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王惠會在這裡出現,我想,大概是管驍要見我和平安的事情,有人告訴她了。
管驍也愣住了,一下鬆開了我的手,問王惠:“你怎麼在這裡?”
“我約了客戶來這裡喝咖啡,沒想到,倒是撞見了一出好戲。怎麼,現在你們是要破鏡重圓嗎?”王惠走了過來,單手插兜,派頭十足地問道。
“我不會和他破鏡重圓的,即便他有心,我也無意。所以,請放心吧。”我看着王惠說道。
“馮瀾,”王惠把目光投向了我,她看着我說,“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吸取了你之前的教訓,我和管驍從訂婚那天起就已經是合法夫妻了。我不管你們之間過去有過什麼故事,我不在乎,但是以後,希望你與我老公保持距離。”
她直接用了“老公”這個詞,儘管說得生硬,卻讓我想到了管驍從前喚我的那一聲聲動聽的“老婆”。回頭想想,真是諷刺。曾經的海誓山盟,轉眼都已經成空。
“我們之間的事情現在還不能確定,以後會怎樣也不知道。王惠,你先忙你的,我還有事情要和馮瀾說。”管驍突然說道。
王惠沒想到管驍會這樣說,她萬分詫異地望着管驍,隨後忍俊不禁地說道:“我沒有聽錯吧?你直呼我的全名?”
“我們之間的事情,晚上回家再詳談吧。我現在想和馮瀾談點事,麻煩你迴避一下,行嗎?”管驍看着王惠,眼裡有了一絲絲的慍怒。
“不可能,我不會迴避的。”王惠臉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容,“我已經算是你法律意義上的妻子了,你想和她談什麼,我都有權利知道。我不會迴避的。”
“小惠!”管驍語氣加重了許多,“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
“我不可理喻?”王惠無比詫異地看着管驍,又看了看我,隨後望了望保姆抱着的平安,她起先並未注意到孩子,這樣不經意一瞥後,她的視線忽然轉移到了平安那裡,臉上一臉的駭然。
“這……這不是那個……”王惠無比驚訝地望着平安。
“寶兒,我改天再找你談吧,你先帶着平安回去。”管驍見王惠注意到了平安,連忙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迫不及待地帶着保姆離開了那裡,我們沒走幾步都聽到他們在背後劇烈地爭吵起來。
我沒有回頭,快速走到了車邊,讓保姆抱着平安上了車之後,我急急忙忙開着車離開了那裡。
我把平安和保姆送回了沐爺的住處,當我們到達的時候,竟發現南陽的悍馬車停在了沐爺的院子裡,剛走進院子就聽到滿屋的歡聲笑語,似乎杜一諾、阿彪還有悅悅都來了。
我抱着平安走了進去,見他們都在茶室裡圍着茶案喝茶,我首先看到了南陽,南陽這一趟出門又好久沒有歸來,看樣子比從前更滄桑了一些,不過反倒身上卻忽然多了一份陽剛之氣,感覺整個人比過去man了許多。
“你這是去哪了?”杜一諾笑着問我。
“帶平安出去見了個朋友。”我微微一笑,抱着平安坐了下來。
南陽見到平安,立馬走過來抱了過去,抱在懷裡好一陣逗弄。平安也不怕生,被他們幾個人逗得咯咯直笑,場面十分溫馨。
“看你臉色不好,怎麼,不是很順利嗎?”沐爺瞧出了我的異樣,問我道。
我搖了搖頭,我說:“沒有,沒什麼,就發生了一點小插曲而已。”
杜一諾這時候從南陽手裡接過了平安,他撐着平安的胳肢窩把平安高高舉起,把平安逗得一直大笑不已。我看到一旁的悅悅眼裡露出了一種豔羨的神色,突然,她扭頭對我說:“要是這孩子是諾哥的就好了,你看看諾哥多歡喜孩子。”
她這話一說出口,杜一諾當即把平安放了下來,當下我們神色都有些微微的變樣。
南陽連忙把平安接了過去,笑着對我們說:“我帶着平安去看羊駝去,我特地買了一隻小羊駝送給平安。”
“羊駝?真的羊駝嗎?”我不禁驚喜地問道。
“當然是真的,難不成還是玩具的?”南陽笑了起來,大家都跟着笑了起來。
“那我也去看看。”我連忙站起來,不由分說地和南陽一起往外面走去。
天知道南陽是從哪裡弄來的一隻羊駝,沐爺還特地讓人蓋了個小屋把羊駝圈養了起來,小小的羊駝果然如圖片上的一樣可愛異常,平安見到羊駝開心得不得了,一直揮舞着小手想進去和它一起玩耍。
“等我們平安長大了,就可以和小羊駝一起玩咯!”南陽對孩子格外有耐心,他笑着對平安說道。
“南陽,你現在一直這樣一個人過日子,難道旅途中就沒有遇見合適的嗎?”我問道。
南陽笑着說:“豔遇倒是有,不過要一起過日子太不現實了。現在習慣了一個人,讓我和別人在一起還真不怎麼適應呢。對了,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你或許會爲我覺得開心。”
“什麼事?”我連忙問道。
