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惡魔

250.惡魔

我說:“幫我約沈博文。”

朱文不知道是沒有聽清楚我的話,還是覺得意外,竟然再次重複的問了一句:“您說什麼”

我說:“我要和沈博文見面。”

朱文說:“您的意思是”

我沒有回答他,從桌上提起包便出了這間飯店。

第二天,我和沈博文坐在上次約見的包廂,沈博文臉上多少帶着意思得意之色。他說:“我早跟你說過,沈柏騰不會放過你,如果你早和我合作。何必等到現在星輝兩面受難”

我說:“現在合作還來得及嗎”

沈博文本來有些得意的臉,稍微顯得有些遲鈍的看向我,他掏了掏耳朵問:“你說什麼”

我說:“不是要合作嗎”

沈博文手從耳朵上拿了下來,他哈哈大笑說:“怎麼突然間想清楚了”

我說:“既然沈柏騰這麼狠,就別別怪我不講情面。”

沈博文爲我碗內夾了一些菜,他數:“你早說嘛,所以有些事情應該早做決定纔好,他一向都是錙銖必較的人,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別人呢。”

我說:“好了,我廢話不和你多說了。你只需要告訴我該做什麼便可以。”

沈博文正色說:“很簡單,按照我上次說的,通過你們公司發一份曲敏敏被強姦的官方公告,並且讓曲敏敏的經紀人來作證曲敏敏確實是被沈柏騰這件事情。總之曲敏敏是否被沈柏騰,星輝是最清楚的,只要你們出來說這件事情,可信度自然就會大大增加,沈柏騰要想洗脫難於上青天。”

我說:“我必須要求見曲敏敏本人,而且你必須爲我們公司度過現在的困境。”

沈博文爲難的說:“這”

我笑着說:“怎麼沈董讓人配合卻不配合我們,你知道作僞證的危險嗎我雖然恨沈柏騰,可並不代表,我會拿公司或者拿我自己的命去賭啊,怎麼說,沈董事長現在也該給我一點甜頭,才讓我心服口服,好爲你去辦這件事吧”

沈博文聽我這樣,只能開口說:“當然。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你們公司現在的狀況我會努力爲你們改善,不過見曲敏敏這件事情我沒辦法答應你。”

我說:“你不答應我。我怎麼知道你們這個劇本是怎麼唱的到時候一堆記者跑來我們公司來追問我這些事情,如果回答出漏洞,被有心人給抓到了,到時候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簡單了。”

我換了一個坐的姿勢說:“當然如果你能夠給我一個詳細甚至勝過讓我和當事人交流更爲仔細的劇本,不和曲敏敏見面我也無所謂,你自己考慮吧。”

沈博文似乎也知道利弊,並沒有大冒險,而是開口說:“好,我會讓你和曲敏敏進行交流,到時候她會將事情的經過和你描述一片,希望你能夠聽仔細,別到時候被記者追問時,或者需要你上庭作證時,證詞這方面出現一些自相矛盾的漏洞,畢竟我們現在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我喝了一口咖啡,目光落在桌上一隻花瓶內的康乃馨上,幽幽的說:“你放心,這也關乎我的安慰,我自然會謹慎行事,沈柏騰竟然敢陰我,那也就別怪我對他不客氣。”

沈博文見我臉上的神色,滿意的笑了笑說:“行,事情就這樣說定了,記得把曲敏敏的經紀人給帶上。”

我說:“什麼時候見面”

沈博文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說:“沒時間了,這個案子還有四天就開庭,明天晚上十點我會帶曲敏敏來這裡見你。”

我說:“好。”

過了一夜後,果然第二天夜晚沈博文便把曲敏敏待過來見我,我當時帶着肖景華。

曲敏敏神色看上去還算良好,不知道她是爲了讓這場戲有逼真效果還是怎麼,神色竟然無比悽然,和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有很大區別,她也瘦了不少,眼神看上去非常憂鬱,她看到我和肖景華後,臉色有些白,不過還有氣無力的喚了一句潘總,和肖姐。

之後便沉默不語的坐在那裡。

我和肖景華看到她的狀況非常費解,大約都沒想到這戲竟然會逼真到如此,曲敏敏那神色真跟被了沒什麼區別。

曲敏敏畢竟是肖景華從學校裡面挑選出來的,和她關係也比較好,見她這模樣,也難免關心的問了一句:“敏敏,你怎麼了”

