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談話

245.談話

?袁長明果然如朱文所說,傷到了動脈,外加脖子受到了重擊,脖子處的脊椎有些骨裂,搶救了兩個小時後,終於被護士從搶救室救了出來。到第二天早上十點才徹底轉醒過來,他眼睛迷茫的在房間內四處環顧着,環顧了好久。他視線終於落在了我臉上。

我握住他手輕聲喚了一句:“長明?”

他脖子上打着石膏,他動彈不得,不過他還是瞟到了我身後的袁江東。

袁長明是袁江東唯一的兒子,他不急是假,從發生那件事情開始,他便沒喝過一口水,一夜無眠,整夜都手守在醫院。

現在袁長明醒了,他立馬輕聲喚袁長明的名字。

袁長明定定的看向袁江東許久,他眼角留下一滴眼淚。他沒有理會袁江東,也沒有理會我,只是望着頭頂的燈光發着呆。

袁江東說:“長明,這一次是爸爸錯了。你原諒爸爸好嗎?”

袁長明不說話。

袁江東說:“今後無論你要什麼,爸爸都答應你,你原諒爸爸好嗎?”

袁長明還是不說話,我在一旁握住他放在心口的手說:“長明,這次你爸爸也嚇到了,他當時正在氣頭上也沒發現手上拿的東西是什麼,昨天夜晚,他在醫院內守了你一夜,這件事情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着你胡鬧,如果”

袁長明說:“是我要和你結婚,這不怪你,怪只怪我,不能當好一個兒子。”

袁江東聽到袁長明帶刺的話。現如今的他什麼火氣都沒有了,臉上滿滿的都是愧疚,他說:“長明。昨天爸爸反省了好久,這麼多年來,是爸爸太急切的希望你成才了,也一直疏忽了你真正的需求,你一直都是爸爸的希望,所以在這方面對於你的教育總有些極端,可你要明白,爸爸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媽媽又早死,我將你們兩姐弟一點一點拉扯大實在不容易,對於你結婚這樣的事情,我自然是要深思熟慮爲你着想。”袁江東看了我一眼,說:“以前我確實對樑笙有很大的偏見,可昨天晚上我看到她爲了你這麼着急的份上,我忽然覺得,其餘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只要你開心就好,以後關於你的事情我都不會再管,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好好活着就是。”

袁江東說完這句話,看了袁長明最後一眼,轉身出了病房。

袁長明因爲脖子正在固定,動不了,只聽到袁江東略帶沉重的腳步聲,他沒說話。

我拍了拍他手說:“你別怪他,長明,說到底他都是你爸爸。”

他聲音沙啞說:“我知道,我不怪他,怪只能怪我自己,不能給你美好的一切,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沒想到”

我搖頭說:“你千萬別這樣說,其實現在我什麼都不要求,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袁長明試圖撇過脖子,對我咧嘴一笑說:“死不了,你放心,我說過要陪你一起到老的。”

之後袁長明便一直在醫院修養,袁江東也沒在來看過他,只是派了最好的醫生和護士在這邊照顧着他的身體。

父子之間的關係就這樣不鹹不淡的擱置着,大家對於袁長明捱打的那件事情也都心有餘悸,特別是袁姿,在袁長明醒來後那天,她便匆匆趕來醫院看望他,看到自己弟弟全身是傷的躺在那裡,她不斷摸着眼淚,哭着說:“要是你又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和媽媽交代,我知道你現在恨我,可你是我弟弟,我們一起長大,難道我還希望你死不成?”