“我這一次之所以出去時間那麼長,其實是因爲做了一個手術。現在我身體的隱疾已經不存在了,我是一個健康的、正常的男人了。怎麼樣,爲我開心嗎?”南陽對我眨了眨眼睛,笑着說道。
怪不得我感覺到他的精氣神已經發生了完完全全的改變,當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我不禁由衷地爲他感到高興。
“是嗎?那太好了!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這個心結放不下!現在,終於好人有好報了!”我不禁歡欣鼓舞。
“好人有好報?什麼好事啊,讓我也知道知道?”杜一諾突然出了聲,他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嘴裡還痞痞地叼着一根隨手扯下來的麥稈。
“晚上喝酒了再告訴你。”南陽笑着說道,臉上一臉掩飾不住的喜悅,他尤其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那個眼神,我明白是什麼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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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還對我賣關子,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杜一諾笑嘻嘻地說道。
我們一起圍着羊駝看着一會兒,平安鬧着要喝奶,於是南陽把平安送去了保姆那裡。
“剛纔悅悅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杜一諾突然對我說道。
“可是我知道你也在意了,悅悅說話還是挺有門道。”我笑着,假裝不以爲意地說道。
“只是在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的確,當初要是平安是我的孩子多好,現在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和和美美在一起了,也沒有這麼多的紛紛擾擾了。”杜一諾說完,把嘴裡的麥稈吐在了地上,看着我十分悵然地說道,“不過世事總是不能如願以償啊,現在這樣也好。”
“我知道我們已經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你心裡也接受不了平安。”我說完,目光惆悵地看着被圈養的羊駝,突然想試探一下杜一諾的心跡,於是我說,“南陽倒是對平安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也不止一次暗示過我他會是我的後盾。以前我從沒有考慮過,現在倒是真正想考慮一下了。”
“什麼?考慮南陽?別鬧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什麼情況。”杜一諾氣得錘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後又說,“不過他人品是真的不錯,人也靠得住。”
“他現在已經是正常的男人了。”我看着杜一諾,說完便直接離開了。
我從他的話裡聽出了逃避的意味,很顯然,他從沒有真正考慮過我和平安的歸屬問題。這個問題在他腦海裡,依然是空白的。這讓我有一種本能的失望,儘管,我本就不應該抱有任何幻想。可我,還是失望了。
杜一諾追了上來,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生氣了?”
“沒呀啊,沒什麼氣好生的。”我說。
“我感覺得到你生氣了,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他又說道,“只是,我現在還不能給你回覆。但是相信我,應該很快了。”
“什麼很快了?”我扭頭,看着他問道。
“離我心裡給我答案的那天,應該很快了。”他看我的目光突然變得溫柔起來,這時候,一隻白色的蝴蝶在我們中間繞了繞,忽然停在了我的頭髮上。
杜一諾無比溫柔地望着我,突然伸手撫摸了一下我的頭髮,情不自禁地說:“陽光灑在你的臉上,蝴蝶停在你的髮梢,這樣的你真美。”
“咳咳……”背後突然傳來了兩聲刻意而爲之的咳嗽聲,是悅悅的聲音。杜一諾連忙撤回了手,我們兩齊刷刷地回頭,看到南陽和悅悅同時站在我們的身後。
南陽“嘖嘖”了兩聲,笑着說道:“剛纔的畫面真是像油畫一樣啊,俊男美女,良辰美景,看來我和悅悅實在是太煞風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