毫也不許給我動。等到九姑娘出嫁那日,那些聘禮是全部要隨着她回湛王府的。讓他不要給我打聘禮的主意。”
胡全聽言,眼簾微動,垂眸,遮住眼底神色,恭敬道,“老奴這就去。”
“嗯!”
胡全離開,容霖坐在軟椅上,眉宇間是掩不去的疲憊。容家最近總是波折不斷,非議不斷。
現容傾成親是一個契機。藉着這份光彩,挽回一些聲譽。聘禮全部讓容傾帶走,是讓容傾高興,讓湛王滿意。同時也是讓世人看看,他們容家也是有魄力的,也是很疼愛湛王妃的!希望這一點兒容琪他能夠明白。不要再做那鼠目寸光的事兒。
容霖如此期望。只是,他總歸是要失望了。
容琪在聽到胡全的話後,臉色登時就變臉了。到手的錢財沒了,煮熟的鴨子飛了。容霖老糊塗了,這就是容琪的理解。
但是,對着胡管家,容琪什麼都沒說。只是,盯着那麼多的金銀,心中已有思量。
鉅額財富就才眼前,且唾手可得。被誘惑太容易,會動心太正常。
馨園
“容姑娘,主子請你去王府一趟。”
擡頭看了看西落的太陽,容傾看着凜一道,“不知王爺此時傳我入府可是有什麼要事?”
凜一個聽言,擡眸看了一眼容傾,而後垂眸。容傾這分明就是明知故問。送給主子那樣的回禮之前,就應該做好了被主子修理的準備。事到了臨頭裝傻,可不是明智之舉。
心裡腹誹着,口中如實道,“主子未說,屬下不知。”
容傾聽了道,“大婚已在眼前,我嫁衣還未秀好,若非要事,請容我過兩日再去向王爺請安。眼下,還勞煩凜護衛代我向王爺告個罪。”
“這個,屬下怕是……”
凜一話未完,容傾隨手把一畫軸遞給凜一。
看着遞到眼前的東西,凜一順手接過。
“請把這個送給王爺。”
容傾話出,凜一手不由抖了一下,手裡畫軸突然變得有些燙手起來。第一反應,不會又是關於主子技術差什麼的吧?若是,容姑娘敢送,他可是不敢接。謹慎起見,凜一覺得很有必要追問一句,“敢問容姑娘,這個是……”
“跟凜五帶回去的完全不同,放心!”
是嗎?
雖容傾如此說,可凜一這心裡還是不由打鼓,十分懷疑,容傾不會是在忽悠他吧?
“凜護衛若是覺得不方便,我可讓祥子跑一趟送去給王爺!”
聽到這句,凜一忽然就放心了。因爲,容傾有可能坑他,但是她卻不會坑馨園的小廝和丫頭。如此……凜一無力了,他一個湛王府的護衛,竟不如馨園的一個小廝,真是越混越倒退了。
“如此,屬下就告退了。”凜一拿那一卷畫軸,轉身離開。
看着凜一離開的背影,容傾又不緊不慢的加了一句。
一句話入耳,令凜一心情又糾結了。
凜一離開,小麻雀上前,“小姐,奴婢現在去把嫁衣拿出來。”
容傾聽了,擡眸,眼中帶着鼓勵,示意小麻雀繼續。
接受到容傾的眼神,小麻雀正色道,“有備無患,嫁衣拿出小姐也好再縫縫釦子什麼的。”
容傾聽了瞬時笑了,小麻雀的進步真是神速。她這邊一個謊言出去,她就趕緊打開場子,開始準備掃戰場。
說了繡嫁衣,自然是要繡一下的!
“小雀兒,孺子可教也!”
小麻雀聽了,咧嘴笑了,“都是小姐教的好。”
“這高帽戴的好,舒服!”容傾說完,又道,“不過,你也太小看你家小姐了,我除了縫縫釦子之外,我就不能繡個葉子什麼的嗎?”
容傾話出,小麻雀面色一緊,順嘴道,“那嫁衣還不得全毀了。小姐你若動手,就只縫釦子吧!”
容傾:……
“剛誇你一句,你馬上就掉鏈子。”
“嘿嘿……奴婢這也是擔心,萬一您繡壞了,湛王爺說不定會讓小姐重新再繡一件。”這事兒,湛王絕對做得出來。
容傾聽言,神色一正,肅穆道,“那就縫縫釦子吧!”