曲敏敏搖頭說:“沒事。”

簡單的兩個字,和以前的開朗天真相比,可謂是天翻地覆的改變。

我和肖景華都看出來,曲敏敏不是裝的,她現在的情緒是自然流露,沒有半分假。

沈博文的助理笑着走上來解釋說:“因爲這段時間,敏敏因爲官司的事情,而累到不行,所以人也生了一場小感冒,不過並不礙事,相信過幾天就會復原。”

我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開始吧。”

坐在曲敏敏不遠處的沈博文看了曲敏敏一眼說:“好了,開始和你們潘總還有你的經紀人描述一下經過吧。”

曲敏敏聽到沈博文的話,點點頭,然後語氣沒有起伏的我和們描述當時沈柏騰對她下手的經過,劇本內容非常普遍也非常簡單,不過是外面常年報道女明星被女富豪強姦的一些必經的過程。

陪酒吃飯,半夜後,曲敏敏因爲被灌太多酒,被沈柏騰帶入酒店,並且在她不省人事強姦了她。

三言兩語並沒有太過詳細的內容,只有沈博文的助理在後面重點的補充說曲敏敏被強姦後的事情。

劇情的內容是,曲敏敏早上醒來後,發現自己被人侵犯,當時情急之下趁沈柏騰還在熟睡中,迅速從酒店逃跑出來,因爲慌張中忘記留證據了,她在自己公寓內躲了一天後,纔跟她的經紀人聯繫,因爲過了一天身上也碰過了水,證據早已經被銷燬,經紀人無奈之下只能對她身上在過程中所留下的淤青和痕跡拍下照片作爲證據,在經過了非常激烈的自我掙扎,她決定爲自己維權,狀告她的沈柏騰。

沈博文對於這件事情很明顯是有備而來,因爲他的助理都將細節都補充得非常清楚,比如當我們知道曲敏敏被時的心裡和反應,還有我們當時勸曲敏敏的話,都做裡詳細的功課也描述的詳細的過程和細節。

我和肖景華坐在一旁聽着沉默不語,這劇本全部對完後,坐在那兒一直沉默不語眼神放空的曲敏敏忽然間淚流滿面,明顯她現在我情緒很低落。

肖景華看到後,關切的拍了拍她肩膀問:“敏敏,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沈博文的助理再次進行介入說:“不好意思,敏敏是害怕,還有四天就要開庭了,她剛纔過來的時候還哭了一回呢。”沈博文的助理看向曲敏敏問:“敏敏,你說是不是”

曲敏敏只能捂着脣小聲的嗯了一聲,很明顯,對於沈博文的助理的解釋認同的很不情不願。

肖景華幹嘛從包內拿出一顆糖給她說:“你別哭了,別害怕,這事情只要我們配合好,就不會有事的,你吃顆糖。”

在曲敏敏要去接肖景華遞給她的那顆糖時,沈博文的助理剛想代替她去接,我在一旁說:“敏敏平時有個習慣,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吃顆糖,所以肖姐都會經常備着。”

沈博文的助理看了沈博文一眼,沈博文想了想點了點頭,他的助理也只能縮回了手,肖姐將糖放到她手上說:“吃吧,吃一顆就沒事了。”

曲敏敏咬脣遲疑的看了肖姐一眼,不過她最終還是伸出手拿了,並且將糖紙給剝開,含在了嘴裡。

我們之後也沒有人再管曲敏敏,我和肖景華繼續問着沈博文的助理一些細節問題,比如該怎麼回答媒體最爲妥當,肖姐是否要出庭作證。

商量了有半個小時時,本來坐在那兒依舊神色幽幽的曲敏敏忽然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下。

我和肖姐發現了她的異樣,開口問她怎麼了。

她滿頭大汗的模樣似乎很難受,嘶啞着嗓音艱難的和我們說:“我肚子有點疼。”

肖姐衝上去便對她進行檢查。

沈博文皺着眉頭看向曲敏敏問:“這是怎麼回事”他又略帶懷疑的看向我說:“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他又再次看向地下那張糖果的包裝紙。