袁長明聽到姐姐袁姿的話,心裡也微微有些內疚,只能安慰她說,他沒事,讓袁姿別哭。

可懷孕了的袁姿哪裡忍得住,哭了很久,一直哭到沈柏騰來病房,他也來看袁長明瞭,可袁長明當做沒有看到沈柏騰,非常直白的對袁姿說:“姐,你們都出去吧。”

很明顯,他驅趕的人是沈柏騰。

可沈柏騰似乎是假裝沒聽懂他的話,淡淡一笑說:“姐夫可以留在這裡嗎。”

袁長明說:“你也出去。”

沈柏騰並不理會袁長明,而是對袁姿說:“小姿,你先去外面等我。”袁姿看了沈柏騰一眼,以爲是讓她一個人離開,不過很快,沈柏騰對我說:“你也出去。”嗎估上巴。

很明顯,沈柏騰有話要對袁長明說。

袁姿咬脣猶豫了一下,但沒有繼續停留,轉身出了病房,剩我繼續站在那裡,袁長明說:“樑笙憑什麼離開,她現在是我的妻子。”

沈柏騰說:“我並沒有否定她是你的妻子,當然這是你的病房,你自然有權利決定她是否留在這裡,但是我想問,男人之間的談話,你真打算讓女人蔘與?”

袁長明猶豫了一會兒,我自然不會讓他爲難,雖然不知道沈柏騰找他到底要談什麼事情,但還是主動說了一句:“長明,我在外面等你。”

我說完這句話,便走到門口將門一推,走了出去。

到達病房外面後,安靜的走廊只有袁姿坐在那兒,她聽到開門聲,擡起臉來看了我一眼,可一眼後,又立馬低下了臉,我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各自佔據一角等着裡面的人談完事情。

可等了一個小時,裡面的人還沒有好,我擡手看了一眼時間,正打算去敲門詢問裡面的情況時,坐在不遠處的袁姿開口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起初我並不知道她這句話是對誰說的,因爲她在說這句話時,並沒有看向我,而是盯着自己腳下的倒影,我左右看了一眼,才發現原來她是在和我說話,我手還沒落在門上,我收了回來,對袁姿笑問:“你是在和我說話?”

袁姿說:“是。”

我笑了,我說:我能夠有什麼目的啊,嫁給你弟弟後,就不能和你搶沈柏騰了,多好啊。”

我這句話似乎是踩中了她的痛處,她語氣微微加重說:“你以爲你現在能夠奪走我什麼?我懷了柏騰的孩子,你對於我們來說只不過是過去式。”

我說:“既然是過去式,你何必再來問我這句話,而且。”我特意停了停,嘴角勾着一絲笑說:“而且,那次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袁姿臉色一變,她自然是反省過來,上次是怎麼一回事了。

不過,欣賞手下敗將憤怒的臉色,並不是我愛看的,我也並沒有耐心,和她在這裡脣舌之爭,我擡手在袁長明的病房門上敲了兩下,詢問裡面是否已經聊好了。

隔了一會兒,裡面一直沒有人說話,我正要敲第二下時,門忽然毫無預兆的被人打開,沈柏騰出現在門口,我嚇了一條,往後退了幾步。

不過很快我就平靜下來,給他讓出了一條路,沈柏騰看了我一眼,在經過我身邊時,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聲音說了一句:“你好,袁太太。”

我以爲是我的錯覺,可擡臉一看,發現沈柏騰的餘光落在我身上,我也落落大方回了一句:“多謝。”

沈柏騰冷笑,很快他便到了袁姿身邊。

袁姿也立馬站了起來,着急的問沈柏騰和袁長明聊了什麼,沈柏騰扶着她說:“只是開導他別讓他別生爸爸的氣,沒什麼,別多想。”

袁姿問沈柏騰:“那他聽進去了嗎?”

沈柏騰想了想回答說:“不敢百分之百有用,但總該有點效果。”

他見袁姿若有所思,將她摟在懷中,眉間含着擔憂說:“好了,別擔心,你現在懷孕期間別亂想。”

他帶着她朝前走說:“走吧。”

袁姿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點頭,隨着沈柏騰離開。

他們離開沒多多久,我進入病房,袁長明躺在牀上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連我進去了,他都不知道,直到我靠近他,在他耳邊喚了好幾句長明,他才反應過來,側臉來看我,看到是我後,他眼睛閃爍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說:“是你啊。”

我坐在他病牀邊問:“在想什麼,剛纔喚了你好幾句,都沒有應答。”

袁長明笑着說:“沒什麼,只是有點累而已。”

我說:“剛纔沈柏騰都和你聊了一些什麼?”