一件嫁衣,容傾也就縫縫釦子,其他基本沒沾手,沒辦法,不會!只是,作爲新娘子,嫁衣還是要有自己動手的痕跡,那樣才顯得用心。所以,容傾就象徵性的縫了幾個釦子。
湛王府
看着那捲軸,湛王沒動。
有上次回禮的例子在先,凜一也很是規矩的耷拉着腦袋,完全不擡頭,就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到時,好奇心滿足了,皮卻要受疼了。
規矩垂首,如實稟報,“容姑娘說,她因忙無法過來向主子請安。但是,若主子真的……真的想她了,就看看這個。”
想她!湛王心裡冷哼一笑,他也確實‘想她’了。
凜一說完,見湛王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動了動嘴巴,最終還是默默退下了。多餘的話,還是沒敢說呀!
凜一退下。屋內,湛王直直看着那畫卷,良久,伸手拿起,展開……
一張巧笑倩兮的小臉兒映入眼簾
兒映入眼簾。
眉目如畫,櫻脣似花,嘴角上揚,一襲紅衣,身處繁花,卻是人比花嬌。深看一眼,視線下移,移到胸口處,視線頓住,不可抑止嘴角猛然抽了一下。
大,很大!雖然未露一分,完全包裹在衣服之內,但是看那鼓起的程度,完全的呼之欲出,誘惑力十足。
湛王看着麪皮發緊,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最終低罵一句,“欠打的東西……”
臉是她的臉,可這胸是誰的胸?她擱這忽悠誰呢?她胸前有多少肉,以爲他不知道嗎?還是說,幾日不見,她前面那點兒肉真的瘋長了!
一念入腦,湛王豁然把畫合上,臉上神情怪異。她,在勾引他?若是……
看看湛王發生異樣改變的某處,不得不說,容傾得逞了。只是,湛王爺,你確定是容傾是勾引你?
夜*馨園
昏黃燈光下,容傾有模似樣的繡着釦子,表情分外的認真。針線活對於她來說並不難。屍體縫多了,手藝自然也就練出來了,縫個邊兒,縫個扣兒對她來說小事一樁。
一個釦子未縫好,男人身影突現,無聲無息,眨眼出現眼前。何爲神出鬼沒,這就是!雖有心理準備,猜到湛王可能會來。可看到他乍然的出現,容傾這小心肝還是抖了抖。
“王爺,這麼晚了您老怎麼來了?”
湛王聽了沒說話,只是視線不由定格在容傾胸部上,眼神變幻莫測,神色透着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竟然真的變大了,跟畫卷上如出一轍。
見湛王視線落在自己胸口,容傾放下嫁衣,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拉到脖子處,完全遮住自己的胸口。
湛王看此,擡眸,看着容傾,緩步上前,在牀邊坐下,低低沉沉道,“拉上去,再讓本王動手把它扯下來?”
“扯什麼?”容傾裝糊塗。
“你說呢?”
容傾一笑,隨着起身,乾脆利索把湛王撲倒在牀。
容傾欺身上來的瞬間,湛王身體僵了一下,不過卻是沒動,順着她的力道躺下,任由她半趴在自己身上。靜待她又玩兒什麼花樣。
“王爺……”
這嬌嗔軟膩的聲音一出,湛王眉梢跳了跳,“這是從哪裡學來的?”
“這還用學嗎?天生自然會。”
“是嗎?”湛王緩緩應着,有些心不在焉。男人本能,讓他視線總是不由落在容傾胸口。
因爲用胳膊支撐着身體,容傾胸口並未直接壓在湛王身上,只是在他眼前晃呀晃。晃的人手癢。這女人確實在勾引他。湛王如是想。只是,段數實在太低。該露的不露,該碰觸的離的太遠。
“王爺!”
“嗯!”
“你送來的聘禮我很喜歡,謝謝王爺。”嘴巴甜的。
湛王聽了擡眸,慵懶而魅惑道,“只是嘴上謝爺?”意有所指且並不含蓄。
容傾抿嘴一笑,眉眼彎彎,“那王爺說該怎麼謝?”