這時肖景華伸出手在曲敏敏先前做過的椅子上摸了摸,她指尖是猩紅色的血,肖景華說:“她來月事了,只是普通的經痛。”

便問曲敏敏有沒有帶衛生巾之內的東西,曲敏敏咬着脣說:“沒有。”

我對沈博文說:“你們在這裡等等行嗎”

沈博文說:“你要做什麼”

我說:“人家來月經,你說要做什麼難道你們帶她去買衛生巾嗎還是說你們知道她用多大的,用多少釐米的,習慣用哪種款式的還有緩解痛經的藥”

沈博文見我說到這些,身爲男人的他自然是不懂,便只能說:“你們去買,讓她在這裡等你。”

我說:“買衛生巾都要本人親自去挑選,我們也不知道她要用什麼型號的。”

沈博文問:“衛生巾還要選型號”

我說:“你像你們男人買避孕套要選大小款,和持久性或者清香型是一個道理。”

就在這是沈博文的電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提醒,很明顯是一通非常重要的電話,因爲他眉頭皺了起來,沈博文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手機一眼,最終對我說:“我在這裡等你們,給你們十分鐘,立馬回來。”

我說:“好。”

他又派了一個人跟着我們,我和肖景華扶着曲敏敏出了南苑去聊附近的商場,在商場內迅速挑選了一款衛生巾,在要公共廁所要進行更換時,我擋住了沈博文的保鏢,那保鏢看向我。

我也看向他說:“你難道要看女人換衛生巾嗎不會這麼重口味加變態吧”

那保鏢看了我一眼,白了我一眼,便乾脆走遠了一些,畢竟這是女廁所門口。

我看連他一眼,笑了笑轉身進了女廁所,到達裡面後我對肖景華使了一個眼色,肖景華立馬明白,對捂着肚子蹲在那兒的曲敏敏說:“剛纔那顆糖內的藥只是催了你的月經提前到來,痛經是難免的,你不用擔心,現在時間緊急,敏敏,肖姐問你一句話,你就要回答我一句話,必須老老實實。”

曲敏敏仰起臉看了肖景華一眼。

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很明顯她還在考慮中。

不過肖景華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她開口說:“我知道沈柏騰根本就沒有你,這一切不過是沈博文要求你這麼做,你現在立馬告訴我你爲什麼要配合他的原因,你以前不是喜歡沈柏騰嗎並且他還要捧你去皇煜呢,你爲什麼突然之間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反過來誣陷沈柏騰”

蹲在地下的曲敏敏不說話。

肖景華繼續說:“敏敏,這件事情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這官司敗露,你和沈博文誣陷沈柏騰是要坐牢的,現在沈博文和沈柏騰之所以會鬧成這樣,完全是兩兄弟黨派之爭,他們這種有權有勢的人,到時候隨便捏個藉口就可以逃之夭夭,誰會管你呢你到底有沒有清楚這會給你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曲敏敏還是沉默不語。

肖景華蹲在她面前,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說:“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麼或者,你有什麼把柄被他抓在手上你告訴肖姐,肖姐會爲你想辦法,現在趁你還能夠回頭脫身,你趕緊告訴我們。”

曲敏敏終於動搖了,她忽然無聲的哭了出來,她手都是顫抖的,她死死握住肖景華的手,哭着喊:“肖姐”

洗手間門外忽然傳來保鏢的敲門聲,他催促問:“好了沒有啊”

我轉過身朝着門外回了一句:“你催什麼催你是以爲女人來個月經這麼好玩是嗎別人現在肚子疼,在洗手間放血呢,還等一會兒。”

那保鏢停歇了一會兒,沒有來敲門。

我知道時間不多了,也一同蹲了下來對曲敏敏說:“敏敏,只要你告訴我們實情,我們一定竭盡所能的幫你,你千萬別一時糊塗走入歧途啊,這可是條不歸路,我可告訴你,沈博文可不是什麼好人。”

肖姐說:“對,只要你告訴我們,潘總一定會救你的。”

曲敏敏咬住的脣終於鬆開了,她帶着哭腔說:“我男朋友在南沙灣那邊打死了人,沈博文說他可以救我男朋友,只要讓我配合他。”

肖景華意外的問:“你怎麼會有男朋友你不是告訴我沒有嗎”