袁長明下意識反應回答了一句沒什麼,可他語速太過快速,神色太過慌張,竟然讓人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

我靜靜的看着他,心內逐漸在打鼓,沈柏騰到底在這個時候和袁長明說了什麼?

正當我望着袁長明若有所思時,袁長明喚了兩句:“樑笙,樑笙。”

我反應過來,立馬對他笑着說:“怎麼啦?我不是在這裡嗎?”

他動不了,他只能揮手說:“手。”

我並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下意識反應了一下,立馬把手伸給給了他,他握住我的手後,小聲說了一句:“以後我們兩個人就是夫妻了,不管發什麼事情,我們都要相信對方,也都不瞞着對方,好嗎?”

我雖然摸不定此時袁長明的話內是什麼意思,但我還是微笑說:“好,夫妻兩不疑,我們當然要相信對方,你也是,以後有什麼事情都不要瞞着我。”

袁長明咧嘴對我笑了笑,說:“肯定的,無論怎麼樣,我都會相信你。”

我們兩個人說到這裡,門外有護士走了進來給袁長明換藥,我也只能從牀邊起身,站去一旁看着。

袁長明在醫院內修養了一個星期後,身體才逐漸好轉,這段期間,我也盡心盡力的照顧着他,有一天下午,我正帶着袁長明在走廊處散着步時,朱助理忽然來找我,並且臉色微有些凝重的對我說:“夫人,我有點事情需要向您報告。”

我說:“報告?”

朱助理朝我點點頭,我知道,一定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可我並沒有着急,而是將袁長明扶去病牀上躺好,才從房間內走了出來。

我問朱文:“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裡?”

朱文挨在我耳邊說了一句:“沈柏騰今天上午被人起訴迷姦。”

我驚訝的說:“迷姦?”

朱文說:“對。”

我說:“怎麼回事?還端端的爲什麼會被人起訴迷姦。”

朱文說:“起訴沈柏騰的人是曲敏敏,今天新聞一出來,沈氏和外界徹底沸騰了。”

我說:“事情是怎麼回事?詳細的說給我聽。”

朱文說:“起因是一段流傳出來的錄音,那段錄音內有曲敏敏親自描述她被沈柏騰迷姦的全部過程,現在曲敏敏親自帶着律師去法院起訴沈柏騰,更讓人意外的是,曲敏敏的律師我查了,竟然來自國外的專業律師團,而且所接手的案子從來都沒敗訴過,您說奇不奇怪?”

我說:“曲敏敏哪裡來的這麼錢請律師?”

朱文說:“奇怪就奇怪在這裡。”

我仔細的想了想裡面的緣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問朱文:“不會是沈博文在背後操縱這件事情吧?”

朱文說:“沈博文很明顯和你的初衷是一樣,都想讓沈柏騰名譽掃地,曲敏敏現在應該是被他給收買了,用來誣陷沈柏騰的重要武器,不管這件事情是真是假,可一旦與迷姦這種消息沾上邊,可想而知,沈柏騰的形象都會一落千丈,無論最後這個官司到底是誰贏,他都和迷姦這兩字脫不了干係,而且現在袁姿還懷孕,在這樣非常時刻,這種事情一傳出來,要想撇得乾乾淨淨,還真是難得很。”

我有點意外說:“我沒想到沈博文竟然用如此毒辣的首段對付沈柏騰。”

我有點慌了,說:“當初我只是讓沈博文過來煽風點火,給沈柏騰在外面鬧點不好的傳聞,可我沒想到竟然會和迷姦扯上關係,沈柏騰會不會是以爲我們和沈博文串通一起來對付他?他現在那邊怎麼樣了?”

朱文說:“事情如果徹底爆發,很難不這樣說,朱文不會把事情往你身上推,畢竟是你給他的放消息,到時候他把沈柏騰的仇恨轉移到你身上,他自然不會讓你輕鬆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