“不是總說爺技術差嗎?也許,該經常練練。”話說的越發透徹了。
容傾聽了,扯着湛王的衣襟,軟膩膩道,“王爺開口,莫管不從。不過,賣身契什麼的能不能免了呀!”
“你在跟爺談條件?”這女人果然是有目的的。
容傾聽言,低頭,在湛王臉頰親了一下,而後耳語一句。
話出,湛王眼眸瞬時暗了幾分,喉結無意識的滾動,“爺,倒是對你刮目相看了。”聲音已略顯暗啞。
“都是爺調教的好。”馬屁拍的高杆兒。
湛王扯了扯嘴角,“先把力出了再說。”
聞言,容傾很是上道,伸手扯開了湛王的衣襟,健碩的胸肌外露。湛王眸色一暗,禮尚往來,在他伸手欲探向容傾胸口的瞬間……
容傾忽而起身坐好,而後伸手,解開上衣一個帶子,隨着從裡拿出一物,那瞬間,胸前頓時平了下來。
看着容傾手裡的東西,看着她恢復如初的胸口。湛王嘴角抽搐。
容傾拿着那兩坨用棉花縫製的小衣,看着湛王笑眯眯道,“最近天涼了,心口冷的厲害。所以,我就縫了一件小衣來穿。沒想到穿上以後不但保暖還很是好看。”容傾晃着手裡那兩個小棉球,笑的見牙不見眼,“王爺,我聰明吧!”
這個時候她還指望湛大王爺誇她不成!
湛王看着那兩坨小棉球,眼睛微眯,眼底冒出火花來,身火,心火,一起翻涌,“倒真是不錯!”
湛王一開口還未等他伸手,容傾已跟兔子一般,咻的竄開了。
“過來!”
“過去被你修理麼!”容傾這會兒可是不裝糊塗了,但臉上的笑繃不住,特別是想到她胸口吧唧平下去的瞬間湛王那剎那間的臉色,容傾更是忍不住咧嘴,內心狂笑,“誰讓你亂起心……”
容傾話出,湛王臉上劃過一抹狼狽紅。該死的!
豁然起身,陰森森道,“本王今天要是不辦了你,你以後還給我上天了。”
“王爺,你這是惱羞成怒。”
“閉嘴!”
“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湛王不接話了,腳步移動,瞬時把人抓到,直接丟到牀上。
趴在牀上,容傾卻是咯咯笑了起來,“王爺,要不我再把這兩個棉花球放進去……啊……”
“混賬!”
“哈哈哈……”
“容九!”
湛王聲音完全沉下,容傾立馬憋住氣不笑了。不過,看着火氣上涌的湛王,悶着氣來一句,“王爺,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來月事了?”
這話出,湛王那個臉色,語言難以形容,筆墨難以書寫。
而容傾看着,不由摸摸脖子,直接想到了菜市口。暗想,這次要是沒被處死,那她下次一定把胸墊的小點兒。
硬碰硬什麼的,容傾不敢。但是在他折騰她的時候,容傾也忍不住伸伸爪兒想給他添點堵,逆來順受什麼的不要太過。不然,活的就太憋屈了。
雖在湛王面前,翻身做主人什麼的是別想了。但是,也不能乾脆的把自己定位成奴隸不是。
翌日
清早,小麻雀看到容傾,張口第一句,“小姐,你還好吧?”
容傾點頭,“眼下確實還不錯。”不過,此後可就難說了。憑着湛王的性情,她這鬧騰,他很難包容吧!
唉!有時想想何必呢?添了堵,免不了被罰。如此循環,意義何在呢?
容傾拖着下巴想了好久。結論,就算會被罰,她仍想看湛王氣悶的樣子。
只是,湛王氣悶了,容傾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老奴等見過容姑娘。”
看着眼前幾個嬤嬤,容傾擡眸看向凜一,“這是……”
“這是宮中的教養嬤嬤。她們會教導容姑娘一些規矩,王爺希望容姑娘好好學。”凜一如實轉達道。
學規矩呀!相當於軍訓吧!
不,是軍訓還慘烈。經歷一上午的學習,容傾的真切體悟。
站要有站相,吃要有吃相,坐要有坐相,一上午下來,容傾身體都僵了,走路都不知道該先邁那隻腳了。
在這艱辛蛋疼的關頭,容老夫人又給她送來了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