曲敏敏說:“公司不是不准我談戀愛嗎這個男朋友我從高中就有了,談了很多年了,我本來是最近打算和他分手,可我沒想到他會出這樣的事情,肖姐,我也是沒辦法啊,聽人說我男朋友這件案子是會被判死刑,雖然我對他沒什麼感情了,可好歹我上學這麼多年的學費都是他供的,我不想虧錢他什麼,所以所以”曲敏敏捂着臉哭了出來說:“我也是沒辦法,因爲沈博文說,只要這個官司一勝訴,他就會讓我男朋友毫髮無損的出來,到時候,我把他救出來了,我們兩個人也就兩清了,我也好去奔自己的前程了。”

肖景華聽到曲敏敏的話後,嘆氣說:“哎呀,你怎麼這麼糊塗啊沈博文的話你也相信嗎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典型的過河拆橋,你以爲他真有本事能夠把你男朋友毫髮無損的救出來敏敏,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現在當官都不會爲了那麼點錢去冒這麼大險,沈博文頂多幫你花點小錢請那些當官的吃頓飯,給你男朋友減減刑,讓他毫髮無損的出來幾乎是沒可能的,他這種人就是典型的騙騙你這種剛步入社會的小姑娘而已,你怎麼這麼傻”

門外沈博文的人又催促了,我知道沒時間了,我快速對曲敏敏說:“敏敏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我們公司會對於你的事情召開一個記者會,在記者會當天,第一,你選擇配合沈博文,和各大媒體親自敘述沈柏騰你的全過程,當然這種選擇,你必須要承受敗訴入獄的後果,第二點,便是你在記者會上親自揭開沈博文一手導演的一切,你男朋友的事情我爲你想辦法,我不保證他能夠安然無恙的出來,但我會讓他活着。

你要知道,你現在是拿自己的命去冒險,到時候搞不好,你男朋友你都就不出來,還要搭上自己去坐牢,這就是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你自己好好想清”

我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門外沈博文的保鏢終於忍不住了,一腳將門給踹開,他大喊了一句:“你們在裡面嘀嘀咕咕都說什麼呢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

肖景華比我反應快,她呆滯的神情立馬恢復,擡手拍了拍曲敏敏的身體說:“好了,你別擔心,這件事情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的,沈董事長已經將一切安排了,肖姐會陪着你的,你別哭了。”

肖景華將曲敏敏給摟在懷中安慰着。

我站了起來對那保鏢說:“你有病啊亂喊什麼”

那保鏢狐疑的看向我和肖景華,我對那保鏢說:“你還傻看着幹什麼曲敏敏因爲肚子疼走不動,你趕緊過來扶。”

那保鏢對於我的話半信半疑,可礙於這是女洗手間,並且有幾個人正要朝這邊走,他也不能再停留,只能快速的走上來從肖景華的懷中一把撈過曲敏敏扶着她走了出去。

曲敏敏回頭來看了我們一眼,我也意味深長的回了她一眼。

我們將曲敏敏送回南苑後,沈博文已經離開了,曲敏敏也被沈博文的保鏢帶走。

剩下我和肖景華後,肖景華問我:“潘總,您覺得曲敏敏會選哪種”

我說:“不知道。”

肖景華說:“不會讓我們真的幫着做僞證吧這可是犯罪”

我說:“現在只能賭一把了。”

肖景華說:“這實在太冒險了,我們公司本來就不應該參與這些事情,而且曲敏敏已經在解約階段了,你直接對外宣城曲敏敏不是我們星輝的員工就好了,我們何必拿星輝來趟這渾水”

我說:“你知道什麼明顯這一切都是沈博文搗的鬼,現在星輝被人斷了死路,這趟誰由不得我來決定要不要趟了。”

肖景華也知道最近星輝的狀況,她只能深吸一口氣說:“如果不是對於九州有感情,說實話,我並不會來配合你做這些事情。”

肖景華甩下這句話,便朝着包廂門外走,我在她身後說裡一句:“謝謝。”

非常誠心誠意的一句謝謝。

肖景華回頭看了我一眼,沒做任何表示,提着包從我視線內消失。

之後朱文來南苑接我,見我一臉愁容的模樣,開口問我:“難道沒有見到曲敏敏”

我說:“見到了。”

