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順着手電筒的光明,心裡也會產生一種暖意?
這大功率手電筒還真是必不可少啊?
要不然,今天再從這樓道走下去,估計腿都軟了。?
張超不由長噓一口氣,此時兩人已經走到轉角的樓梯口,雖是漆黑一片,但手電筒一照,便光明大盛,這南面樓道和他們北面上來的樓梯沒什麼兩樣。?
張超看着路上一級級清晰分明的臺階,心中的壓抑也釋放了不少。只要不想着剛纔那詭異的事,其實也沒什麼好怕的。?
兩人走下了幾級臺階,正在這時,張超雙腳突然停住了。?
陳蓉笑道:“又遇到什麼了,你總是一驚一乍的。”?
張超手指指前面:“你……看。”?
順着手電筒燈光所及,五樓和六樓的樓梯中間轉彎的牆角,赫然,竟放着一雙黑『色』的布鞋。鞋尖對着牆壁,整齊地放着。?
陳蓉看到這,也是一頭霧水:“剛纔你扔鞋子,就算扔得遠,滾下來了,怎麼……怎麼會這樣放着?”?
張超憤恨道:“我猜,還是那整我的孫子搞的鬼。真他媽的缺德啊!那畜生還真有本事,幾次三番居然都抓不到他。該不會,那什麼古裝女,也是孫子搞的吧?”?
說着,他就走了過去,撿起布鞋,道:“罪證,要留住。可也不知道該這麼搞,你說這種事,警察管不管的?——”話說到一半,張超突然道,“快,你過來!”?
陳蓉疑道:“怎麼了?”?
張超拿起布鞋,遲疑道:“好像……好像不是剛纔那雙。?
“啊!”陳蓉臉『色』越加發白,目光看向布鞋。?
這雙黑『色』布鞋,顯然不是新的,鞋面上破舊,用紅絲線繡了一圈花邊,卻破了很多個洞,全是沾着泥土。張超將布鞋翻過來,這鞋底,也絕對不是那雙老北京布鞋,鞋底那層布,都已經磨出大洞,沒磨出洞的,也磨得快透明瞭,而且沾滿了泥土。?
“你看,這……這好像是‘老東西’了。”張超感到喉嚨發乾。?
陳蓉眼睛一亮,一下拍在他手上:“快扔掉!我爺爺說,‘老東西’不能碰!”?
鞋子被拍得掉了出去,兩隻鞋子,鞋底朝上,孤零零地落在一旁。?
張超看看自己的手,往牆上抹了抹,似乎是覺得粘了“髒東西”。?
陳蓉道:“好了,別擦了,回去洗手,洗乾淨了。”?
張超遲遲問:“那……你爺爺說,要是……碰了‘老東西’,會怎麼樣?”?
陳蓉深吸一口氣,隨後道:“沒怎麼樣,我們快走吧。”?
張超知道這裡已經不是說這種話的地方了,趕緊用手電筒照着下面的樓梯,兩人快步走了下去。?
走到了一樓下面的廣場上,總算是感到了人間太平。張超喘了幾口氣,依然道:“你說說看,要是碰了‘老東西’,到底會怎麼樣?”?
陳蓉不耐煩道:“什麼都不會怎麼樣,你就別想了!”?
張超道:“不可能,你剛纔這麼說,肯定有你的道理。別忘了,你心理學的博士,可不會『亂』說這種話的。”?
陳蓉笑了起來,道:“你很膽小嗎?一定要問東問西的,像不像個男人啊!”?
“我—『操』!”張超不禁爆粗口,“我問,是說明我膽子大才會問的。”?
陳蓉見他完全恢復了正常,笑道:“那我可告訴你了啊。要是你怕,可別找姐姐來保護你。”?
張超道:“你只管說,我還沒淪落到要女人來保護!”?
陳蓉笑笑:“那我可說了,我小時侯爺爺告訴我,千萬別撿山裡的‘老東西’,否則,東西的主人就會找上你哦。”?
“東西的主人?”張超道,“該不會就是鬼吧。”?
陳蓉道:“你今晚一個人在寢室可小心點哦,小心白裙子,黑鞋子的女人來找你。”?
張超大笑:“哈哈,要是個美女,來找我也無妨啊。”?
陳蓉皺着嘴,不屑道:“只敢在這裡說說,剛纔你在上面,怎麼就不見你這麼膽大呢?”?
張超道:“我是故意裝膽小,讓姐姐你來保護一下我,讓你增加點成就感嘛。”?
陳蓉嘴角崩出三個字:“神經病。”?
今天兩人並沒有去拿自行車,而是選擇了步行回寢室。走在西區的大馬路上,看着陸陸續續不斷有學生自修結束回來的,彷彿生活又迴歸了正常。夜『色』美好如初,一切都井然有序。?
張超深深地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氣,鬆釋一下久繃的神經。陳蓉看着他模樣,笑道:“怎麼樣,完全正常了?”?
張超白眼道:“什麼叫完全正常,老子我一直都很正常!”?
這時,“嘭”、“嘭”,西面夜空中亮起了幾束煙花,聲音響徹四空。看着眼前的煙花,張超突然問道:“陳蓉,杭州平時不是禁放煙花的嗎,怎麼紫金港旁邊三天兩頭有人放煙花呀。”?
陳蓉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張超道:“我來紫金港後,一直是這樣,雖然平時都習慣了,也不覺得奇怪。但要是這麼想起來,還真有點奇怪。”?
陳蓉笑道:“看來你這小子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少了。建築工地,晚上施工,很多都要先放一下煙花的,這叫掃地。你連這都不知道?”她很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張超道:“掃地?這又是什麼道理?”?
陳蓉道:“凡是在荒地上,或者山區野地裡,夜晚施工,都要先放煙花,嚇走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按着『迷』信的說法,久沒人煙的地方,總會聚集一些髒東西,人要呆久了,很容易莫名其妙生病或者發生意外。像做建築施工的,本來就是一項危險的工作,自然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放一下煙花,大家工人才會放心。否則,半夜的,誰敢爬那麼高的腳手架啊。”?
張超點了點頭:“這還第一次聽說。”?
陳蓉笑道:“你們生科的不是和建工學院的住同一幢樓嗎?建工的高年級學生,想必都知道的。”?
張超道:“我都不認識建工的人。”?
兩人笑笑,又隨便聊了些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