他說:“見到了,您怎麼還衣服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說:“現在我就是在賭,我賭封殺星輝的人不是沈柏騰。”

朱文語氣不鹹不淡的說:“我知道。”

我看向他。

他認真的開着車說:“就算是沈柏騰,你也不會同沈博文一起來對付他。”

我說:“我欠他的。”

朱文忽然將車停下,側臉看向我問:“這次是當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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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拂勻稱我額前的毛絨絨遮住眼睛的碎髮問:“你這一輩子還得了”

我說:“你什麼意思”

朱文收回手說:“沒什麼意思。”

我說:“你不知道,如果沒有沈柏騰,我樑笙現在還在妓院裡供人玩樂,如果不是沈柏騰。”我冷笑裡一聲說:“你以爲我會有現在的星輝”我看向窗外的夜景說:“其實我明白,沈柏騰想要讓我死,甚至讓我一無所有輕而易舉,他沒有,他一直在爲我留活路而已,其實比如拿現在的星輝來說,他如果真的讓我活不下去,星輝根本不可能會經營得這麼好,這麼順分順水。”

朱文望着前面的茫茫夜色是說:“所以你在報恩。”

我說:“報恩算不上,我只是不想欠他的,而且他沈柏騰也並不是事事對我好,對我狠的地方也一抓一大把。”我嘆了一口氣說:“只是我這個人能夠從一個妓女走到現在,歸根結底,和他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朱文哼笑了一聲,特別小的一聲,他說:“總得來說,這一次你要幫他就是了。”

在朱文說完這句話後,我立馬捧住他的臉,我盯着他眼睛說:“我知道,這段時間你也幫了我很多,爲我竭盡全力打理星輝的事情,我之所以還他,是因爲要和他斷絕關係,可和你不一樣。”我手指在他臉上來回撫摸着說:“你是我的男人,我們之間沒有彼此之分,是不用說還的,對嗎”

朱助理長時間凝視着我的眼睛,我沒有閃躲,他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忽然在我腰間霸道一挽,我人便被他抱在懷裡,他盯着我的脣說:“誰說不用還你不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是需要肉償嗎”

他說完,微微勾脣,便朝我吻了下來。

我大半夜到達醫院,在進入袁長明病房前,用鏡子照了照嘴脣,發現一大塊牙齒印,在心裡狠狠的罵了朱文幾句,想着,這王八蛋肯定是故意這麼幹的。

我碰了兩下,還感到一陣疼,只能用紙巾將嘴巴擦乾淨,擦到周圍的脣也起了幹皮,看上去顯得自然一點後,這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進去。

袁長明還沒睡,他看到我從房門外走了進來後,便抱怨說:“你今天怎麼現在纔來我都等你好久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還以爲你出什麼事情了呢。”

我立馬從包內去翻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果然袁長明打了很多通電話,而且就在剛纔不久前,不過當時被朱文給搶掉了手機扔到了別的地方。

我心內一陣內疚,滿臉歉意的走了過去對長明說:“對不起啊,你是不是等了很久因爲最近公司事情太多,所以耽誤了。”我坐在他牀邊,對他發誓說:“下次我再也不敢了,一定早點過來。”

袁長明滿臉幽怨的看向我說:“你這段時間都是這樣,爲什麼都不給我一通電話免得讓我等你到這麼就啊,而且,你真的忙到連接我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了嗎”

我握住他手說:“好了,好了,下次我不敢了,求你原諒我總行了吧”

袁長明還是不太開心的看着我,不過他視線忽然落在我脣上,開口問:“你嘴巴怎麼了”

我用手碰了碰,感覺到一陣疼痛,說:“上火了,今天早上吃東西咬破了,現在都還在疼。”

提到這件事情上,袁長明神色緩和了不少,他滿臉關心的說:“你怎麼不多喝點菊花茶啊現在正是天氣乾燥的時候,你肯定是最近應酬大魚大肉的,這不上火纔怪呢。”

他像是想到什麼,對我說:“你等着,我這裡有藥膏,今天一個護士給我的,聽說也可以塗嘴巴,對潤脣很有效果。”

他側過身去一旁的牀頭櫃抽屜內把藥膏拿了出來,正要給我塗時,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問:“你不是說給我買鐵板豆腐嗎豆腐呢”

我忽然纔想起今天早上袁長明給我的電話,他因爲看了一檔美食節目,對電視內的鐵板燒豆腐一直垂涎已久,今天早上還特地電話來對我進行叮囑,可是因爲太多事情,我根本望了這回事了。

我心裡正一陣發懸時。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我立馬開口問:“誰啊。”

傳來朱助理的聲音,他說:“太太,您剛纔爲袁先生買的鐵板豆腐,忘記在了車上。”

我鬆了一口氣,對袁長明笑着說:“你等我一下。”

便起身朝門外走,到達門口後,朱助理將手中的袋子遞給我,我要去拿時,他立馬一縮,我手撲了一個空,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朱助理盯着我脣笑着說:“太太好像有點上火。”

我說:“有點。”

他說:“需要塗點護脣油。”

我伸出手一把從朱文手中奪過打包盒說:“知道,這裡沒你事了,你回去吧。”

他說:“您不回去休息嗎”

我說:“我要在這裡陪牀。”

我甩下這句話,便拿着袋子將門一關,把朱文給關在了外面。

我轉過身對袁長明笑着說:“還是熱的,趕緊吃了吧,你這饞鬼。”

袁長明問:“剛纔和你說話的人是誰啊”

我說:“我助理,你不是認識嗎”

袁長明又一臉不高興的說:“我不喜歡他。”

我將打包盒從袋子內拿了出來說:“小祖宗,這個世界上有你喜歡的人嗎”

袁長明說:“我是和你說真的,我真的不喜歡他,總覺得他看我的眼神特別怪。”

我走到他牀邊問:“怎麼怪了”

袁長明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他想了很久說:“反正就是覺得他給我的感覺特別不好,看我的眼神特別冷,而且還帶着一絲厭惡。”

我將筷子拿給他說:“他就是一張死魚臉,對誰都這樣,從來不笑的,反正有的時候,連我都有些怕他。”

袁長明吃了一塊鐵板豆腐,他說:“那這種助理你還要幹嘛要是我早就把他踹了,對待老闆還這麼一副臉,誰喜歡啊。”

袁長明滿嘴的豆腐,含含糊糊說:“要不這樣,改天我幫你去物色物色幾個助理,都是十幾年的資歷,特別精英,辦事能力特別強。”

我笑着說:“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雖然他的脾氣是有點古怪,可重點是辦事能力強,其餘的也就沒什麼好計較了,你就好好養傷吧。”

袁長明對我不滿的哼了一聲說:“你是看中人家長得帥吧,我聽說有些富婆可都喜歡包養小白臉來當自己的助理。”

我拍了一下他腦袋說:“你說的什麼話我要是個富婆,我告訴你,我給你包養一串,還不帶重的,你信不信”

袁長明又滿臉哀怨的說:“有我一個不好嗎”

我說:“你吃你的,別磨磨唧唧了。”

袁長明這才哼哼唧唧的專心吃着手中的豆腐,順帶着還稍了一塊給我。

他吃完後,我給他打了一盆水洗完臉,服侍他睡下後,便坐在他牀邊眼神放空的發着呆。

過了兩天,沈博文來找我,問我公司官方的聲明弄的怎麼樣了。

我對他說:“語氣弄個什麼聲明,還不如直接開一場記者招待會。”嗎布雜劃。

沈博文端咖啡杯的手一頓,看向我問:“什麼意思”

我說:“那些冰冷的文字根本帶不動觀衆的情緒,直接開一場記者發佈會,讓曲敏敏去臺上哭一場,比這個聲明有用多了。”

沈博文說:“可”

我說:“你別擔心,只要你的整個經過沒有任何漏洞,合情合理,媒體們是糾察不出任何錯處的,甚至還會讓沈柏騰更加聲名狼藉,你要知道,發佈會的流傳力度可是比那些打着官腔,一本正經枯燥的文字有效果多了,換做是你,也寧願看曲敏敏一邊哭一邊繪聲繪色描述整件事情的全部過程,每個觀衆心裡都會有八卦想法,他們想知道更多,這些需求只有一個發佈會才能夠滿足他們,你覺得呢”

沈博文說:“你提出的這個建議自然是非常好,可是你不會企圖在記者發佈會上面亂說什麼吧”

我說:“如果是這樣,我何必還帶着曲敏敏我自己召開一個把你這些事情捅破不是更好”

沈博文哼笑了一聲說:“行,你既然都這樣說,我自然是配合你,你可別忘了,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不過,你不僅還要召開記者發佈會,還是要登個聲明,並且今天就登。”

我說:“說到底你還是不信我。”

沈博文說:“就像你一樣,現在你也不可能百分之分的相信我。”

我說:“你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我照辦就是。”

沈博文說:“好啊。”他端起咖啡杯說:“那就合作愉快。”

我碰了碰他杯子說:“合作愉快。”

我們兩個人談完後,他便離開了。他離開後我便立馬打電話給肖景華讓她在我們的官方網站上發表一份關於曲敏敏一案的聲明。

肖景華在電話內提醒我說:“這份聲明一出來,您這就是在幫着沈博文來誣陷沈柏騰了。”

我說:“非常時期,不得不這麼做。”

我想了想,又說:“順帶把曲敏敏遭時的照片也順帶刊登上去。”

肖景華說:“如果曲敏敏沒有在記者發佈會上指控沈博文怎麼辦”

我說:“肖姐,現在我不得不賭,我相信曲敏敏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她不會那麼蠢。”

肖景華說:“如果輸了呢”

我說:“輸了的話,就只能另外想辦法。”

肖景華說:“好。”

她按照我的吩咐去處理。

不過在和肖景華打完電話後,我還是需要去公司一趟,因爲有積分重要的文件需要我籤,而朱文去外面給我辦事了。

可剛到達辦公室,我正脫着外套,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個人,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袁姿怒氣衝衝朝着我走了過來,到達我面前後,便狠狠甩了我一清脆的耳光,她指着我說:“虧當初柏騰對你還這麼好,可現在你竟然幫着別人來對付她,樑笙你這個女人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想致他於死地嗎想讓他死嗎”

袁姿這一巴掌可是下了十足的力道,外面有員工在圍觀,剛處理完事情的肖景華聞訊趕到,看到這一幕後,便要衝進來攔住袁姿,不過我喝住了,我對肖景華說:“肖姐,你出去,這是我的私事。”

肖景華說:“可”

我說:“你出去,並且不準任何員工靠近我辦公室。”

肖景華看到我臉色,知道我這些話毋庸置疑,他最終還是點點頭說了一句:“是。”

她帶着員工離開後,順帶着爲我關上了門。

我反手便甩了袁姿一巴掌,這一巴掌我也是下了狠手,打得她紮起來的頭髮都散了。

我冷冷的看向她說:“怎麼來興師問罪來我這裡潑婦罵街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袁姿捂着自己臉,她紅着眼睛看向我說:“你也配說這是什麼地方”她指着這間屋子說:“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柏騰給你的可你呢你現在卻反過來害他樑笙你心怎麼可以歹毒到這樣”

我冷冷一笑說:“什麼叫我害他你就不相信沈柏騰真是這種骯髒齷齪的人嗎我可告訴你,以前他可是還呢。”

袁姿聽到我這句話,挺着個大肚子衝上來就要來掐我,她說:“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躲開了她的手,她撲了一空。

我繼續冷笑說:“曲敏敏被他強姦,我有真憑實據,是你自己不願意相信自己的丈夫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渣而已。”

袁姿尖叫說:“你胡說柏騰根本就不是這種人我和他一起長大”

我說:“一起長大又怎麼了你以爲你真瞭解他嗎當你在國外單相思把他想得無比美好時,我可告訴你,他在江南妓院裡,用錢買我快活得很呢。”

袁姿懷孕了,情緒本來就波動很大,被我這些話刺激得額頭青筋暴起,她衝過來又要來抓我,我這次本來想躲,可不知道爲什麼,我卻硬生生站住了。

她衝到我面前,便抓住我頭髮對我進行抓打,我臉上被她指甲抓成一條一條血痕,我站在那兒紋絲不動的看向她。

連臉上的痛都麻木了。

眼睛死死盯着她凸起的小腹,我心內此時有個聲音不斷在引誘我,他說,樑笙,只要你伸出手輕輕一推,她和沈柏騰的孩子就徹底沒了。

憑你的孩子死了,她卻可以爲他生憑什麼

這個聲音像惡魔一樣,驅使我緩緩伸出手。